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芝姑姑的眼睛里流下了无可奈何的泪水,世子是什么人,
稽查司那么多硬骨头的嘴都被他撬开过,这王府里怎会有他撬不开的嘴?
她被打的半死不活,家里人的性命也被要挟时,实则自己已经什么都招了。
此刻,不过是世子在试探三姑娘罢了。
玉芝心底知道,世子根本没把三姑娘当成亲人,一直都在试探她的顺从度。
只是姜玉瑶居然为自己站了出来,玉芝姑姑心底也无怨了。
至少,她没有将所有过错推在自己身上。
鹤砚清那转动的玉扳指停了下来,狭长眼梢微挑:
“哦,看来这是三妹妹自己私自倒卖王府珠宝了?”
姜玉瑶跪在地上,太阳穴突突的跳,这情况过于突然了:
“对,都是我的意思,是我下令,逼着玉芝姑姑去干的。
大哥哥放了她吧,她是个无辜之人!”
“无辜之人?”
鹤砚清轻笑了一声:
“看着主子走上偏路,不加以劝慰,还助纣为虐。玉芝,本也是重罚。”
朔风挥了挥手臂:“来人呐,将这血人给拖出去,免得脏了主子的眼。”
姜玉瑶是真的慌张了起来,急声乞求道:
“玉芝姑姑劝告过我的,是我不听,是我非要这么做的。
大哥哥,你饶了她这一次好不好?”
鹤砚清没多少表情,继续品着他手中的那杯清茶,浅笑:
“她自个儿知道自己死在什么错处上,这跟你没关系,三妹妹不用愧疚。
她只是个奴才,不要因为奴才而影响到了自己的心情。”
海棠院所有人的主子,只有一位,那就是世子。
这一点,是这些下人在入海棠院时就被管家多次严令警告过的。
玉芝姑姑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所以王府是肯定不会留她了。
姜玉瑶起身从偏厅地上站了起来,快走到鹤砚清的面前,急红了眼眶:
“你要罚就罚我吧,玉芝姑姑是下人,下人只是听主子的命令做事,她是无辜的。”
她俨然没想到,这事情会闹得这么严重,
也在鹤砚清极为疏淡的神色里察觉到,他的凉薄与心狠。
人命在他眼里,仿佛不值一提。
昨日玉芝姑姑信誓旦旦的说,应该没什么问题的,王府内部是松的,肯定不会排查到她身上。
鹤砚清抬起眼角看她一眼:
“你自己都泥菩萨过河了,还去为别人求情,不如来说说为何倒卖王府珠宝?”
姜玉瑶不答,他又道:“不说是吧,这老奴会死得更快。”
姜玉瑶脸色白了白,将头微微垂了下去:
“倒卖王府珠宝,换成银票存着。
但这些珠宝本就已经是我的了,我自己有权做主不是吗?”
鹤砚清勾起一抹冷笑,寒若渊谭的黑眸里光闪出来都是冰棱带刺的:
“王府的规矩跟皇宫实则差不多,东西赏赐下来,用是可以,倒卖就是罪过。
不过三妹妹,你将珠宝换成银票做什么,王府给你的吃穿用度还少了?”
姜玉瑶脊背后的冷汗止不住的往外冒,语声断断续续的道:
“想给自己存些钱,有钱才有安全感。
我在王府身份尴尬,所以想给自己存一份嫁妆,我早晚都要嫁人的不是吗?”
鹤砚清轮廓分明的下颚更显锋利,似一把镰刀,他冷笑一声:
“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