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觅被送到山下的车里,覃衍让猎猫亲自守着。
覃时越带着程彦和程彦带来的人,一起找草药。
程彦带来的男人叫吴涛,是19研究院昨天临时从别处调来的人,专门保护覃时越的安危。人看起来一板一眼,话也少,就那么安静的紧随覃时越。
其他人也跟着帮忙找。
幸好,没多久,就找到了覃时越需要的几味药材。
覃时越跟覃衍打了声招呼,就带着程彦和吴涛往山下赶。
看着覃时越的专车远去,陆明宇也没有停留,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路上,陆明宇打电话给迟珩,迟珩在开车,接电话的是李玉龙。
迟珩和李玉龙亲自带人押送凶手回市局。
“陆队!”
“到哪儿了?”
“马上进市局。”
“嗯,回去后,立即安排审讯。”
“是。”
“审讯的时候,让萧河跟你一起。”
“是。”
“转告迟珩,你们那边安排好之后让他和汤嘉林立即赶往申宗亮出事的事发地点。”
“申宗亮?”顿了一下,“陆队,你是有什么新的线索了吗?”
他们这些人聚在一起的目的就是为了申宗亮的案子来的,可到现在为止,申宗亮的案子一直悬而未决,让大家都开始怀疑,他们这些精英究竟是真精英还虚有其表?
这件案子都快成了大家的一块心病。
众所周知,申宗亮是被人毒杀的,可就是找不到凶手。
嫌疑人列出一大堆,他们花了大量时间排查,其他的案件牵扯出不少,可就是没有一个是真正杀害申宗亮的凶手。
如今,所有线索中断,案子陷入僵局。
“嗯,有了新的发现,想要再一次去现场看看。”
“好的。”听说陆队那里有了新的线索,李玉龙的语气都欢快不少。
郊外的清晨,空气清新,伴随着鸟叫声,令人心旷神怡。
太阳刚刚冒出地平线,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美好。
只是,他没有闲工夫去欣赏这一切的美好。
姜觅的突然中毒,让他忽然想到申宗亮的死亡。
申宗亮死的悄无声息。
姜觅中的什么毒,他不知道。只是听覃时越说过,那毒很霸道,毒性蔓延很快。
而姜觅身上的毒,来自于小姑娘插在她手背上的那根尖锐的细刺。
小姑娘肯定是不懂毒,懂的人一定是那位凶手。
从覃时越那里,他得知,那种毒应该是从某种植物之中提取到的一种原液。
而一直将细刺捏在手心的小姑娘却一点事都没有,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找到毒性很强的毒汁,又能很好的保护小郭胡娘,那就说明,那位凶手肯定是毒理高手。
他的手段,可以说简单直接。
有时候,越是简单的手段,越是容易成功。
这件事提醒了他,或许他需要再一次勘查现场,就能找到线索。
-
姜觅被紧急送往19研究院附属医院。
陈书言已经带人在门口等着。
覃时越的车几乎被开成飞机,飞速抵达,还未停稳,陈书言就带着人飞奔上前,“一切准备就绪,就等你了。”
“好!”
抢救室,其他医生为姜觅检查各种身体数据,稳住她的身体状况。
覃时越亲自动手抽取两大管血液,剩下的事交给陈书言,就急匆匆赶往毒理实验室。
他回来的路上,覃衍已经给他打过电话。
覃衍去询问过小姑娘,从小姑娘的话里推断出,姜觅中的可能不止一种毒。
是蛇毒和另外一种植物的毒液混合而成。
覃时越带着人在实验室待了整整一天,到晚间才分析出详细毒理报告。
有了毒理报告,他才能更好的下药。
翌日,晨曦微露之时,众人才松一口气。
姜觅的情况终于稳定下来,不似昨日那般,时时刻刻都担心她心脏骤停。
想到昨日傍晚的那次抢救,众人如今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毒素已经清除大半,接下来就是通中药调理,慢慢祛除余毒。
她的身体,经此一遭,之前所有的调理都成白用功。以后,需要更加精细的调理。
否则,年纪轻轻就会百病缠身。
不乐观的说,还会英年早逝。
姜觅被送回特护病房。
陈书言拿着最新出炉的血液检查报告,“你已经两天没合眼了,去眯会吧,这里我帮你看着。”
覃时越还在调整输液管,“不用。”
“时越,”陈书言把检查报告递过去,“你要的东西。你有没有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双眼通红,发丝凌乱,胡子拉碴,憔悴的不行。”
“她估计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醒过来,你总不希望她一醒来就看到你这般样子吧。”
“你去眯一会儿,整理一下自己,我亲自在这里守着,有什么情况立即通知你,总可以了吧?”
“不用!”
“覃时越!”陈书言对他坚决的态度很无奈,这人只要自己决心做的事,没有人能改变。
“听说贞姨给你打了很多电话,她肯定很着急,你回去看一眼,让她安心。”
覃时越:“……”
陈书言再添加一把火,“况且,你那辆沃尔沃那天在路上那么追着别人跑,虽说事出有因,还是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后续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拿主意。”
“你总不希望姜觅因为那些事烦恼吧。”陈书言再加砝码。
那些因为姜觅极速行车造成的损失,交警划分责任归属姜觅的,覃家愿意赔偿。
程女士已经带人在积极配合警方,开始赔偿工作,目前进展顺利。
姜觅开车技术比较好,即使在与人追逐过程中,也很少与人发生擦挂或者碰撞。
大多数都是因为她的速度太快,导致别人惊吓过度或者来不及反应而造成的追尾或碰撞,都是小事故,问题不大。
只有一个比较棘手。
那位被凶手杀死的女死者家属,那位被抢车的奥迪车主,狮子大开口。
他们已经在警察局闹开了。
他们坚决声称自己是被姜觅连累的,丢了命,又折了车,孩子还产生了心理阴影。
张口就是要一千万。
还列出个表。
陈书言大致看过一眼,对方要钱的名目奇奇怪怪。
什么精神损失费,什么丧葬费,什么误工费,什么补偿费,什么老人赡养费……
小姑娘被救没有得到他们一句感谢,反过来还责怪姜觅,说她不应该把孩子扔在地上,导致孩子身体这里不舒服,那里也不舒服。
丝毫没有提及,姜觅被小姑娘扎伤的事。
为这伤,姜觅在生死线上徘徊,就算如今解毒,也是元气大伤,后续还需要精心调养。
覃时越带着团队,不眠不休找解药。
覃时越是19研究院附属医院的医生,是19研究院的科长,整件事的起因也都是覃时越,院里看中他,给予很大的支持和优惠。
即使如此,这笔花费,也不是小数目。
覃时越一力承担,没有多说半个字。
可对方却张口就是一千万。
覃家不是拿不出这个钱,也不是不愿意赔偿。
只是,事情该是怎么样就怎么样,他们该怎么赔就怎么赔。
不能因为覃家态度好、好说话,你就狮子大开口。
覃时越听罢,终于决定回去看看,“那我回去看看,这里……”
陈书言立即跟他保证,“你放心,我会亲自在这里盯着。外面也安排了人,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任何人都不可以进来。前天晚上开始,院里戒严,所有人都小心着呢。”
-
一大早,是刑警队所有人都在办公室吃早餐,包子豆浆和稀饭油条。
早餐是局长从食堂打包来的,早已饥肠辘辘的众人,狼吞虎咽。
自从罗元康被带回刑警队,所有人都忙碌起来。晚上,大家又熬了一个通宵。
罗元康,就是那位试图谋杀覃时越的凶手。
一边审讯罗元康,一边紧急收集罗元康的所有资料,陆明宇还一边派人去查申宗亮出事那晚,罗元康的行踪。
局长看着他们狼吞虎咽,赶紧说:“慢点慢点,别噎着。看看你们这群狼崽子,一点吃相都没有。”
有人喊着食物,说话都含糊不清,“时间紧迫,哪有时间细嚼慢咽啊!”
“就是。”
局长扬起下巴示意他们看陆明宇,“瞧瞧,瞧瞧,瞧瞧你们陆队长,人家就算是吃的快,也是斯文的,哪儿像你们。”
陆明宇坐在众人中间,一手拿着包子,一手捏着一杯豆浆,一口包子一口豆浆。
举手投足,一点都不粗鲁。
众人面面相觑,暗自摇头。
一段时间得相处,他们自然对这位年轻的队长有几分了解。
他看着很低调,跟大家也相处的很愉快。
但是还是有些细节令人好奇。
他不太喜欢抽烟,不过兜里装的都是好烟。
他不挑食,但是大家出去吃饭,无论便宜贵的,基本都是陆明宇买单。
刑警嘛,生活比较糙。
可陆明宇举手投足之间,都隐隐透露着良好的教养。
一番嬉笑过后,局长开始关心昨天的审讯,“结果怎么样?”
李玉龙回答:“还是老样子,自从回来之后,就没有开过口,一句话都没有说。”
萧河点头,“嗯,他的心理素质很好。”
“那几位怎么说?”局长问的是军部来的那两个人。
昨日,罗元康刚刚被送到市局,军部那边就派人过来。
罗元康这次的目标是覃时越,听说那是19研究院的宝贝疙瘩。据悉,这次罗元康的刺杀行动,很有可能跟之前覃时越出使的秘密任务有关。
且,他还听说,19研究院那边的另外一位教授,也在前天傍晚出了车祸。
目前,怀疑车祸是人为。这件事,是另一拨人在查,目前还没有移交到他们这边来。
这件事牵扯到很多方面,局长也就没有想着去把那件案子也要过来并案调查。
所以,军部那边亲自派人来盯着,想要第一时间掌握最新情况。
他们跟军部是两个系统,要是军部那边直接跟他们要人的话,还真不好弄。如今,只是派人来盯着,如此看来,那边应该有别的考量。
早餐后,局长带着大家开会。
最先就是介绍罗元康的个人信息。
罗元康,男,34岁,清江本地人,是一名生物老师,目前就职于一家高考培训机构。
罗元康出生在一个小康家庭,小时候,因为父亲出轨,父母离婚。
几年后,父母有了各自的家庭,罗元康就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生活。
从小到大,他读书成绩都很好,后来考上了q大生物系。
那一年,他爷爷因为没钱看病,病逝于家中。
为此,罗元康跟父亲闹的很僵。
大学毕业后,就职于京城一家跨国生物公司。
做的很好,短短几年就做到了经理级别。
年薪几百万,还娶了京城本地的姑娘做老婆。
他甚至把奶奶接到身边照顾。
两年前,罗元康因为涉及泄露公司机密,被公司辞退,并在圈内封杀。
妻子跟他离婚,年迈的奶奶也不知为何中风了。
不得已,他只能带着奶奶回到清江。
如今,奶奶已经去世。
他一个人生活,在培训机构做老师。
去年寒假,罗元康去外地旅游,回来的时候,账户上突然多出一百万。
但此事,罗元康捂得很紧,几乎没人知道他发了一笔横财。
“能查出这笔钱的来处吗?”陆明宇问。
汤嘉林在电脑屏幕上打出一张汇款单:“目前只查到是一个海外账户汇过来的,中间经过层层伪装,要查明最后的归属者,还需要时间。”
萧河补充说:“罗元康在京城工作期间,经常出国出差。他专业能力很强,所以,在出差的时候,会经常跟人做些知识小买卖。”
所谓的知识小买卖,就是一心多用。
所以最后才出现他与公司分道扬镳的结局。
汤嘉林接着又打出几张款项明细,“前几天,罗元康的账户上,突然又了多了几笔进账。我查过,是一个直播平台的转进账。”
“我特意去他的直播平台看过,是一个关于生物知识讲座的直播。”
“讲的很深奥,至少我是大部分都听不懂。观看人数很少,不过打赏的金额却不小。按说,这么大的金额,应该会有经过的路人发现才对。”
“可是没有,根本就没人在意到。”
“后来,我无意间发现,他的这个打赏,根本就没有经过直播平台,而是绕过直播平台,以打赏的方式给罗元康转账。”
“所以,罗元康的背后还有人,他对覃时越下手,很有可能是收到对方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