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和大哥心急如焚地赶到前线时,只见营帐内的刘将军正眉头紧锁、满面愁容地来回踱步。
他一见我和大哥到来,便赶忙迎上前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语气沉重地说道:
“太子殿下啊!微臣有罪,实在惭愧至极!微臣未能守住苏清城和嘉毅城,致使两座城池沦陷敌手。
更令人发指的是,据从城中逃出的大静百姓和幸存的士兵所言,那容乾竟然丧心病狂地下令屠城,说是要以此来祭奠容祁太子的在天之灵呐!”
闻听此言,我的心如刀绞一般疼痛难忍,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稍稍平复心情之后,我连忙急切地问道:
“如今战局究竟如何?”
刘将军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面色凝重地回答道:
“回殿下,那容乾派遣其麾下得力大将赵元帅与张将军兵分两路,一路直扑泉州,另一路则猛攻城池润州。此两处皆是我军精锐之师驻守之地,目前尚未被敌军攻破。
然而,面对如此严峻的形势,我等正在苦思冥想该如何调遣大军前去支援哪一方才最为妥当。”
就在此时,一旁的穆青挺身而出,目光坚定而果断地说道:
“既然容乾现已犯下屠城这般惨绝人寰的罪行,那么无论泉州还是润州都至关重要!
依我之见,应当将援军一分为二,竭尽全力保卫泉州与润州两地安全无虞!”紧接着,他又追问道:“那容乾此刻身在何处?又是跟随何人一同作战呢?”
刘将军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拱手答道:
“启禀太子殿下,据可靠情报得知,容乾现今正跟随赵文仪一同攻打泉州。”
穆青略作思索,旋即朗声道:
“既如此,那本太子亲自率领兵马火速驰援泉州,刘将军您则带领其余将士赶赴润州增援!”
穆青目光如炬地看了一眼裴之,然后郑重其事地开口说道:
“裴之、裴然,此次任务至关重要,你们二人需跟随刘将军火速驰援润州。记住,军令如山,不可有丝毫懈怠!”
裴然听到穆青这番话,心中不禁一紧。他当然明白这其实是专门对他说的。
尽管此刻他内心深处充满了对穆嘉安危的担忧,但面对这如山的军令,他也别无选择,只能强忍着焦虑,随裴之一同离开。
穆青话音刚落,便毫不犹豫地开始整顿援军。只见他身姿矫健,动作迅速而利落,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众人准备启程。
很快,这支救援队伍就集结完毕,如同一支离弦之箭般向着泉州疾驰而去。而我,则紧紧跟随着大哥的步伐,一同踏上了这段未知的征程。
经过一番日夜兼程,大哥率领的援军终于抵达了泉州。他们来不及休整,立刻投入到与凉军激烈的战斗之中。
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一时间战场上杀声震天,硝烟弥漫。然而,大哥身经百战,智勇双全,在他的精妙指挥下,凉军接连遭遇挫败,吃了好几次大亏。
不仅如此,大哥还巧妙布局,派出主力军趁夜偷袭了大凉的粮草营地,成功将其摧毁。失去了粮草供应的大凉军队顿时陷入困境,不得不向后撤退数十公里,等待新的粮草补给到来之后再行攻城之计。
就在此时,我偶然间从一名被俘获的大凉士兵口中得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我的五哥竟然被困在了容乾的军帐之中!
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瞬间击中了我的心房,令我忧心忡忡,坐立难安。
大哥察觉到了我的异样,关切地问道:
“玉儿,何事让你如此心神不定?”我心急如焚地回答道:
“大哥,我们刚刚从那名俘虏口中得知,五哥他……他现在被关在容乾的军帐里,生死未卜啊!”
大哥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但随即安慰我说:
“玉儿莫急,如今局势已逐渐明朗,救你五哥回来的时机已然来临。放心吧,此次大哥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将五弟平安救出。”
可我实在无法安心等待,急切地说道:
“大哥,我要亲自前去营救五哥!您不要再劝我了,如果您不同意,我宁愿自己带上一队人马前去冒险!”
穆青静静地凝视着穆嘉那一脸倔强不屈的神情,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无奈与怜惜。
他微微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表示妥协和认可。
与此同时,赵文仪脚步匆匆地迈进了容乾的营帐。刚一踏入帐内,一股浓烈刺鼻的血腥气味便扑面而来,令他不由得皱起眉头。小心翼翼地朝着穆笙的床铺走去。
当赵文仪终于来到穆笙的床前时,只见穆笙面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断绝一般。赵文仪心头一紧,他深知穆笙此时的状况极其危险,能够支撑到现在已然堪称奇迹。
赵文仪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揣在怀中的那个药瓶,心中一阵纠结和挣扎。
脑海里不断回响着成弟之前对他说过的那些话语,让他愈发犹豫不决起来。然而,经过一番激烈的内心斗争后,赵文仪咬咬牙,暗自下定决心要按照计划行事,利用眼前的穆笙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赵文仪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柔而关切:
“笙殿下,您感觉怎么样了?可有觉得好受一些?”
穆笙缓缓地睁开双眼,当他看清眼前站着的人是赵文仪时,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丝毫惊讶之色。
他冷冷地看着赵文仪,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嘲讽道:
“赵将军,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这不正是你们一直想要看到的结果吗?”
赵文仪的眼神有些复杂,他犹豫了一下,然后轻声说道:
“穆笙殿下,请相信我,从一开始我真的没有想过要伤害您。只是如今局势发展到这般地步,已经无法挽回了。您……怕是活不成了。”
穆笙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抹决绝:
“既然如此,那又何必惺惺作态!有话直说便是,到底需要我做些什么?”
赵文仪咬了咬牙,伸手拔下穆笙头上的木制发簪,同时打开了手中紧握着的一个小巧药瓶。只见他小心翼翼地将发簪浸入了药瓶之中,稍顷后才抬起头来,注视着穆笙说道:
“穆笙殿下,只要您能设法让陛下接触到这支木簪,那么木簪上所沾染的剧毒便会逐渐渗入陛下的体内。不出多时,陛下就会毒发身亡。而且,不会有人知晓陛下真正的死因。”
说完这番话,赵文仪似乎有些不忍,但还是硬下心肠道:
“穆笙殿下请服下这颗解药,不过,殿下这木簪上的毒性极强,一旦您自己戴上它,时间久了,就算已经服下解药,同样也会中毒而亡。也就是说,要用您的一条性命去换取陛下的命,不知您是否愿意这样做?”
说着把解药交给了穆笙。
穆笙拿着解药平静的说道
“我若帮你们杀了那容乾,又能够从中获得些什么好处呢?”穆笙面沉似水地问道,目光紧紧锁住眼前之人。
那人拱手作揖,言辞恳切地说道:
“笙殿下放心,只要您助我们除去容乾这一劲敌,待陛下驾崩之后,大凉与大静之间的战事定会即刻停歇,我方不仅会将所占领的城池尽数归还,而且绝不再侵犯贵国一寸土地!
然而,如果殿下始终犹豫不决,难以痛下决心,那么接下来遭殃被屠城的恐怕就会轮到泉州和润州了。想必殿下定然不忍心看到百姓们遭受如此惨祸,致使生灵涂炭、血流成河!”
穆笙听闻此言,不禁苦笑出声。他服下解药,缓缓伸出手去,从对方手中接过一支精致的木簪。那木簪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仿佛承载着无尽的秘密与责任。
“赵文仪,但愿你此次所言皆能算数,莫要食言。!”穆笙的声音冰冷如霜。
赵文仪连忙点头应道:
“笙殿下尽管放心,赵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必定不会有半句虚言。还望殿下能对此事守口如瓶,切勿泄露半点风声出去,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穆笙微微颔首,表示应允。此时此刻,他深知自己已然没有其他选择的余地,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