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如姜瑶所说,当天下午她们回家的时候,就有人上门给姜萱介绍对象。
姜觅不爱去凑热闹,一直呆在家里,不是玩玩手机,就是逗弄姐姐的孩子。
大年初二,上午下午都有人上门给姜萱介绍对象,甚至那些媒人还把主意打到姜平津和姜臻身上。
姜平津和姜臻找个借口开车躲到镇上去,姜觅一整天都躲在房间里不出来。
不好奇,也不凑热闹。
大年初三,天气晴好,姜觅被老妈易知秋硬拽着去她的哪个朋友家吃酒席。
怕她不出门,老妈亲自动手给她找新衣服,甚至准备亲自动手在她脸上涂涂抹抹。
还诱惑她,是那种她多年没有吃到的农村坝坝宴。
“现在大家为了方便,基本都会安排在酒店去,又有面子又省事,以前那种老式的坝坝宴已经少的可怜了,你也是运气好,回来就遇上。”
姜觅只能揣着手机,跟着老妈去了。
正好,她偶然间在网上找到一本还比较有吸引力的小说可以用来打发时间。
婚礼是在隔壁的隔壁村办,场地还弄得很温馨,处处都透露着喜气洋洋。
她们到的时间比较早,据说去接新娘子的队伍都没有回来。
大家围坐在一起,嗑瓜子喝茶,闲磕牙。
“这是你女儿吗?”
“是呀是呀,我女儿,姜觅。”
“呀,你藏的可真好,以前都没有怎么见过。”
“这些年她在外面,很少回来。”
“结婚了吗?”
易知秋跟别人
“还没呢!”
“有男朋友了吗?”
“不着急。”
跟别人说起姜觅,那是笑的牙不见眼。
聊天的空隙还不忘跟姜觅说起今天的新娘子,还是姜觅的小学同学某某某,现在在镇上的医院当医生芸芸。
“觅儿,那个人,你还认得吗?”易知秋指着不远处的一男子问道。
姜觅抬眼过去,那是一个个子比较高的青年男子,目测一米七多,接近一米八,估计三十多岁的样子。
帅气的五官,配着寸头,倒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
他身上穿着一件挺括的黑色呢大衣,一眼看过去就能感觉到那呢大衣的质感很好,呢大衣的长度刚好到男人的腿弯处,下身是一条熨烫的笔直的西装裤。
他站在那里,在眼下这样的场合显得鹤立鸡群,让人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他。
他的脸,有点眼熟,姜觅暂时将他归于帅的有点大众。
姜觅也只是看了一眼就又将注意力转到手机上,语气不经心的问:“谁呀?”
“你二叔以前的同学。”
“二叔的同学?”
姜觅到是有些好奇了,“他有什么特别值得你关注的吗?”
“你肯定是不记得了,他叫马孝一,当年读书的时候总是跟你二叔争一二名的那个。”
“听说他现在在清江市里边当官呢,交了个女朋友也是清江本地人,我还听说他女朋友家里也是当官的,那边还有个哥哥,说是做什么生意的,反正就是家里有钱又有权。他爸妈在外面经常显摆,自己的儿子有多能干,儿子的女朋友有多孝顺。”
易知秋说起来,语气里是又八卦又羡慕。
马孝一?
姜觅倒是想起这人了。
马孝一跟姜平津是同时期的同学,从小学到初中,直到后来姜家搬到县城做生意,姜平津就去了县城读高中。
姜平津是家中的老来子,他出生后没几年,奶奶就去世了。
那时候家里条件不好,日子过的很艰难。
姜平津几乎是哥哥嫂嫂带大的,后来姜平南陆陆续续有了孩子,家里大大小小四个孩子要养,生活的负担一下子变得更加沉重
姜平南是脑子灵活的,一开始带着妻子开始四处做工赚钱,后来就在县城里开始做起来生意。
哥哥嫂嫂不在家,老爷子又要负责家里的庄稼,带孩子的任务就落在姜平津身上。
姜觅还记得她小时候最喜欢跟在姜平津身后跑,两人关系特别好。
姜觅开始上学读书,姜平津已经开始念初中了。
初中的姜平津是住校生,每个星期才回家一次,每到了周末放学后,姜觅就在村口学校旁边的大桥上等着二叔回家。
因为二叔回来的时候,总是会给她带吃的,也许是一个包子,也许是一个苹果,又或许是一个漂亮的发绳。
而每一次都能碰到马孝一和姜平津一起回来。
马孝一跟他们不住在一个地方,住在另外一条沟,在学校里那里分道扬镳。
马孝一每次见到她就小侄女小侄女的叫。
姜觅总是觉得他占了自己的便宜,跳着脚的不允许他那么叫,那时候他就总是笑眯眯的玩笑说等姜觅长大了就给他做媳妇儿。
因为这事儿,马小一还被姜平津揍过,挨揍之后下次见面依旧调侃姜觅。
“你是羡慕他找了个不错的女朋友还是看上他年轻有为?或者是你想要儿媳妇啦?”姜觅揶揄自己的母亲。
这几天,因为总是有人上门给姜萱说亲,而家里的两个未婚男人却连个女朋友都没影,年纪的大的那个一说到结婚就跑的人影都看不见,加上姜沁的婚姻亮红灯,易知秋的心里是百般滋味。
“还不是你二叔,别人像那么大孩子都满地跑了。你看,就连老大难马孝一都有女朋友了,他呢,不说孩子,女朋友总要有一个的吧,可他呢?总说自己忙,开会忙,上班忙,也不知道究竟在忙啥。”
姜觅知道易知秋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实际上也是很心疼姜平津的。
也不知道是谁一看见姜平津不愿意别人给他说亲,她就忙着打掩护。
“是是是,你啊回头就给他把相亲给安排上,不相到一个合适的,年后就不准出去上班。长嫂如母,你的话他不敢不听。”
易知秋一扭头,很是傲娇:“你二叔那么优秀,不愁找不到女朋友,我只是觉得我们周边这些媒人介绍的女孩子都配不上他。”
看看,看看,多么矛盾的女人。
等待开席的时候,老妈跟同桌的人聊的非常起劲,姜觅都不知道她妈哪儿来那么多话跟别人说,不管是认识不认识的,总是很有话说的样子。
姜觅不认识这些人,也不愿意跟他们交谈,只是埋着头看自己的小说。
没多时,有一个男人从她身边经过,由于走的太快,不小心碰了姜觅一下,姜觅抬头看了一眼走过去的男人。
男人个子不高,身材有些胖乎乎的,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羽绒服,羽绒服看起来有些大,不太合身。
随着他走过空气里有一股泥土味,中间还夹杂着淡淡的硫磺味,有点像刚接触过烟花的味道。
这个人~
跟这些来吃酒的人,都有些不同,具体哪里不同,姜觅一时间也弄不清楚。
“来了啊,赶紧坐赶紧坐。”
“好嘞!”
“坐那儿坐那儿。”
“好好好!”
“领烟了吗?”
“一会儿就去!”
看到有几个人跟他打招呼,姜觅也就没放在心上,继续当低头族。
“觅儿,别玩了,开饭了。”
“嗯。”
典型的农村坝坝宴,跟姜觅记忆里的坝坝宴一模一样。
不精致,胜在量多味道好,符合当地人的口味。
众人吃的喜笑颜开。
新人一桌一桌的敬酒,很快就来到姜觅她们这一桌。
“感谢大家来参加我的婚,大家吃好喝好。”新郎端着酒杯,新娘陪在一侧。
姜觅端着杯子,混在人人群中,对新人表示祝贺。
轻轻抿一口,酒比较一般。
口中的酒还没有咽下去,刹那间,就发生了变故。
身边的易知秋被挟持了!!!
挟持她的人,就是先前从她身边经过时,不小心撞到她的那个男人。
此时,男人的手中握着一把枪,枪口正对着易知秋的太阳穴。
而新郎,已经被男人一脚踹翻在地。
变故发生在一刹那!
现场好多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与男人对峙的,是三个年轻男人,他们身着便衣,手中同样握着手枪。
“周庆,放下枪!”
“你给我把枪放下,要不然我一枪毙了她。”说完就提着枪朝天开了一枪。
枪声一响,周围吃宴席的人才反应过来似的,吓的惊慌失措,瞬间就跑了七七八八,剩下的都是那些上了年纪的,跑不动的。
唯一一个年轻的,就是姜觅。
“觅儿!”老妈被吓得腿都软了,说话都带着颤音,“觅儿!”
那个叫周庆的男人,单手紧紧箍着老妈的脖子,整个人脑袋也藏在老妈身后。
“妈!”
“觅儿,快~走~”
“给老子闭嘴,再叫,老子不介意在你腿上开一枪。”
“马上给我准备车,马上,我要离开。”周清朝着三个男人咆哮,情绪相当激动。
“好,只要你不伤害她,我们什么都听你的。”
“快点,我给你十分钟,十分钟之后,要是还没有车,我就杀了她。快去!”
其中一人立即转身出去,“我马上去,你不能伤害人质!”
姜觅举着双手与周庆商议,“这位大叔,我么打个商量好不好?我妈年纪大了,她已经被你吓的腿软,这里有好几个同志手里都有枪,在这样的情况,就算他们准备了车,你带着她根本就走不远。这样,你放了我妈,我来做你的人质,好不好?”
“觅儿,不要!”易知秋双眼含泪,“我跟你走,你不要伤害我的女儿!”
“这位小同志,你不要胡来!你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吗?”
“我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我只知道她挟持的是我妈!”姜觅上前一小步,“大叔,你觉得我的提议怎么样?”
周庆神经紧绷,见姜觅靠近,提手开了一枪,并厉声呵斥她,“退后!”
子弹刚好落在姜觅的脚边。
“觅儿!”
易知秋吓得面容惨白,高声尖叫:“不要管我,快走啊!”
姜觅听话的后退一步,咽了下口水,眼神透着怯懦,声音都有些颤抖,“大叔,你看,我吗已经被你吓得快站不住了,继续这样下去的话……”
姜觅没有明确的告诉他结果,让对方自己想象会是什么结果。
周庆沉思片刻,打量她一番,瘦瘦弱弱,没有什么攻击性。
再看看自己挟持的这个女人,双腿发颤,估计走一步都成问题。
“周庆,你要的车准备好了!”
周庆眼睛一亮,“出去,你们几个都给我都退出去。”
“周庆!”
“不听话是吗?”愤怒中的周庆已经没有任何顾忌,抬起手中的枪就朝那些还没有离开的老人射过去。
“住手!”
子弹击中桌子上的酒瓶,酒瓶的碎渣四处飞溅。
“退出去!”
“好,我们退出去!”
姜觅也跟着一步一步往外走,她的注意力紧跟着周庆的动作。
易知秋被吓坏,根本就走不了路,这惹怒了周庆,周庆狠狠一脚踢在她小腿上,嘴上还骂骂咧咧,“妈的,给我走,快点。”
就是现在!
趁他注意力被转移,姜觅顺手抄起手边桌子上的酒瓶,狠狠用力,朝他拿枪的手臂砸过去。
酒瓶落地应声而裂,周庆手中的枪也瞬间落地。
几个即将退出去的年轻人见状,反应很快的冲进来,集体朝周庆涌过去。
姜觅混在他们之间,很快就将易知秋从周庆的手中解救出来。
而周庆也被几个年轻人顺利擒获。
周庆被反手带出去,经过姜觅身边时,呲牙咧嘴,目露凶光,“臭丫头,老子记住你了。”
姜觅扶着易知秋,面色沉静的望着他,“还是先考虑考虑你自己吧,非法持枪,挟持他人,等待你的是把牢底坐穿吧。”
“你给我等着!”即使被人抓住,也不忘放狠话。
周庆被抓,姜觅安慰好易知秋,从婚宴现场出来的时候,才发现不远处的路边停着好几辆警车。
姜觅和易知秋作为事件的当事人,被邀请到警局去做笔录。
最后一辆警车里,坐着之前与周庆对峙的几位年轻人,望着前面警车里的母女俩,几人的心到现在还在怦怦跳。
“你说她胆子怎么就那么大啊?不怕惹怒周庆直接朝她开枪吗?”
“应该是有把握的吧?”
“应该?”
“难道就不怕周庆朝她妈开枪?”
“我更好奇的是她扔酒瓶的准头!”
“是啊,快,准,狠,那周庆是什么人啊,你我都不敢在他面前乱来的。”
“我觉得这些都不是我们现在应该关注的,我们应该想想今天的事,回去之后要怎么交代?要不是那姑娘,我估摸着,今天很有可能被周庆那个奸诈的东西给逃了,或许还被他用人质给围着了。”
“那也不是我们可以控制的啊,谁知道那家伙直接冲到人家婚礼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