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那人一来就要拉我的手,还警告我不许出声,不然就要打死我……”
谢五妮捂着脸哭得悲痛欲绝。
谢小六红着眼满脸无助,看着热心救下自己的大叔们磕磕巴巴地说:“我……我没事儿……”
“就是有点害怕。”
谢小六说完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眼眶红着眼泪却只是在眼里打转不出来。
小姑娘平时在村里就尊老爱幼乖巧懂事儿,这一副故作坚强的样子惹得大叔们心疼不已。
“谢家六丫头啊,没事儿了啊。”
“那两个登徒子已经被我们打跑了,别怕!”
有个端着脏衣服的大嫂也气得直吼:“光天化日的敢进咱们村里作乱,这是一点儿王法都不顾了!”
“就是!”
“咱们村里从来就没出过岔子,这到底是哪儿冒出来的畜生?!”
“刚才也就是不小心把人放跑了,不然扒了这两个畜生的皮!”
闻声赶到的村民愤怒不已,有热心的去拉着谢五妮和谢小六起来,还有人嚷嚷着要叫上村里的男人追上去。
这年月谁家没个妇孺老幼?
要是在村里的家门口都不安全了,那还谁还放心让家里的孩子自己出来?
老谢家其余人匆匆赶到的时候,围聚在村口的人已经很多了。
二伯娘冲过去就喊:“闺女!”
大伯娘也是踉跄着冲进人群拉起了谢五妮:“没事儿吧?”
谢老太被王氏扶着也还是慢了一步,挤不进人堆急得直拍大腿:“杀千刀腌臜货!”
“到底是谁把我孙女儿吓成这样!”
谢爹和谢大伯他们也是黑着脸一涌而上。
谢锦珠:“……”
不是说好是演的么?
在家的时候,个个都谦虚自己不会做戏,那现在这人均影帝的反应是怎么个事儿?
谢锦珠目瞪口呆地看着谢家女眷咒了一圈,一把捂住谢小七差点没憋住乐了的嘴,一脸严肃地看向闻讯而来的村长等人:“村长爷爷,有生人进村了,这样下去只怕是不安全。”
时代背景的限制下,村与村之间的路途来往不便,其实很少会有生面孔出现。
若是来者无恶意,只是路过相安无事也还好。
可要是对方来者不善,那事关的就是全村门户的安全。
今日来的疑似拍花子掳姑娘的拐子,那明日要是来拐孩子的呢?
再不济,万一夜里蹿进来几个偷鸡摸狗的小贼,谁能确保遭贼的一定不是自己?
这年头谁家多攒几个鸡蛋都是从牙缝里抠出来的,以上任何一种可能,一旦发生都是震动全村的大事儿!
村长顿感大事不妙,认真道:“是不能大意。”
“大家伙都先别骂,去打谷场那边商议一下法子!”
一定要设法确保全村的安全!
打谷场是村里公用的,秋收刚过满地摆的都是草垛,空出来地方全都站满了人。
村长冷着脸说:“青天白日都有人敢来,到了晚上就更麻烦了。”
“这样,一家出个男人,安排好了每晚轮守在村里巡逻!”
有人担心地举起手:“那白天呢?”
“今天那两人不就是白天来的吗?”
“我自愿去!”
二伯娘站起来说:“晚上交给各家的汉子,白天我们这些老娘们儿上就行了啊!”
“有生人想进村,老娘挠穿他的头皮!”
有泼辣的大婶也跟着点头,杀气腾腾:“对!”
“咱们村的女人也不是吃素的,再说只要把人堵在村外不许进来,那就不可能出事儿!”
村长想了想觉得可行。
“那就这么定了。”
“为着咱们村里各家各户的老少安宁,一家轮着出几个人,不许外来的生人进村半步!”
“要真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那也先把人拦住了,让我见过了再说!”
在场的村民都深以为然,使劲儿点头。
村长又补充说:“还有,村里村外的不太平,这段时间各家把自家的小娃都看好了,小姑娘小媳妇没人陪同不要单独出村。”
“在村里的人都警醒着些,听到什么可疑的动静甭管是不是自家的,都赶紧拿上家伙什跑出来搭把手!”
“谁要是在这种节骨眼上分什么你家的我家的,那就不是咱们三洋村的人,也别怪我对他不客气!”
危机来袭,全体村民荣损俱是一体。
谢锦珠半蹲在草垛上,听着从四周不断回响的附和声,眉梢戏谑一扬。
该说不说,村里的人情味挺浓,关键时候还是能拧成一股绳。
有了全村上下万众一心的抵制外来生人,洛文的狗腿子暂时是进不了村子作怪了。
这样很好。
谢锦珠从草垛上蹦下来,走到谢二伯和谢爹的身侧低声说了几句话。
谢爹压低了声音:“现在就去?”
谢锦珠点点头:“越快越好。”
村民是被一时被误导了,但不可能会长久地挡住外来人的路。
所以在村民的愤怒消失之前,她必须把那批树的事敲定。
坚决不能给洛文那种人一点作怪的机会!
谢大伯要在村里轮守。
大伯娘和王氏要去探望谢三妮的现状。
上次去给谢三妮送银子和布料的时候,看到的情形让谢家人都揪心不已。
好几天没有谢三妮那边的消息了,她们是真的很不放心。
谢锦珠在谢二伯和谢爹的陪同下顺利出村,在半道上拦了个骡车直奔县城。
白老板看到谢锦珠惊讶地飞起了眉毛:“这是又来卖墨了?”
“这么快?”
距离谢锦珠上次来送货才没过去多久,谢锦珠就已经制出新的墨了?
谢锦珠笑着摇头:“不是墨。”
“我这回来,是想请白老板看个别的好东西。”
白老板本来就是人精,一听谢锦珠这话面上立马浮出了欢喜,想也不想就做了个请的姿势:“来来来,都进去坐下再说。”
送茶的伙计被挥退,谢锦珠在白老板期待的眼神中拿出一小块木,放在桌上用食指抵着朝着白老板推了过去:“瞧瞧?”
白老板本来还只是客气,可在拿起那不足巴掌大的一小块木后,立马变了脸色。
“这是……”
“嘘。”
谢锦珠向外看了一眼,手掌下压示意白老板先别那么激动。
而后在白老板瞪圆的眼睛以及颤抖的喘气声中,敲了敲桌面挑眉一笑:“没骗你吧?”
“这可是难得的好东西。”
白老板反复吸气后咂舌道:“东西的确是好,可这也太少了。”
金丝楠木是价贵,但用得起这东西的人都是非富即贵。
巴掌大的一点拿来用处不大,做个摆件都嫌不足。
真正的富人看不上这么一丁点儿。
穷人又高攀不起。
“谁说我只拿得出这么一点儿?”
白老板在迟疑中,难以置信地狠狠抽气:“你是说……”
“祖传了数百年的,有很多。”
谢锦珠笑眯眯的:“粗略估计至少能打一套书房的全套用具,用来打别的也不会小气。”
白老板捂着心口没说得出话。
谢锦珠笑得弯起了眼:“白老板,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