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携手走到章程跟前,谢屿司向他举杯:“外公。”
何疏月也照着他的样子,举着酒杯向前,只是脸上肌肉略有些僵硬,挤了两下,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外公。”
章程和蔼一笑,点了点自己面前只剩一半的酒杯。
站在他身后的警卫员立刻上去,替他添满。
他这才端起酒杯,站起身:“上次吓到你了吧,小疏月。”
依然是笑盈盈地,没等何疏月回话,他和俩人碰了杯,一饮而尽:“祝你们百年好合。”
谢屿司抿唇:“谢谢外公。”
何疏月也道:“谢谢外公。”
和他们喝完酒,坐在章程左手边的一位五十来岁的中年人笑道:“老师,这里面又是什么故事?”
说话的正是鹏城那位大领导,他是章程的学生,由他一手提拔起来,师徒多年,感情极好,说话也时常开点小玩笑。
章程笑了笑,没说话。
那位大领导见状,自然知道是章程顾及小姑娘面子,也不追问了。
他转过头,和谢屿司何疏月碰了杯,笑着祝福:“祝你们早生贵子,一切和和满满。”
谢屿司和何疏月笑着点头道谢。
那人放下杯子,又笑:“上次你小子跟我打麻将,说自己有女朋友了,我还特意问了老师,连老师都不知道。没想到还真的结婚了。”
章程抬眸,和善笑了起来:“你是说六月那次?”
那人偏过头去看章程,点头。
章程瞧了谢屿司一眼,对方依然是波澜不惊的神情。
若不是亲眼看见谢屿司为了何疏月和自己杠起来的事,他绝对不会相信,这小子也会胡说八道。
从时间推算,那会也才刚刚见到何疏月而已,他决计不信谢屿司那会就和小姑娘好上了,可他那会就敢自称是人家男朋友了。
看来这小子为了追妻,还真是不管不顾的。
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是要给自己这个孙子留颜面的,他没戳破,只看着谢屿司颇具意味地笑了笑。
而谢屿司,依然水波无痕一样,好像那件事完全与他无关。
等从包厢出来,何疏月疑惑道:“六月?我们是六月开始交往的吗?”
谢屿司不动声色看了何疏月一眼:“不是。”
顿了顿,他又道:“我外公年纪大了,记性不好。”
何疏月点头,也是,她自己都快记不清日子了,更何况是外公。
*
婚礼的事总算告一段落,何疏月回到谢园,躺在柔软舒服的床上,感慨道:“累死我了,我再也不要结婚了。”
谢屿司解开西装扣子,挂在衣架上,一边朝床这边走,一边松开领带。
他随手把领带往床上一扔,双手撑在何疏月两侧:“你还想再结一次婚?”
何疏月自然知道刚刚说错话了,但没有一丝慌乱神色,反而有恃无恐,那双杏眼一瞬不眨地看着男人,声音软糯到了极点:“那要看你的表现了。”
谢屿司轻哼一声,俯身含住了她的唇。
终于回归了婚后正常生活,隔天起了一个大早。
何疏月推开卧室房门,满园子花香扑面而来,她觉得神清气爽,站在屋檐下伸了个懒腰。
谢屿司在她身后环着她的腰,柔声问:“一起去跑步?”
何疏月回头,瞪了他一眼:“动不了了,屁股疼。”
昨晚,谢屿司也不知道是在哪学来的新花样,居然“报复”她,打了她的屁股。更可恶的是,还把她的丝袜撕成一条一条的。
虽然只打了两三下,倒是不疼,但是羞耻啊。
哪有人在做那种事的时候,还要被打屁股啊!
而且他都好久没扯过她的丝袜了,她之前还以为最初那次只是偶然现象,看来并不是!
这个老男人哪里是什么古板的木头,就是老色鬼!
谢屿司的手向下滑去,顺着她的衣角伸了进去,面上严肃认真地关心:“屁股疼?我看看严不严重。”
何疏月挣扎了一下,把他作乱的手抽了出来。
但心里越想越生气,转身在他脚背上狠狠踩了一脚,跑开了。
谢屿司望向她看似镇定,实则落荒而逃的背影,莞尔。
*
下午,何疏月正在手机里翻看世界各地哪里有好玩的,好吃的。
谢屿司早上去上班前和她说过,让她好好想想,蜜月想去哪里玩。
她已经看中几处,截图记录下来。
忽然谢今歌风风火火跑了进来。
她一进来就从沙发后面搂住何疏月的脖子,甜笑着问:“疏月嫂子,你在干嘛?”
谢今歌的性格外放,比应妙璇还能折腾,何疏月每次跟她相处,都被她逗得笑死了。
她任由谢今歌跟她撒娇,笑着把手机拿给她看:“在选和你哥去旅游地点呢。”
“度蜜月的地方吗?”
何疏月笑着点头。
谢今歌早就在等这一天了,她鬼机灵地转了转眼珠子,绕到沙发前面,和何疏月并排坐着。
“疏月嫂子,你是不知道,我护照被我大哥没收了,哪都去不了,就像坐牢一样,好可怜的。”
她摇晃着何疏月的手,可怜巴巴道:“要不你和我大哥说,就说你想去美国度蜜月,最好是纽约,然后我就说我也想去,再然后我就搭你们的顺风机,到了美国我就偷跑,绝对不会影响你们蜜月的。”
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何疏月眼角眉梢全是笑意。
实在是太可爱了。
她刚想说谢今歌这个计谋绝对会被谢屿司看穿,忽然,她们身后传来一道低沉含着一丝温愠的声音:“以后再有大事要谋划,记得关门。”
客厅大门就这样敞着,也敢拖人下水,密谋大计!
谢今歌扭头,人都傻了,也不知道谢屿司什么时候冒出来了。
她求饶似的看向何疏月,嘴巴委屈巴巴地瘪了瘪。
何疏月笑着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手,站起身,朝谢屿司走去:“你回来了。”
她偷偷回头,朝谢今歌摆了摆手,示意她赶紧溜掉。
谢今歌收到手势,猫着腰从沙发另一侧绕到门口。
才走出几步,她身后男人声音响起:“站住!”
何疏月拉住谢屿司,搂住他的脖子,朝谢今歌使眼色。
谢今歌头也不敢回,脚下步子越来越快,一溜烟跑了。
何疏月松开男人的脖子,预防性地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别生气啦。”
谢屿司没作声,扯开自己的领带,随手一团,放在沙发上,随手关上客厅大门。
何疏月很不理解,为什么谢屿司不让自己妹妹去学钢琴,憋了好几天,今天实在憋不住了:“谢屿司,为什么谢今歌想学钢琴你不同意啊。”
在她看来,学钢琴实在是有益身心的好事情。
只是她全然不知,因她刚刚好心“救走”谢今歌的举动,危险正在悄然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