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敢说些什么，只好用被子蒙住脑袋，企图隔绝外界的声音。
其余两个病人看见老老实实安静躺着的男人纷纷侧目，感觉有几分新奇。
真奇怪，这两人声音这么大也不见得他出声骂上两句。
何奶奶迅速被转移到了单人病房，单人病房里很安静，只有医疗仪器发出轻微的滴答声。
洁白的墙壁在灯光下略显刺眼，病床边摆放着一把简单的椅子，周围的地面干净得能反光。
旁边的小柜子上放着一束鲜花，那是泉泠出门去买的，现在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何奶奶躺在病床上，眼睛无神地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护士偶尔进来查看一下仪器数据，脚步轻盈得几乎听不到声音。
窗外透进几缕阳光，洒在窗边的一角，像是给单调的白色添了一点生机。
何奶奶伸出干枯的手，想去触摸那束光，却怎么也够不着。
她叹了口气，闭上双眼，只能在回忆里寻找往昔的温暖和喧嚣。
房门被推开，泉泠拿着一些单子走了进来。
“奶奶，感觉怎么样？这里是不是安静多了？”
何奶奶点头，有些欲言又止，“这里……要花不少钱吧？”
泉泠笑着摇摇头，“都是小钱，你孙女我中彩票了。”
何奶奶瞪大了眼睛，“中彩票？我的乖孙女运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何奶奶眼中满是惊喜与疑惑。
泉泠挠挠头，编着谎话，“就上次路过彩票店，心血来潮买了一张，没想到就中大奖了。”
何奶奶笑得脸上皱纹更深了，“看来老天还是眷顾我们家的。”
泉泠脸上笑容不变，“对，足够奶奶治病。”
“您就安心在这里待着吧，用不着操心钱的问题。”
“我这边已经将手术费用都缴完了，您就安心准备手术就行。”
何奶奶笑了起来，欣慰与感动并存，“那奶奶就能再多陪你一些时日了。”
这时，泉泠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看了一眼屏幕，脸色微变。
孔雪如那边半天没等到何雅这边的消息开始催了。
泉泠抬起头，“奶奶，我出去接个电话。”
何奶奶点点头，“去吧，好孩子。”
泉泠走出病房，又向远走了一截距离，这才点击接听键。
孔雪如的声音再次从手机里传出来，“雅雅，上次催你办的护照你办了吗？”
泉泠的声音平淡，“办了。”
孔雪如神色一喜，“那你……”
“我这边还要再等几天才能过去。”
孔雪如脸上的笑容僵住，结结巴巴吐出几个字，“为……为什么？”
“雅雅，你要知道这个机会难得，我跟你关系好才把这个消息告诉你的，不然我早把这件事告诉别人了。”
泉泠轻笑一声，隔着手机，孔雪如看不见泉泠的表情。
“奶奶的病严重了。”
就这一句话，孔雪如哑了声，她知道何奶奶对于何雅的重要性。
“大概一周后，我会坐飞机飞去缅国，机票我也已经买好了。”
孔雪如明显松了口气，随即又反应过来，“嗐，那就好。”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毕竟这件事我已经给我们主管打过招呼了，要是你不来……岂不是浪费白白来的好机会。”
泉泠又笑了一声，“别担心，小如。”
“我‘一定’会来的。”
泉泠着重强调了“一定”这两个字，孔雪如却莫名觉得一阵心慌。
她不明所以，却也只能使劲按压住自己的胸口，“那就好，雅雅。”
“我这边要去工作了，后面我们联系哦。”
说完这句话，孔雪如就挂断了电话。
泉泠听着手机上显示的挂断提示音，阴恻恻的笑了一声。
“别急呀……”
泉泠整理好自己的表情，让自己看起来像何雅一样乖巧又懂事后重新推开了何奶奶病房的门。
……
何奶奶的手术进行的很顺利，系统空间里的何雅在何奶奶做手术期间全程陪伴。
当手术室的大门打开，泉泠跟何雅都松了口气。
医生推着何奶奶出来，泉泠急忙走上前去。
何奶奶面色还有些苍白，但眼神比之前有了些光彩。
泉泠紧紧握着何奶奶的手，轻声说道：“奶奶，手术很成功呢。”
何奶奶虚弱地点点头，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随后便昏睡了过去。
上次那位女医生过来提醒泉泠，“这位病人需要静养，把她送回病房后让她好好休息，不要吵到她了。”
泉泠谨遵医嘱，“好。”
何奶奶睡了整整一天，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所幸旁边吊瓶打着，给何奶奶补充她所需要的营养。
当她睁开眼睛后，正好看到泉泠提着早饭进来。
泉泠把早饭放在床边的小桌上，轻声说：“奶奶，今天有小米粥，还有您爱吃的小菜呢。”
何奶奶努力撑起身子，泉泠赶忙上前帮忙垫好枕头。
何奶奶看着丰盛的早饭，眼里满是感激，“乖孙女，辛苦你了。”
泉泠盛出一勺粥，轻轻吹凉送到何奶奶嘴边，“奶奶，吃点热乎的。”
何奶奶慢慢咽下，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
果然跟直接打吊瓶补充营养相比，还是暖乎乎的热粥更好吃。
何奶奶吃完饭，泉泠轻声开口，“奶奶，我得到了一个出国进修的机会。”
何奶奶愣住，泉泠在旁边坐下给她解释。
“之前我不是一直在休学吗？”
何奶奶点头，眼里是止不住的辛酸，“都怪奶奶耽误了你……”
小老太太用手帕开始抹眼泪，随即又反应过来，“雅雅你前几天不是说中了彩票？那你可以继续回去读书了。”
泉泠点头，“是的。”
“而且学校给了我一个出国学习的机会，应该有两三个月左右的时间。”
何奶奶脸上露出喜悦的神色，“真的吗？”
泉泠点头，“对。”
何奶奶絮絮叨叨，“需要准备些什么呢？雅雅一个人去了异国他乡要注意身体，还有吃的也要多带一点，不然你可能吃不惯别国的食物……”
何奶奶絮絮叨叨，对泉泠的话毫不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