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不知所措地摇摇头,他不敢说出华玦。
陈吉祥又仔细端详,发现他的眉骨上,颧骨侧,都有青紫的伤痕,她用手轻轻触摸。
“你怎么还有伤?是谁打你?”她心痛地问:“是不是华玦?!”
“不,不是。”容瑾连忙摇头。
“那是怎么回事?你去军营做医官,怎么会这样?”她急得眼眸中有了点点泪花。
容瑾用手臂支起身子,靠在后面的枕头上,为难地舔了舔嘴唇,眼眸闪烁。
“他们……想对我做那些事,”他瞥了她一眼,羞愧难当:“我不同意,就这样了。”
“不举的药丸也是他们逼你吃的?”陈吉祥的眼眸瞪得滚圆。
容瑾想了想,点点头。
陈吉祥听了他的话,心里像是被重重地击打,难受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困难,眼眶里有泪光闪烁,但却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
容瑾低着头,像做错了事,他觉得在吉祥面前彻底失去了自信,他不能带给她安全,连带给她快乐的资本也没有了。
他的头发垂到脸侧,凤眸变得黯淡,连泪水都耗尽了。
“吉祥,我对不起你。”他低声嗫嚅。
陈吉祥伏在他身上,搂着他的脖颈说:“这又不是你的错,你道歉什么?”
他用手揽着她的腰,轻轻抚摸她的后背,眼神迷离绝望,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永远就这样了,再不能给她想要的。
他违心地说:“要不然,我们就算了吧。”
陈吉祥的眼眸几乎是惊惧地,她缓缓直起身子,凝视容瑾的眼眸。
“你什么意思?”她低声问。
“你回到摄政王身边吧,或者是我师兄,也许不缠着你,摄政王还能给我一条活路,你就饶了我,让我自生自灭。”
说出这些话,容瑾几乎觉得自己已经死了,甚至还要痛苦些,因为要伤害这世上他唯一的挚爱。
空气凝滞了,陈吉祥静静听着他的心声,眼眸中从冷酷到燃起怒火。
她俯下身,将手指滑入他浓密的发丝里,瞬间狠狠揪住,声音凌厉:“如果不是我知道你在说违心的话,我会杀死你。我不允许你背叛,也不原谅逃离。”
容瑾惊恐地看着她,他认为的吉祥是单纯可爱的,第一次见她情感如此强烈凶猛,巨大的力量注入他枯竭的躯壳。
他一把抱住她:“我错了!我离不开你!我的命是你的,你随时都能拿去!”
他的柳眉拧成一团,泪水流进唇角,苦咸。
陈吉祥也对自己刚才的话语感到吃惊,她一直觉得自己在情感上并不执着,是随遇而安不必强求的。
当年华玦背叛她,她会伤心流泪,继而离开,但是如若容瑾背叛她,她真的想杀了他。
她从未如此强烈的想占有一个人。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了,两人恋恋不舍地分开。
陈吉祥失魂落魄地走出容瑾的屋子,走了几步,远远看到佐鸣宇在远处等着她。
他修长的身影在夜色下伫立,发丝和衣摆轻轻随风飘飞,像月中仙君。
她走到佐鸣宇面前,抬起疲惫的双眸注视着他。
佐鸣宇一看便知发生了什么事,他轻轻抬起下巴叹了口气,拉着她的手往回走。
他想说一些安慰的话,话到口边又觉得轻飘飘的,无法填补陈吉祥的空虚和失望,他只好握紧她的冰凉的手。
他将她送到卧房门口,双手按住她的肩膀,有心把她拥入怀里,又觉得像趁虚而入,不是君子所为。
只得将她推到屋里,自己转身离开。
走到自己卧房的门口,听到身后有女孩的脚步声,他心里一惊,回头看,果然,陈吉祥跟了上来。
他还没反应过来,陈吉祥就拉着他的手,将他拽进卧房。
佐鸣宇的心怦怦直跳,他甚至想先说一些安慰的话,可是陈吉祥没有给他机会。
她一声不吭,将他推到床上,贴上他的唇,并解开他的腰带。
“吉祥……”他喘息着说。
“别说话。”她冷淡地回复。
佐鸣宇任凭她对自己的摆布,并努力配合。
最后她终于脱口而出:“容瑾……”
陈吉祥默默地流泪,然后闭上眼眸。
她睡着了,抛下身边的佐鸣宇。
佐鸣宇轻轻坐起身,给她盖上一床被子,再将她脸上的头发捋开,擦去眼角的泪痕。
他下床拾起地上丢的乱七八糟的衣服,整理好挂在衣架上,又披上一件寝衣,然后轻轻回到床上。
他靠着床头坐了很久,又拉住陈吉祥的手,贴着自己的脸,任凭泪水滴在那只柔软纤细的手上。
他看着窗外慢慢透出淡淡的蓝色,叫醒陈吉祥,并帮她穿好衣服。
佐鸣宇揽着她送回摄政王的卧房,轻声说:“等摄政王回来了,不要跟他吵,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知道吗?”
“那药是华玦逼容瑾吃的,并且你也知道,是不是?”陈吉祥冰冷地问。
佐鸣宇为难地垂下眼眸,没有说话。
“你们为什么这么对待他,他为你们做了那么多事。”她眼眸中都是凄楚。
佐鸣宇想说什么,被她打算:“他卖身来扳倒轩亲王父子,还保住了华玦的腿,结果被送到军营里,让人凌辱。
又给他喂了那种药来见我。我要是他早就死了好几次了,他为了我一直活着,活得很没有尊严。”
佐鸣宇默默接受着陈吉祥的控诉,仿佛这一切是他做的一样。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昨晚他想分手,我没同意。我觉得我也很残忍,只想占有他,丝毫不顾及他的感受。”
佐鸣宇惊异地看着她,她抬眸说:“还有,昨晚如果伤害了你,请谅解,以后我会补偿。”
“别这么说。”佐鸣宇蹙眉转开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