拂绿眉心紧锁:“世子请吩咐。”
鹤砚清道:“我们就来看看,你的前任主子还会玩儿出多少花招来,看看她是如何一步一步坠入深渊的。”
雍华矜贵的世子,俨然是起了一副猫捉老鼠前,先逗趣猎物的心思。
玉扳指被鹤砚清攥在手里,似要捏碎一般的狠。
世子眸底戾气似要填满整间书房一般。
拂绿知道,三姑娘这一次,是真的完了。
十日后,是姜玉瑶出宫的日子,鹤砚清亲自派了马车去接她。
二人一同回的王府,有说有笑,没有一点儿不对。
拂绿守在海棠院面前,眉心拧得极深,手心冷汗直冒。
世子阴冷的眸光从拂绿身上刮过,她立马换了笑颜扶着姜玉瑶入了屋子。
恰巧世子有朝务没有处理完,便没有跟过来。
姜玉瑶一回府便问:“拂绿,避子药你去问得如何了,可有问题?”
拂绿攥着自己的裙摆,内心格外挣扎。
今日看见姜玉瑶的第一眼,她都觉得没脸见三姑娘,对她已经满是愧疚。
她想告诉姜玉瑶一切的,让她尽早的做出对策来。
可她犹豫了,若是三姑娘得知了,行为开始反常,被世子知道了。
那自己全家人,可就没命了。
姜玉瑶搓了搓她的小脸,一脸开心:“拂绿,我在跟你说话呢。”
离开王府十日,在宫中偷偷跟自己的师父见面了好几次,心情疏朗了不少。
拂绿回神,结结巴巴的道:
“哦,奴婢,奴婢去问了的。
那药铺大夫见咱们给的钱多,所以添了极为补气血又不损害药效的药材,就是一时忙过头,忘记对奴婢说了。
奴婢还不信……又去问了几家,其余大夫都说,这是最好的不伤身的避子药。”
姜玉瑶彻底放下心来,不会对拂绿的话有丝毫怀疑,笑道:
“嗯,那我就放心了。你去备晚膳吧,今晚世子要在海棠院用膳。”
拂绿佝着背,神情凝重的走了出去,就连方才自己说的那段话,都是世子亲自教的。
那说得可叫一个天衣无缝,三姑娘怎么都不会发现的。
或许,或许等她有了身孕,才会暴露一切。
用过晚膳后,姜玉瑶着了一件鹅黄色的薄纱长裙在温暖的屋子里待着。
离开王府十日,眼神里都有了几丝神采来,透着一股灵气。
鹤砚清身子斜着靠在软榻上,将姜玉瑶按在自己大腿上枕着,手指慵懒的顺着她的青丝,长眸垂睨着她:
“十日不见,今日回府,是何种心情?”
姜玉瑶笑意标准,字字官方:“自然是很开心,终于又能见到世子你了。”
鹤砚清轻笑一声:“喜欢皇宫一些,还是喜欢王府一些。”
姜玉瑶道:“自然是喜欢王府一些,毕竟更日日见到世子。”
她尽力的顺着鹤砚清来,不过是回来两日,她能忍的。
鹤砚清凝神观察着她每一个表情,记住她撒谎时流露出来的每一个神情是如何生成的。
他笑着道:“我昨晚做梦,梦见你在春日祭祀大会上莫名的失踪了,有人说你坠江了,有人说你被神收走了。
我偏不信,我告诉众人,说你故意躲起来了。”
姜玉瑶的身子僵了僵,呼吸在这一瞬都有些错乱:
“世子在说些什么呢,你定是这几日开朝,事务繁多,没有休息好,所以老是做莫名其妙的梦来。”
鹤砚清瞧见她的慌张了,笑意愈发幽邃:“嗯,是吧。”
夜里二人在床榻间时,姜玉瑶明显的感觉到鹤砚清暴戾了不少。
但这一回,她受着痛忍下了,不愿在这段时日内触怒他半分。
这一晚,世子欲泄多回,三番五次的要她,跟一头饿狼似的。
只是十日不见而已,姜玉瑶有些受不住的道:“世子,我累了。”
鹤砚清哑着喉咙,语声分外低沉:“瑶瑶,给我生一个后嗣,可好?”
姜玉瑶别开脸,敷衍的回:“孩子这个事情,自然是看天意,急不得。”
“没关系,也可以人为。”鹤砚清抱着她,继续朝着深处翻涌而去。
后半夜,鹤砚清搂着香汗涔涔的她,低声说着:
“瑶瑶,你最近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你最近过于乖顺了,都有些不像你了。”
姜玉瑶在宫里学习祭祀舞蹈很累,没想到回来休息两日也很累,她气喘吁吁:
“世子总是怀疑这怀疑那,我乖顺起来,不是挺好的吗?”
鹤砚清道:“嗯,挺好的。
春日祭祀大会,听礼部的人说会提前一月举行。瑶瑶,你想做什么就放开手去做吧。”
自然是让她放开手去做,他就是要看看,姜玉瑶到底有多大能耐,能在春日祭祀大会上搞出事情来。
姜玉瑶点点头:“嗯。”
鹤砚清又道:“三皇子已被皇上册封为湛王,应三皇子推荐,此次春日祭祀大会会由我负责调兵安防一事。
若是做得好,皇上说不定会将五万禁军的兵权交予我。”
姜玉瑶身上的疲惫猛的消失不见,在森白月光之下,她忽的睁大了双眸。
鹤砚清会负责整个祭祀大会的安防,不好,这俨然不是什么好消息。
以鹤砚清的手段,只怕那日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祭祀的会场。
姜玉瑶紧张了起来,身子紧绷着:“怎这般突然,世子不是文臣吗,怎还做起武将来了?”
鹤砚清笑着:“你怎不恭喜我,执掌禁军之责,你不该替我高兴的吗?”
他都能感觉出来姜玉瑶的提心吊胆与慌张了,果然是要在祭祀大会之上唱大戏之人。
姜玉瑶立马想到,若是那日祭祀大会有鹤砚清的参与,势必会对自己与师父有一定的阻挠作用。
按照师父对自己说的计划,那便有所更改,此刻应该找来祭祀大会的布防图。
这东西非常重要,有了她,师父才好安排人重新规划逃跑路线。
姜玉瑶抿了抿唇,试探的问了一句:
“高兴啊,自然是替世子开心。
那这祭祀大会的布防图不就是全由世子一人说了算吗,想必最近,你又会操心布防图一事了。”
鹤砚清黑眸锋利起来,笑意森冷的道:
“布防图已经布好了,算是布置得天衣无缝,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我都引以为傲呢。
瑶瑶想不想看我的杰作?”
姜玉瑶侧过身子望着他,柔声道:“想啊,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