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很顾及亚伯利斯了。
亚伯利斯一怔,看着眸子里带着冷意和决绝的虫,心脏一顿。
空气里的信息素不过几瞬就彻底消散,正如此刻及时抽身的雄虫。
是及时抽身个,也是随时抽身。
[雄虫]似乎真的染上了薄怒。
亚伯利斯其实清楚,[雄虫]大可以不进来替他安抚体内的信息素,但是雄虫既然进来了,就代表有商谈的余地。
但其实亚伯利斯猜到不错,林陌光确实是想听亚伯利斯一个解释。
“如果我说,你不能去呢。”声音沉沉。
林陌光听见这一声,眉眼一沉,是从未有过的锐利。
“没什么不可能。我一定要去。”唇角轻抿,他很认真地告诉亚伯利斯。“除非我死。”
亚伯利斯心脏被这句话砸地一顿,呼吸被这话语里的坚决灼烫地几乎有些停止。
雄虫无依无靠,但相应的,其实他根本没有任何可以掌控他的地方。他确实没有这个权利。
他私心甚至不想胁迫他。
“对不起。”他说的毫不犹豫,他确实该向[雄虫]道歉。
不同于在[黑市]的那一声道歉,这一声道歉清晰入耳,落到了该听者的耳里。
不知是出于理智判断不希望[雄虫]失控,稳住雄虫的这个不稳定因素,还是出于一些其他原因。
时间紧迫,容不得他多思。
林陌光语气很平稳,唇角拉的平直,“少爷,这件事情对我很重要,比很多东西都重要。”
——求你了。
亚伯利斯脑海里闪着[雄虫]的话语,隐隐地,似乎心脏有叹息声传来。“我希望,你知道,你留在这里,你的风险很高。我——顾不上你。”
[雄虫]的眸光没有半分退缩,没有任何犹豫,回应的却是——“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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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下属实在也是想见识见识,而且,离我远了,我不放心。”
“不介意带上随行吧。”太过理所当然的语气让空气都凝滞片刻。
[金]看着面前的两个虫,为难地站出。
“[简]阁下这样,我们很为难。”
亚伯利斯挑眉,没有说话的意思。
气氛僵持之际,[文伯]开口,做主拍板打圆场,“不过自然是亚伯阁下的保镖,我就做主破这个例。”
意味深长,“看来您和这位下属私交甚好,去哪都要跟着。”私交两个字被着重强调,带着点意味不明的深意。
亚伯利斯眸色沉了下,没有回应。
林陌光的视野再次陷入黑暗。下意识用精神丝线感知,他再次感知到了那一道削薄身影。
[监察区]是一个区,不是一个空间。他们被指引着到了不同的隔间。
林陌光第一时间尝试把精神丝线放出,周围都是[那种物质]让他觉得不安,似乎可以吞没他一切感知。
不过,还好,只是穿不过四周罢了,这里的每样物什他都可以清晰感知到——包括虫。
然而没想到的是,他们还打算给自己注射药剂。
几乎在对方打算给自己戴上镣铐时,林陌光就反扭住对方手臂。
随着一声闷哼响起,林陌光开口。
准确夺取针剂放在手心摩挲,语气里颇带些恶声恶气,“这位老板,这就不厚道了吧。”
这是还给自己贴心备了镣铐,随手给对方铐上。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黑域的虫,对药物都有着一种近乎偏执的依赖。
文伯鼓起来掌,“很好,怪不得亚伯简如此看重你。”
“不过,想必你并不清楚,自己一直追随的虫是什么样的虫吧。”
林陌光一把扯下眼罩,满不在乎,“干你何事。”
四周的白色金属类光泽的墙壁,看清四周,虽然早有预料,但还是故作讶异扬眉。
“你倒是重视我。”周围五个膀大腰粗的雌虫全副武装侍立在一侧。手里拿着沉甸甸的武器。
他选择先动手再摘眼罩就是因为——摘掉眼罩后,他再莽就不合理了。全副武装vs赤手空拳,对方似乎可以轻而易举制服他——当然,只是似乎。
文伯挑眉,“当然。毕竟你是亚伯简唯一带到身边的保镖。”
“放轻松,你家少爷正在隔壁进行一个小手术。”
林陌光耸肩,话语里带了些意味不明,“或许吧。”
“所以,你这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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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面色冷窒地看着面前的境况。手上还精心捧护着的黑色箱子里,装着他毕生所学的psycho—booSt药剂,现在碎成的残片,而罪魁祸首扶着墙掩住唇咳嗽了两下,瞧起来颇为虚弱。
一副没有休息好的样子。
他几乎瞬间一个推攘站立着的白大褂笼罩的躯体上,“做什么吃的。”
白色身影被推地一个趔趄,堪堪扶住一侧架子才站稳。
亚伯利斯的眼眸一冷,手动了动,想做什么却看见那个身影默默摇了摇头。
[金]皱眉,他现在的力气应该不足以让一只雌虫退后至如此。
“我很抱歉。”他低声道歉。一双漂亮且本该温柔地丹凤眼抬眼看着面前的[雌虫]——[金]。
不知怎么的,[金]被这样的平静到寂然的眸光刺地心脏一突。
他其实是想下意识扇对方一巴掌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对上对方的眼睛的那一刻变成了推对方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