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回他没有受伤,但据说是因为有王霸拼命保护,且还为他挡了好几刀,而现在王霸已经躺到“安福堂”里了。而据说跟随着张飞狐的那十多个打手,却连“安福堂”也不必去了,因为都已横尸街头了!
最让人震惊的消息还不是这些,而是张飞狐的妹妹——张娇月竟然被人掳走了!
当龙风听到这个消息时,他的脸一下子比刚烧完的石灰还要白三分!而还未等来告知的打手把话说完,便大步向张飞狐处急去。
李日和龙风进入张飞狐的住处时,张飞狐还没有从惊吓中恢复过来,虽然躺在床上,但嘴唇却在一直颤抖着,不住地呢喃道:“妹妹,妹妹,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带你出去的……”说着说着的竟然失声号嚎起来。
终于等得张飞狐清楚恢复过来,古镖便道:“三爷,有我古镖在,我保证一定会把大小姐救回来,只是,三爷可知道是什么人那么大的胆子,竟然对三爷……”
张飞狐余惊未尽,道:“虽然他们都一概蒙着脸,但我知道他们一定就是天华帮的狗杂种,他们明里不能拿我家怎样,就出此卑鄙下流的手段。只怕他们杀不了我,却不知会怎样对月妹妹……”一说到“月妹妹”,张飞狐便声泪俱下,除了努力压抑着却仍发出的声声呜咽之外,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了。
“天华帮!”龙风心里暗自恨着,绷红着一张宽脸,却把牙咬得“咯咯”直响。
苗水道:“三爷,我们马上就找那什么天华帮去,不仅要将大小姐平安救回,还要将他们一个不留地杀个干净,看他们还恶不恶!”
张飞狐摇了摇头,道:“我虽然猜到他们的据点,但未得十分准确。而且,现在月妹妹落在他们手上,如果……他们打不过我们,将月妹妹拿出来将人质,我们却如何对付?这事得想个周全才好行动,弄不好,我那可怜的月妹妹……要是月妹妹有个三长二短,我如何向家父及先母交代?就是死了也不足以谢罪啊。”
神算子沉思了一下,道:“三爷说的不错,白天里我们不好随便行动,但今晚却是个好时机。”
古镖道:“对,今晚我们就直捣他们的老窝。”
张飞狐看着李日,道:“依李兄之见,却当如何?”
李日道:“神算子先生说的不错,这事不能鲁莽,但却更不能拖延,今晚是必须采取行动的。但如三爷所说,天华帮行动神秘而计划又很周详,他们也定会料到我们今晚会去救人,所以我们得好好计划计划,以免救不了人还赔了本,更打草惊蛇。他们如果将大小姐转移了,那就更不好办了。”
神算子点头道:“不错,老朽倒有个主意,却不知行得通否?”
张飞狐道:“神算子先生快说。”
“古语有云,擒贼先擒王,如果我们能将他们的头脑人物抓住,也就不怕他们不乖乖将大小姐毫发无损地送回了。”
“不错,是个好主意。”
古镖站了起来,道:“我这就去将他抓来。”
李日摇头道:“但他既是一帮之主,只怕武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要将他生擒,只怕不是那么容易。”
神算子道:“这也是一大问题。不过,我们还可以同时作另一部署,就是同时派人去营救大小姐。这样,双管齐下,如果两方面都能得手,那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了,也就可以一举全歼那什么天华帮了,就算只能一边得手,也是可以平安救回大小姐的。”
龙风看了看李日,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张飞狐道:“神算子先生不愧为天下之智者。这是个两全之策,只是,却如何……”张飞狐说着,便慢慢地环扫了在座群人一下。
神算子捋着下巴稀疏的几根胡须,故作沉思,好一会才道:“老朽曾听三爷说过,李兄弟的武功深不可测,也许是在座各位英雄中最为厉害的,而且还聪明过人,如果由李兄弟亲自出马去对付那什么天华帮帮主,应是把握最大的。而古兄弟飞镖天下无双,伤杀对手只须远远地一镖即可,用不着靠到前面去,那么就可以保护其他人全身而退了。还有龙兄弟和苗兄弟,二人轻功盖世,飞檐走壁是不在话下的了,想来要找遍一个不是很大的地方,也是用不了多大功夫的,所以,由龙兄弟和苗兄弟负责去找和救大小姐,却是再好不过的了。”
张飞狐笑了笑,但很快又愁眉苦脸的了,却点头道:“神算子先生果然知人善任,却不知各位兄台意下如何?如能得各位兄台相助,将小妹救回,我张飞狐自当感恩不尽,虽然张飞狐不能帮得各位兄台什么大忙,但只要是张姓之财,则尽可供各位之用。”
古镖和苗水忙道:“三爷客气了。三爷待我们亲如兄弟,我们还未能有半分回报三爷的,今日三爷有难,我们又岂可袖手旁观?即使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们也在所不辞!”
张飞狐虽听着古镖和苗水的豪言壮语,但眼光所向处,却是李日和龙风。
李日只好道:“正如古兄和苗兄所说的,三爷的事也就是我们兄弟的事。再说,大小姐还是拜了我大哥作大哥哥的,也算是我们的妹妹了,我等当哥哥的,又怎能视而不见呢?三爷尽可安心,我们兄弟今晚自当将大小姐平安带回给三爷便是了。”
张飞狐终于笑开了,道:“有李兄这话,张飞狐就安心了。”跟着坐了起来便转而对群人道:“那我们就定于今晚,一举将天华帮剿尽歼灭!有劳各位兄台了!今晚在下就在大厅备下美酒佳肴,为各位兄台壮行及迎各位兄台凯旋而归!张飞狐在此先行谢了。”顿了顿,却又道:“只是这事却切不可让家父知道,要不,他老人家受不得这一惊吓,要是……张飞狐之罪就更重了。”
群人应下,又说了些话,见得张飞狐似有累状,但都告辞去了。
送走群人之后,已经又躺下的张飞狐忽然灵巧地翻身坐起,脸上的倦意也一扫而光,反而堆起了浓浓的笑容。
那是像看到鱼儿终于上钩的渔夫的笑,又像为着自己精心布置的陷阱终于没有白费而套到了猎物的猎人的笑!更像黑夜里吹拂过来的一股不知来处不知去踪的寒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