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幻雪又笑道:“你身边这位是?”
她的目光不断在谢屿司身上打量和审视,目光里尽是轻慢。
这男人长得确实帅气,目测身高一米九,高而不瘦,肌肉足够撑起他身上的西服,但又不会过于魁梧,像个粗糙的肌肉男。
他的五官深邃,透着冷感的禁欲气息,三七分的头发也整齐地向后梳过,莫名有股上位者的压迫感。
大概为了配合何疏月演出,今晚的着装格外正式,衬衣领带腕表齐全,一看就知做工细致,价格不菲,尤其是他脚底的那双手工牛津皮鞋,鞋底贴上红掌,格外醒目。
这个何疏月不知从哪里请来的演员,居然面面俱到,真是下了血本啊。
何疏月望向谢屿司,居然和对方的撞上了。
那双狭长深邃的眼眸竟是那样深情,浓得像墨,化不开。
“他是谢……”
她的话未说完,握着她手掌的那双手,轻轻捏了捏她,她一愣,话也断了。
“是什么?怎么说不出口?”乔幻雪像是抓住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明明穿着一身华服,此刻却全然忘记保持淑女的形象,环抱双臂,整个人的重心倾斜到一条腿上,吊儿郎当,像个小太妹。
“我不是谁,我只是她的男朋友。”谢屿司目光未曾挪开,嘴角挑起笑意,他只是代替她说了那句话。
乔幻雪冷笑:“哦,是得了名头的正主啊,我还以为是小洛神的哪个情儿呢。长得倒是不错,看着也眼熟,之前在哪个场子做过?包一晚多少钱?”
她在诈何疏月!
乔幻雪不是个口无遮拦的人,只是何疏月那磕磕巴巴的样子给了她底气,到底是她多年闺蜜,知根知底,她的社交圈有多大自己还能不清楚?
虽然她现在这轻佻的样子传出去不好听,但现场除了她自己的人,再无旁人,何疏月被她这样羞辱,断然不敢对外提起。
她往谢屿司跟前挪了两步,轻挑地抬起一根手指,伸向对方下巴:“我可比她有钱,要不你跟我好了?我给你双倍。”
看何疏月没有半点反对的意思,乔幻雪几乎已经断定,谢屿司就是男模。
不怪她往这方面猜测,谢屿司那张脸,比明星还绝。就算港岛内娱两处加一块,也找不出几个能和他比拟颜值的明星,但又绝不可能是明星,不是男模又是什么?
她的手指还没触碰到谢屿司的下颚,谢屿司的目光快速移动到她身上。
上一秒眼眸中透着无限的柔情,下一秒就如三九寒冬,瞬间让人凝固。
她只觉得自己浑身一颤,一股难以言表的电流感袭满全身,就像被人硬控了一样,动弹不得。
实在太过骇人!
她还来不及反应,忽然,远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不止一人,似乎是一群人。
脚步声来得极快,乔幻雪还没从那种电流感中恢复出来,那脚步主人的声音传了过来:“屿董,您怎么大驾光临了?我给您发了好几封邀请函,都被推说没空,您实在给我太大的惊喜了。”
那人的声音乔幻雪再熟悉不过,正是她的未婚夫,贺良伟。
她瞪着眼睛看向贺良伟,对方疾步走到谢屿司跟前,身子甚至微微弯了三分,双手一道迎上谢屿司的手。
“哪里,贺先生抬举了。”谢屿司望向贺良伟,但并未回礼,和对方握手。
但不是看不起贺良伟,而是他根本舍不得松开何疏月的手。
毕竟是谢家精心培养的继承人,该有的礼数还是有的,他拉着何疏月的手略抬了抬,笑道:“生气了,在哄人呢。”
何疏月的手被他牵着,被动的随着他一道被举起,又听见他这么说,面颊陡然红了。
但谢屿司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她安安静静的配合着,没拆穿。
贺良伟倒也不觉有什么,他自己风流惯了,看谢屿司一直握着身旁女人的手,只当谢屿司是玩笑:“之前倒也没怎么听说,屿董竟然这样深情。”
他这才有几分兴趣,去打量何疏月:“原来是小洛神。怎么生气了,说给哥哥听听,哥哥替你做主?”
无论是作为乔幻雪的闺蜜,被她时常提起,还是时常出现在港媒或网络上,何疏月的面庞他都是熟悉的。
他甚至还动过心思去接触对方,但被商泽言捷足先登了,没想到现在又跟谢屿司在一起了。
作为晚宴的主人,又是贺家五少,他说这话也算给足了何疏月面子。
但何疏月的男人不满意。
无论是贺良伟那轻挑的眼神,还是越界要代替他,帮他女友出头,都精准触碰了谢屿司的禁区。
“做主言重了,小妹妹的玩闹而已,一会就好。”他的眼神沁出一股薄薄的寒意。
贺家在港岛苦心经营百年,能走到今时今日的地位,那也绝不是随随便便的,贺良伟也曾被精心栽培过,他不是傻,除了自己几笔生意做亏了之外,更多的还是家族内部争斗所致。
因此,谢屿司那话一出,他几乎立刻明白,对方话里另有所指。
看来倒不是小情侣闹别扭,而是跟现场的人有关,大概是跟乔幻雪有关。
看谢屿司护短的架势,看来他对那位小洛神是认真的了。
他不是不清楚乔幻雪和何疏月的矛盾,只是没想到乔幻雪蠢到敢打谢屿司女人的脸。
“那可不行,弟妹来了我的宴会还受委屈,那不是我这个主人太无能了?妹妹仔,你告诉我,是谁让你难过了?”
他知道,只有这会他的态度越严肃,越正经,越看重,才能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毕竟,他还有项目,想让谢屿司拉他一把。
谢屿司极少在这种小事上动心机,太过绿茶了,有失身份。
他完全可以直接发怒,直接叫乔幻雪翻不了身,但这样又无端给何疏月贴上跋扈的标签,像个红颜祸水。
与其如此,还不如让他来做那杯绿茶!
当他开口说出在哄人的一刹,他就知道自己失控了。
多年的道德修养荡然无存,甚至将谢家的身份地位也抛诸脑后。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有做昏君的天赋。
也终于明白,理解了那句诗。
从此君王不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