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疏月的面颊燃烧得更厉害了,手里拿着的寿司也吃不下去了……
谢屿司稍稍靠后,重新靠在椅背上,就像刚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继续替她拆寿司,又一点一点喂到她嘴里。
被男人一口接一口的投喂,小姑娘过了许久,才把那红透了面颊一点点恢复如常,而刚刚弥漫起的那点酸楚情绪也在谢屿司宠溺的话语中消散了。
不一会,她居然把两盒寿司跟谢屿司一块,分着吃完了。
时间凑巧得很,车子正好停在何公馆门口。
谢屿司替她摘下手套,又揉了揉她的头:“眼底都有黑眼圈了,快回去休息。”
这个男人似乎总能抓中她最在意的事情,听他这么一说,何疏月又紧张了起来,忙问:“很严重吗?”
谢屿司点头,温柔地催促:“快去吧。”
何疏月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面颊,拉开车门下了车。
看小姑娘小跑着进了别墅大门,他才道:“掉头吧。”
康少明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吃了一肚子白米饭的男人,多了几分担忧:“少爷,要不您也留在这吧,何必再折腾?”
谢屿司噙着一丝暗藏在深处的笑意,默默看向车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了一会,看对方还是没有回答的打算,康少明这才死心,对司机吩咐:“开回去吧。”
车子刚掉头,何府大门忽然又开了,何疏月小跑着出来了。
她追在车子后面,大声喊:“等一下,等等我。”
司机见状立刻急刹。
何疏月喘着气,跑到车门边,迅速拉开车门:“我跟你一块回去。”
谢屿司正想说话,她抬手挡在他的唇上,坚定道:“你不是说了,让我照顾你吗?”
她年纪轻轻的,底子又好,才一宿没休息好,怎么可能有什么黑眼圈。要不是她突然反应过来,差点就被谢屿司忽悠了。
在酒精的催化下,本来意志力便会薄弱不少,小姑娘的手紧紧贴着他的唇,那丝丝缕缕的甜香,悠悠然钻进他的鼻腔,让他的脑袋愈发混沌。
这个小姑娘,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刚刚都是堪堪逃出虎口,现在还敢自投罗网。
她难道不知道,一个喝多了的男人,究竟有多么可怕?
谢屿司凝望着何疏月,大脑里的理智和欲望交缠纠葛,酒精如同一只无形的手,肆意拨弄他的心弦,让那根名为自控的弦愈发紧绷,几近崩断。
他也不知是怎么了,下意识轻轻一舔。
柔软地舌尖顺着少女的指缝钻了进去,沿着手指,一点一点向上移动,在她的指尖停住了。
那双墨色的眼眸紧紧盯着他对面的少女,几乎一瞬间,她的面颊就红了。
但她不知道在坚持什么,不躲不闪,手掌不住的颤抖,却仍然紧贴着对方。
也许是刚刚跑得急了些,她的头发略有些凌乱,几缕发梢垂在额前,更添几分娇憨。
他再也无法克制,嘴角高高扬起,深深凝望着她。
小姑娘的睫毛就像蝴蝶翅膀,不停地颤抖着,但那双清澈的杏眼满含期待,和他对望,始终没退让。
忽然,他微微张嘴,含住了她的指头,轻轻一咬。
何疏月再也忍不住了,轻轻哼了一声,就像被火红的炭火烫到一样,败得彻底。
她快速抽回手,掩在面上,再也不提照顾他的事了。
随即转身,她迅速拉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跑了。
车后座发生的一切,康叔和司机都一头雾水。
刚刚太太还兴冲冲的上了车,怎么才几秒钟的时间,又下了车呢。
而且他似乎看见,太太的后脖子像过敏了一样,红了一大片,这是过敏了?
但不管怎么样,他都得提醒着唐清婉,一会去看看太太。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有点担心,莫非这小俩口吵架了?他小心翼翼地透过后视镜去看谢屿司的表情。
但对方居然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他诧异地回头,正好看见谢屿司用指腹缓缓抹过唇瓣。
不像在擦什么,倒像在回味。
他疑惑道:“少爷?”
谢屿司扯着一点笑意:“走吧。”
康叔更惊讶了,大着胆子问:“不等太太吗?”
谢屿司含笑道:“她不敢出来的。”
康叔听不懂他这话,云里雾里的,但也只好吩咐:“那开回去吧。”
车子再次启动,不一会就消失了。
*
唐姨看何疏月再次回来,讶道:“小姐不是说要去照顾姑爷吗?”
她一边吩咐,赶快让人把锅里一直暖着的鸡汤端出来:“姑爷呢?”
听她这会再次提起谢屿司,何疏月原本消退三分的红晕再度染上她的面颊。
她垂眸,生怕泄露一丝半点,不敢和唐姨对视,支支吾吾道:“他……不需要我照顾,他好得很!”
说完便迅速朝楼梯那边走去,边走边说:“唐姨不用准备我的饭了,我吃过了,我去睡一会。”
唐姨诧异地问:“什么时候吃的?刚刚太太还特意打电话回来,说您离开酒店时,什么也没吃。”
何疏月想起刚刚在车内吃的寿司,又立刻想起那个让人面红耳赤的吻,脚下不免又加快几分:“反正就是吃过了,唐姨,你们都别跟着我。”
小姑娘快速跑回卧室,卸了妆便躺进被窝里。
哪怕已经洗过手了,她还是能感觉到潮湿温热的触感。
她把手掌慢慢靠近自己鼻尖,轻轻一嗅,甚至上面还残留着谢屿司身上独有的气息。
何疏月无意识地扯了扯嘴角,她的面颊再次烫了起来,掩着面,喃喃道:“这个木头坏死了,他确实不是什么好人。”
要不是那块坏木头使坏,她肯定能把谢屿司照顾得很好。
但莫名,她心里又弥漫着一圈一圈的甜意,那满满的幸福感,把她紧紧包裹住了。
才亲一下手指,就那么坏,那要是……
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也被应妙璇带坏了,脑子里居然会莫名想起那种事……
或许,她骨子里就是有叛逆的基因,她就不是什么名门淑女……
何疏月抱着被子,把头埋在里面,滚了一圈,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谢屿司喝了那么多酒,这会有人照顾他吗?
她快速拿起手机,给康叔发了个信息:“谢屿司还好吗?”
康叔暗暗好笑,好?
在外面装得有多么风平浪静,回家就有多么狼狈不堪。
他看着自己面前那个一回家就抱着马桶吐得昏天暗地的男人,面无表情打字:“少爷很好,太太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