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钦佩地看着他:
“不会的,你本事这么大,你妈才不会担心。”
“我妈根本不知道我会打枪。”这种穿越的奇遇,别说何妈不敢想,要不是自己亲身经历,也断不敢相信。
读书时打着手电,躲在被窝里看过不少小说,看到穿越成各式各样的人物,看得津津有味,但从来不相信。
谁相信,谁是神经病,按他队友大白鲨所说的神戳戳。
七个过命的队友,相互取了绰号,都是一等一的猛兽,来自四川的大白鲨杜子期时不时爆点四川俚语,神戳戳就是他的口头禅,而自己则是美洲豹。
他想他们了,狮子王、东北虎、大棕熊、野牛、板齿犀。
不过,就算回到2024年,告诉那帮兄弟们,他们也准会以为自己吹牛说大话,没一人会相信。
太揪心了,不能再想他们,必须找点其他话题打断自己的思绪。
“你多少岁?”大牛一直叫他柱子哥,他也没和大牛较真。
“12岁。”大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老生病,身体不好,不长个。”
确实不长个,12岁的男孩子比自己的个头还小。
“你多少岁?”大牛反问一嘴,何雨柱顿时后悔自己多嘴,好端端地问年龄,真不知如何告诉他自己才8岁。
“我呀,10岁,快满11岁了。”何雨柱撒了谎,不敢再继续聊下去,“我们睡吧,天快亮了。”
他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了。
迷迷糊糊地进了睡梦中,他浑身疼痛,拄着狙击枪,站在雪地的中央,四周空无一人。
满地都是大大小小的雪包。
寒风凛冽,冰天雪地,莽原大地,风在深山野林中穿梭,发出怒吼。
疮痍满目,雪地上血迹斑斑,旌旗在寒风中发出凄厉的声音,满地的断手断臂断腿断头……
尸体遍野,竟无一隙可落下脚。
两尸之上,斜躺一个腿折之人,定睛一看,正是自己的生死兄弟——狮子王林浩轩。
血液从他的嘴角往下滴,眼见气息渐弱。
我的天,巴巴里狮中的狮子王居然快要死了,他一直觉得,以狮子王的本事,除非六七十岁,才会有机会遇到对手。
他想走,腿却动弹不了,低头一看,自己小腿上的肉已经没了,只剩下两根光秃秃的骨头。
他爬到狮子王的身边,狮子王的眼里透着对这个世界的眷恋,只是,生虽可恋,却死之将至。
怎么到了这地步?
回想这战,仍是心惊胆颤。
奇怪的是,双方都没有热兵器,全靠冷兵器厮杀,正杀得难解难分之时,忽听山呼林啸,莽林里突涌出成千上万的白绒绒的一片,定睛一看,权叫它们雪狼雪尸。
雪狼动作似狼敏捷,面目狰狞,体大如驴。
雪尸似人似尸,身高一丈有余,浑身挂雪。
雪尸和雪狼顷刻包围战场,作战双方还没醒悟,狼和尸一涌而上,扯腿撕手的,掐脖拧头的,活人顷刻之间变成半截子人,雪地变成了血地。
顷刻之间,莽原一片死寂。
雪狼雪尸一阵尽情狂食,退回莽原深处,留下一堆残骸。
“豹子……走,”狮子王用尽最后一口气说了三个字,头一偏断了气。
不行,他必须找到剩下的兄弟,翻开一具又一具尸体,勇猛无比的野牛手和腿都没了,动了动嘴角,没挤出一个字。
七人小组从未输得如此之惨,他抓住旗杆撑起身子,环视四周,仰天大叫,“兄弟,兄弟,你们出来。”
野牛泪如泉涌,却无力应答。
他把野牛挪到狮子王身边,再找出已经气绝的大棕熊,风声凄厉,传来弱弱的,“豹子……”
他猛地四处环望,翻出大白鲨,两条腿已经成了糜泥,死死地握着他的手:
“走,好好活着。”
不,说好的同生共死。
他绝不能把兄弟们丢在雪地里。
风大雪冷,大白鲨的身体冰凉,他辛苦地剥掉死去之人的衣衫,紧紧裹住大白鲨。
大白鲨握住他的手,“别管我了,你走,再晚,走不了。”
何雨柱掀起衣服,擦掉他脸上的血迹,露出他清秀惨白的面容,“我们发过誓,同生共死,你现在让我逃命,亏你说得出来。”
大白鲨泪流下颊,“能活一人是一人,我们遇到的不是人。”
何雨柱环视四周,好多尸体都没了肌肉,惨笑一声,“要死就一起死,我还要找到板齿犀,还有东北虎,还有棕熊,一个也不能少。”
呼呼呼,一股雪卷来。
面前多了五个白巨人,似人不是人,似尸不是尸,大白鲨突然跳起来,扑向白巨人,被白巨人一拳打穿胸膛,悬挂在半空中。
何雨枉举起旗杆插向白巨人,子弹密集地打在他的胸膛上,他成了漏血的筛子……
白巨人用对讲机开始说话:
“最后的一支地球人反抗军全部被歼灭,我们胜利了,地球是我们的了。”
啊!
他尖叫着坐了起来,大牛坐在他的对面,他一脚将大牛踹下床。
大牛趴在地上,表情好是痛苦,他大梦初醒,方才是噩梦,而自己误伤了大牛。
他赶紧跳下床,扶起大牛:
“对不起,对不起,我做噩梦,好可怕的噩梦。”
从来没有一场梦,吓得他浑身湿透了。
大牛从地上爬起来,再看看他,连手背上都是黄豆般的汗珠,何止手背,额头上,脖子上,都汗珠,一直往下滴。
“什么梦,这么吓人?”大牛说自己也老做噩梦,最多就是鬼子一边追他,一边朝他打枪,每次累得半死,醒了还在喘大气。
大汗过后,何雨柱冷得直打哆嗦,抱着稻谷枕头,上牙敲打着下牙。
梦太真实了,疼痛的感觉也太真实了,让他情不自禁地抚摸着孱弱的小腿,完全忘记了这是8岁孩子的小腿,并不是自己的腿。
莫非这是未来发生的事实?
想到这,又是一个寒颤。
夜色太深,大牛深深挨着他,把厚厚的被子盖在他身上,他逐渐有了一点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