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很有眼力劲,连忙快步跟上,“阿年,回来了?”
傅祈年淡淡地“嗯”了一声。
水桶里的水微微晃动,几条活蹦乱跳的鲫鱼和一条滑溜溜的草鱼跃动其中,银白的鳞片在夕阳下闪着光。
张婶低头看了一眼桶里的鱼,由衷夸奖,“阿年,钓了这么多条鱼啊,这鲫鱼炖汤最鲜,草鱼切块红烧也不错。”
“张婶,你去篮球场叫北辰回家,晚上我做饭。”傅祈年淡淡勾了勾薄唇。
“好的,我这就去叫!”张婶连忙应下,喜笑颜开地转身朝篮球场的方向走去,心里想着今晚又能吃上傅祈年亲手做的好饭菜了,嘴角的笑意怎么都收不住。
傅祈年提着水桶,步伐沉稳而有力,夕阳将他的身影拉得修长。桶里的鱼偶尔翻腾,激起几滴清水,落在地面上晕开一圈圈的涟漪。
对于身后那些八卦嫂子的议论,他没有半点兴趣。
他只觉得,今晚的饭菜已经有了完美的素材,而生活的琐碎,也不过如此。
他反倒希望明月这次作妖能持久一点,他好久没有过过这种安生日子了。
至少,她现在像个正常人了,不会到处惹事,一家三口也能过上正常日子。
*
“表哥……”
一道轻柔又带着几分惊喜的声音从他家院子里冒了出来。
洛平平穿着一袭洁白的棉质连衣裙,长发柔顺地垂在肩头,文静得像幅画。
她站在院子中央,嘴角含着一抹笑,眼底闪着期待。
傅祈年推开院门,目光淡淡扫了她一眼,“今天有英语课?”
他的语气平静,听不出情绪,像是简单的寒暄,又像是不咸不淡的疏离。
洛平平眼里掠过一丝紧张,连忙摇了摇头,声音细软又乖巧:“没有呢,就是有点无聊,想着过来看看张婶和小北辰。”
傅祈年推开屋门,换了鞋,声音依旧冷淡:“他们在篮球场。”
语毕,他提着手里的水桶,径直进了厨房,随手拿起杀鱼工具,拎着那条还在扑腾的鱼转身走到院子里开始收拾。
洛平平低头看了看脚尖,又轻轻地挪步跟了出去,双手绞在身前,脸上带着些许羞涩和小心翼翼。
傅祈年低头专注于手中的活,锋利的刀刃利落地剖开鱼腹,动作流畅干净,根本没有多看她一眼。
洛平平站在旁边,怔怔地望着他的侧脸,神色有些恍惚。
这一刻,她仿佛回到了前世,记忆中那个三十八岁才跟她结婚的傅祈年,依旧是这般沉稳冷静。他穿着一身军装,背影笔挺,眉眼锋利而克制,冷峻得仿佛刀刻。
那时的她,心甘情愿地沉沦在他的深邃目光中,不能自拔。
如今,他还年轻,岁月没有在他脸上留下痕迹,可他周身那种生人勿近的疏离感,却丝毫未改。
傅祈年忽然抬起头,深邃的黑眸扫向她,带着点冷厉:“有事?”
洛平平被他的眼神一撞,微微一愣,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脸上带着几分腼腆:“没、没事……”
傅祈年眉头微蹙,未再多言,目光重新落回手里的鱼上。他动作熟练,将鱼鳞刮得干净利落,随后将刀插入鱼腹,娴熟地处理内脏。
洛平平站在一旁,被彻底晾着,面上笑容难掩几分局促,却依旧舍不得挪步离开。
她捏紧裙摆,咬了咬唇,脸上浮现出几分窘迫,心里却有些不甘。
抬眼悄悄打量男人的轮廓,他专注的神情,紧抿的薄唇,削瘦而有力的手臂。
这一刻,她的心跳似乎乱了节奏,思绪翻涌,情绪难以自控。
重活一世,她依旧逃不掉对他的深深迷恋。
“哎呦.....平平啊。”
一道热情的嗓音突然打破了院中的寂静。
张婶看到洛平平站在院子里,又是欢喜又是激动。她早上还想着要去找洛平平算算卦呢,没想到她来了。
她笑盈盈地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傅北辰。
洛平平下意识地转过身,见张婶一脸欢喜地朝自己走来,嘴角挤出一抹笑意:“张婶。”
“平平表姑好。”
傅北辰淡淡地打了个招呼,显然并不热络。他很快就跑到傅祈年身旁,兴致勃勃地盯着那些正在处理的鱼。
张婶拧了拧眉头,她出门的时候明明把床单放在桶里了,这会儿床单怎么会在院子里的石桌上,难道是她记忆错乱了。
洛平平注意到张婶的视线,手心沁出汗,她刚才来找张婶发现家里没人,而床单放在水桶里,鬼使神差地,她就拿着那条床单躲到院子的厕所里.....
想到她刚拿着那条床单在厕所里做的事情,她又羞又害怕被人发现她的秘密。
洛平平办完正事,正要把床单放回水桶里时,傅祈年回来了,才导致她慌乱中放在石桌上。
她的呼吸一滞,僵硬地别开脸,不敢再去看那床单一眼。
洛平平强装镇定,嘴角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张婶,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张婶倒也没多想,只一时嘀咕了句,“床单怎么跑桌子上了?”又看向洛平平:“平平啊,快跟我来,我正有事找你呢!”
“这事说来话长,我们进屋说。”张婶压低声音,拉着洛平平进了傅北辰的卧室,显然不想被傅祈年听到。
屋内,张婶叹了一口气,便将自己这两天遇到的囧事一五一十地和洛平平说了个明白。
边说还边用手抹了把脸,语气透着几分羞臊和不安:“你说说,我这是怎么了?最近老觉得运气不对,老是撞到这么尴尬的事.....”
洛平平听着,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原本白皙的脸庞一点点阴沉下去,像被泼了墨似的。
张婶见她脸色不好,不明所以,以为自己要倒大霉运了,紧张道:“平平啊,你快说说我这是怎么了?”
“你容我想想。”洛平平安慰她,实则内心已经崩溃了。
这一世怎么会和前世的轨迹偏差得这么大?
前世根本没有这些,虽说前世她并没有和张婶走的这么近,也并不知道他们夫妻一些详细的事情,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之前她觉得蠢蛋明月是受了傅祈年不回家的刺激,才变得疯疯癫癫也就是有点精神分裂症。
可她怎么知道丁字裤这种东西?
她活到了2006年时,才知道有丁字裤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