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召看了陈旺一眼。
他知道陈旺是故意给他出难题,可他刘召是那么好欺负的人。
他暗自冷笑了下,不客气的看向陈旺,“陈老弟,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再说了,我没收到这样的命令。
上面的人只说让我眼尖点,别人队伍里发生太多事情,也不用过于尽心。
我一直都是照办。
这支队伍,也是迄今押送的流放犯中,死人最多的一支队伍,我压力很大。”
说完,他又指了指不远处的一群人,“瞧见没,那些是逃荒的。
还是因为木栀知,才跟来逃荒的。”
“木栀知?谁啊。”陈旺不知道木栀知。
他对这些都不太关心。
刘召只好解释,“苏墨琛的娘子,刚嫁到苏家没两天,就被流放了。
这个女人也是个妙人儿,本事大的很,会医术,会治水。
之前路过一个叫青树村的地方,因为下大雨,我们居住在了王家庄。
结果这个木栀知,直接帮那里的人治理好了洪水。
王家庄的村子被淹了,人却没事。
便一路非要跟着过来,打算逃荒去别的地方。
你要杀苏墨琛,他们不得跟你拼命。”
他故意将这事说出来,就是想让陈旺掂量掂量。
陈旺如此想苏墨琛死,最后的结局也不会是什么好结局。
他还不如先吓唬吓唬陈旺。
陈旺听得一愣一愣的,看着不远处的人群,咽了口口水,“还有这样的事情?”
他来的路上,确实听说有的地方发了洪水,昨日个之前,这里还干旱的要死。
不过他没将这些当回事。
安庆帝都不管的事情,关他什么事情。
可这会他发现,事情好像并不简单。
他皱眉不悦的看向刘召,“你是押送官,你怎么允许她去做这些事情。”
瞧这事办的,棘手的要死。
刘召也生气,“你以为我想,她这个人热心的要死。
听闻人家那里洪水,二话不说,冒着雨就去帮人了,我也拦了,可村民不干啊,差点没将我打死。
你没听过一句,民心难违,我可不想被打死。”
陈旺越听越无语,他想了想,打算今晚自己对苏墨琛动手算了。
不就一个断了双腿的废人,有什么可怕的。
他拧眉再次看向刘召,“那这个木栀知,对这个村子没什么贡献吧。”
总不至于,昨晚的雨,是这个女人求来的吧。
他可不信,这女人神成这样。
若真是真的,苏墨琛必须杀掉。
一个苏墨琛皇上就够忌惮的了,再来一个神乎的木栀知,皇上怎么都不会留这两个人。
刘召摇摇头,“她倒是没做什么贡献。”
陈旺松了口气,木栀知没对析木村的人做贡献就行,他杀苏墨琛,应该不至于被村民泄愤。
可他的一颗心刚落下,刘召又忽然开口,“可是村民不像我这么睿智。
觉得昨晚的雨,都是木栀知求来的。
昨晚木栀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对着老天下跪。
也是赶巧了,她一跪,天空就巨响了几声,紧接着瓢泼大雨就开始下。
这事估计传的附近都知道了。
你也知道,着这村里人不像京城人,可以逛逛,玩一玩,他们唯一的消遣就是八卦。”
陈旺:……
他无语的摸了一把鼻子,这世间没有比这更离谱的事情。
他觉得刘召在骗他。
刘召察觉到他眼神流露的一丝怀疑,顿时笑了,“陈老弟,你若是不信,随便找个人问问不就行了。“
他的语气和态度,根本不像是在说假话,陈旺的心又凉了半截。
可他还是不死心,转身往村里走,随便拉过一个人,“认识木栀知吗?”
村民看到他不善的态度,心底虽恼火,可看到他是官员,便将心底的火气压制了下去,“认识啊。
我们村就没有不认识木姑娘的。
她可是帮我们村解决了旱事的人,昨晚的雨就是沾了她的光。”
陈旺:……
这些人有没有脑子。
他气得又抓过一个人,问了同样的问题,可对方的回答,依旧如此。
陈旺彻底服气了。
而不远处的刘天宝,却将这事默默的记在了心底。
昨晚他和妻子被那两声炸响,吓得在地上坐了好久。
要不是下雨了,两个人还要坐好久。
晚上他们一琢磨,觉得那两声炸响,肯定是木栀知搞的鬼。
这会又有流放队伍来汇合,这个押送官和刘召又嘀嘀咕咕的,时不时看看木栀知。
又向村民问东问西的,他觉得这个人肯定不喜欢木栀知。
既然不喜欢,他还不如为官爷做点事情,去攀下高枝。
指不定官爷一高兴,还能带他去京城。
京城,那是他一家一直向往的地方。
陈旺问了一圈,彻底死了那颗今晚就对苏墨琛动手的心。
不仅如此,他发现,自己必须跟随流放队伍走。
苏墨琛人不死,他不好回去复命。
如此一向,他索性和刘召他们一起,在析木村暂且住下。
而此刻的苏家人!
“娘子,让你受苦了。”
苏瑾诃紧紧的抱着张氏,心疼的不行。
他这个娘子,自从嫁给他,跟家里人不争不抢的,一心侍奉他母亲,而他又一直不能陪着她,确实让她吃苦了。
如今一天好日子都没过,又被流放,他心底十分过意不去。
张氏泪眼汪汪的,“夫君,你这是哪里的话,要不是你,我日子可不会这么好过,也遇不到这么好的一家人。”
苏家足够好了,又来一个极好的木栀知,她满足的很。
而且苏瑾诃除了不能陪她,对她十分不错。
两个人寒暄了两句,张氏赶紧让他去见苏老夫人和刘氏。
等见完两个长辈后,才向他引荐木栀知。
“夫君,这位便是知儿,老三的媳妇儿,整个家,如今就靠她。”张氏说起木栀知,唇角的笑容怎么都压制不下来。
苏瑾诃是第一次见木栀知,直接被她的容貌惊艳到了。
他一直以为木家养在庄子上的庶女,是五大三粗的,没想到比京城的千金小姐还要好看许多倍。
“三弟妹。”他客气的打了声招呼,心底的感激已然无法表达。
木栀知亦是客气的喊了他一声,“二哥。”
苏瑾诃看到她要行礼,立刻上前拦下,“不用不用,我都没给你准备见面礼。”
似是觉得这样不妥,他又将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
到底张氏眼疾手快,“知儿,崩跟他客气。”
“就是。”苏瑾诃乐呵呵的附和,说完他看向苏墨琛,“老三,有件事情我得跟你说一下。”
他说着,语气和表情,都变得严肃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