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不会掌握真正情况,只有当官的才有料。
刚才的灯光一闪,他已经看清楚了长官房间的基本布局,所以,驾轻就熟,而且毫不犹豫就冲到了他的位置。
门栓刚刚打开,一股鱼腥味与酒味扑面而来,汉禹马上判断这小子在晚上吃鱼喝酒的闹了不少,不然不会半夜起来骂士兵。
他踏着七星步绕开椅子板凳的阻碍,直扑床前,左手重重按住他的身体,右手掏出随身携带的贴身尖刀,一下抵住了他的喉咙,低声说:
“要活命, 不吭声!”
这位长官刚刚叫士兵激怒后还没有入睡,又遇到突然的袭击,他以为这是遇到了兵变,就试图伸手使劲拨打汉禹的手,却不料对方手劲之大出乎他的预料,只能说:
“你竟然敢威胁长官,小心狗命!”
“老子是茶帮的,你还敢动!”按在他身上的力度又加大来不少,而且,一语说罢,刀尖又向前进了一点点。
马上,一股带着腥味的热流淌了下来,汉禹的手上感到了温度。
抓住身子的力道一下子变得非常大,同时一阵剧烈疼痛袭来,而且他听到对方是茶帮的江湖人物,马上冷静了下来:
“兄弟,我和你们的隋帮主也是朋友,有话好说,不动刀子。”
“兄弟们今天前来没有别的事,就是前段时间被大漠军加害,还得罪了隋帮主,现在逃到这里了,就是找你要点东西换点吃喝的钱,准备远走高飞。”
“好说好说,兄弟你先把刀子拿开,咱们慢慢说。”
“窝不和你绕弯,要是还不说,你的时间可就真的不多了,明天一早,你的脑袋就会挂到雄关的门楼上!”
“兄弟啊,钱财都在护兵那里,我喊护兵给你送过来怎么样?”
一边说,他想伸出一只手哆哆嗦嗦的去摸洋火准备点上灯。
汉禹一下感觉到了他的心思,手上的力度继续加大,手中的刀子也一下横了过来,一股凉意瞬间到了这位长官的心头。
“你想找死是不是?说,你们的军火库在什么地方,我们自然会去拿东西来换钱,我们兄弟还稀罕你这点银两!”
他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他还带来还有几百个茶帮的人啊?他非常了解中原省第一帮派的茶帮,那些人可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
可是,他非常明白,戒备森严的军火库就连自己也不可以随意进入,当然也不是他们这些茶帮的土匪可以随意进出的,既然这些人自己愿意倒卖军火去送死,自己逃过一劫也是应该的。
“军火库就在关楼前面大路边,都可以看得到啊。”
汉禹进城的时候就看到了“军事重地”的标识,也联想到了可能是军火库的所在,但是以他的认知,马上认定这是一个假的标识,因为在门前只有几个士兵站岗,以对军火库的设防,根本不可能如此松懈。
“好啊,你敢拿一个假的骗军火库老子,以为老子是笨蛋啊。我问你的,是真军火库在哪?!”
“我们就是从那里领军火,至于别的,还真不知道。”
汉禹听罢没有犹豫,轻轻把刀子向前贴了贴,说:
“怎么样,感觉到了吧,这刀子已经捂热了,我在想它是不是该向前进一寸再热乎一下?”
这家伙彻底吓坏了,而且身子变得一动不能动:
“好汉,千万不要。”
“那,你就快说!”
“我刚才说的确实是军火库,那是我们营里领取和修理长枪的仓库。还有一个是弹药仓库,是存放子弹和炮弹的仓库,就在粮仓的旁边,外面看就是粮仓,也没有哨兵守卫,士兵都在里面。”
“你说清楚一点。”
“粮仓很好找啊,门口不远就是菜市场,这里面共有一百个粮囤,其实只有五十个是粮食,另外五十个存放的全是弹药,全是弹药库。”
“怎么区分?”
“黄泥做围绕的是粮仓,红泥做根基围绕的就是弹药仓,弹药仓库地下有地道连接,守卫部队的进出口就在粮仓进门右侧的空房子里,每个弹药仓都有紧贴地面的射击口。”
“射击口在哪?”
“就在根基上,平常就从里面的砖缝就监视外面,遇到外人靠近军火库,根基上的砖块挪开就是射击口,紧贴地面,外人根本不可能靠近。”
“你怎么知道?”
“我在那里当过连长,知道这情况。至于现在怎么样,我也不清楚了。”
“里面有多少人,他们吃饭怎么办?”
“里面是一个营啊,他们吃饭都是到粮库外面的菜市场定菜,让菜贩子送进来以后自己做。”
“又在胡说八道,那么小的地方咋可能有一个营的人?”
“兄弟不是茶帮的吧?是不是省长派来的啊?”从汉禹很内行的话里,他咂出来了味道。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和你有关系吗?你接着说!”
“的确是一个营。这不,现在韩大帅要占领中原省,三天前就把人马换成了他的亲信部队,才把我们赶出来,弄到这里当看城门的嘛。”
“他们住在哪里?”
“后面是几排营房,平常就在军火库周边活动,现在就连看守粮仓也整个换成他们的人了,平常大家都在里边,只是每天撒出人到外面的客栈和市场上转悠,查看可疑人员。”
“明天,你们关楼要只许进不许出,就是为了这个吧?”
“对,已经得到命令,明天城门打开与以后就是这样的。”
“韩坤的人马什么时候进城,目标是哪里?”
“这个我是真的不知道,就知道明天这么安排。”
“好了,今天先留下你的命,借你的枪一用,要是敢泄露出去老子的行踪,明天来摘你的脑袋!”
“不敢不…”
没有等他说完,汉禹出手指在他脖颈处点了两下,他一下子昏倒在床上。
随后,摘下挂在墙上的匣枪和军服,走出门外沿着原路返回到墙外。
德林在外边,看里面没有任何动静,焦急万分,可是他又没有汉禹那样翻墙的本领,那可真的的抓耳挠腮,可是又不敢弄出任何动静。
四周还是一片寂静,站岗的哨兵还是那么无精打采,他没有看到汉禹怎样越出军营围墙,只有心里的焦虑。
突然,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一声:
“睡着了吧?”
他听出是汉禹的话,回道:
“怎么样了?”
“搞定,回去睡觉!”
这个营长刚才被他点了穴,“睡”到辰时才能醒过来,这个时间他们完全可以放心的回去睡觉,准备。
而且,他丢了枪和军装,肯定不敢对外声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