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鞋已经走到阔少面前,施礼道:
“粟舵主,小女子有礼了。”
又对高连长说了一声:
“高老板,对不起了,今天失敬,下一次一定好好陪你,还望高老板宽怀则个!”
高连长非常不平气,也对这些江湖人的举止非常不高兴,很想表示一下什么,伸手到了衣袋里。
很明显 , 是想掏出大洋,与阔少争夺小白鞋。
见此情况,刚刚抛出大洋的,旁边的阔少不干了,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大声喝道:
“姓高的,你给我马上滚!你不去拜码头也就算饶你了,今天还想勾引我看上的女人,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吧?!”
旁边两位很明显是陪同的阔少也站起来,一齐用力向一边推搡着高连长,那两位随从更是积极冲向前去,也一起向着高连长拳脚相加起来。
高连长元气满满,本来想以谦恭换取和气,更想看钱的多少夺回小白鞋,想不到换来的却是被粟二舵主与他的朋友厉声责骂,以及随从的拳脚相加,他悲愤之下,又想起在教堂与茶帮的徒子徒孙们生的恶气,不由得心头火骤起!
他一脚踹倒身边的伙计,夺过他手里的银元,用力向粟二舵主身上砸了过去,然后趁他们抢银元的时机,从身上拔出匣枪,就要瞄向阔少。
阔少根本没有理睬银元的动向,而是一个七星步踏了过来,膝尖顶向高连长的膝尖,足尖踏准高连长的脚指头狠狠一拧,左手一个小缠丝掐住了他的手腕,打开保险并连发开关,随后把高连长的手举起来,高连长的手击发扳机,子弹飞了出去,冲着天空就是一梭子子弹!
这一阵突如其来的密集枪响,人群一下子乱了起来,人人都恨自己腿短了一截,可着劲的向外跑。
“谁也不能动,都给我坐好!”
随从迅速跑到喜佳苑门口,一根长棍舞得虎虎生风,迅速封住了大门。
阔少跃上桌子,顺手把高连长提了起来,举拳一阵乱打,一边打一边对着在场的人说:
“这小子和我们茶帮抢女人不说,还想欺负我们当地人,又想拿枪打我们,该不该揍他?”
随从率先喊到:
“该打!该打!”
来看美色的人们,本来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现在看茶帮占了绝对上风,也跟着一起喊:
“该打该打!”
然后扑上去一顿拳脚。
面对这个阵势,即使身上疼痛难忍,高连长再也没了刚才的威风,也顾不得面子,就是使劲抱着头躺着一动不动。
饭店的老板早就吓得跑到远处偷偷看动静,小白鞋也趁机从饭店的后面爬了出去,现场只有一群吃饭迷恋美色的闲人。
“大家作证,是这小子先惹我的 ,我揍他一顿出气是应该的。以后,谁敢欺负我们茶帮,都是一样对待!”
阔少说完,把枪从他身上解下来,把他的衣裳脱的只剩下裤衩,把枪和钱袋提在手里,又把已经满身是血的高连长向地下一丢,然后挥挥手, 带着朋友和随从走出大门,骑上拴在门口的马,扬长而去。
众人这才慌里慌张的赶紧向外走,他们都被茶帮的威风吓坏了。
茶帮是当地第一大帮派 ,但是,外面的人很少知道他们的行踪,更不要说认识他们的人了。这一次,一个粟二舵主公开与外地客商抢夺妓女,才让大家第一次领教到了他们的厉害,因此,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现在看茶帮粟舵主扬长而去,也赶紧溜走,因为都只剩下赶紧逃命这一个心了。
看被打得半死不活,到了一动不动地步的的高连长,掌柜的可不敢让店里惹出人命,赶紧找来大夫为他医治。
他问高连长:
“是不是报官啊?”
“不能报官,我养一夜就会好了。”
大夫看了看,试试脉,说:
“无妨,是皮肉之苦,性命无碍。”
大夫为他清洗伤口,敷上药物之后离开,喜佳苑老板看在他多次送银两的份上,就只能把他抬到后面留宿。
小白鞋虽然很不情愿 ,却又不得不做起了亏本买卖。她既要照顾高连长的喝水,吃饭,还要为高连长换药,晚上当然更要陪睡。
老板也是愁眉苦脸,这一次让茶帮一闹,生意全没了,当晚本来被老板们号下的几位妓女,一位也没有被人带走 ,还要天天管他们的吃住,赔死了啊!
第三天,高连长的伤情好些了,他喊来老板,要他打发人到教堂找来自己身边的士兵,带着银两和马车过来接他。
此时,这事情已经传遍各地,教堂里的人众也已经知晓。
茶帮的几个头目在一起议了议,感觉这事虽然突然,但也不意外,粟舵主深居简出,帮内多数人没有见过粟舵主,因为他一向与帮主不合,还又因为是当地人,自以为是茶帮的老大,经常在背后议论帮主的是非,与帮内多数兄弟都不和睦。
他们认为,这一次是高连长自己去招惹了粟二舵主这个表面谦和实则充满算计,而且睚眦必报的阴人招来的祸端,他们却是帮主的亲信,此事根本与己无关,商量的结果,决定还是按照帮主指示留在教堂,只有几个胆小怕事的偷偷跑了回家。
而士兵们与茶帮那伙人被高连长安排分开居住,两家素来不睦,反而是消息闭塞,更何况高连长数日不归也是常事,根本无人敢问。
主教虽然听说有人在城里与人争风吃醋被茶帮的人恶揍,但是却也没有想到是高连长,还暗自为茶帮在教堂的恶行忧心忡忡,担心危及教堂安危。
连长的卫兵接到喜佳苑老板的报告,大吃一惊,赶紧套上马车,带上枪,与另一位卫兵一起赶紧赶路。
很快, 见到了高连长。
高连长躺在床上 ,头脚都被白布包成了粽子,浑身露着斑斑的血迹。卫兵喊了他两声,高连长才答应了一下,他准备敬礼,高连长制止了他,指着在旁边站着的小白鞋说:
“带上她,这一次就是她惹的祸。”
老板不愿意小白鞋被这样带走,卫兵掏出五块大洋交给他,他也就不再管小白鞋的事情,自顾自的走开了。
高连长被他们抬上马车后,高连长才对卫兵低声说起;
“都是茶帮那伙人干的,回到教堂不要惊动他们,也不要声张,今天晚上一定要好好收拾他们。此仇不报,不是军人!”
马车到了教堂,茶帮人士都在里面吃喝也无人出来,倒是教堂的人员过来 ,一起帮忙把高连长抬了进去,然后,士兵们赶紧做饭,为高连长端上开口饭菜。
天慢慢黑下来了,教堂里面灯火稀疏,可以说, 内外一片平静。
其实,只有在教堂外边的那么几个人知道,这是暴风雨之前的可怕寂静。
茶帮在教堂的头目姓隋,是帮主的自家人,他仗着自己与帮主的关系,还是那么一副对一切无所谓的态度,因为,也没有人敢指摘他,更别说欺负他了。
他也没有关心那辆马车的动静,因为那是当兵的人的事,他仍旧一如既往,照旧在傍晚的时候出去买了一坛酒。
却刚好遇到也是买酒的当地人,两人聊了几句。
他这才得知,被打伤的高连长已经坐着马车回来,正在后面准备报复他们。
他还善意的提醒他们,一定要做好周全准备,不然就会被这些大漠军的人全部打死的。
他大惊失色,付好钱的酒吓得也来不及带走了,赶紧跑回教堂,想喊着茶帮的弟兄朋友们一起离开。
却不想,已经晚了,就听见一片叫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