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重渊仰头看向佛像,“晚晚,你许了什么愿?”
虽然不怎么信佛,但愿望还是可以有的。余晚烟自然是希望自己能尽快顺顺利利逃离这个吃人的地方,她希望自己能有一个自由无拘的未来,不用再日日担惊受怕。
这……当然不能说了!
“晚晚,你在紧张吗?你的脉搏跳得有点快。”
此话一出,余晚烟觉得自己的脉搏应该跳得更快了。
她控制不住啊!
谁来救救她!
佛,能吗?快救救她啊!她现在就许愿!等会儿她会捐一大笔香油钱的!
“晚晚,你的愿望,是不能让我知道吗?”
余晚烟默了默,绝望道:“不是的,谢重渊,烧香拜佛,你不能这样,你快松手!被别人看到了,小心他们参你一本!谢重渊,我怕。”
看,什么佛,有用吗!到头来还得看她自己。
谢重渊低笑一声,“也是,你信这个。”
他依言松开余晚烟的手腕。
不过倒不是因为担心被人看到,他只是不想让晚晚害怕、有顾虑。
“暂时不想说便不说吧。”谢重渊看着前方,问道:“那你知道我许了什么愿望吗?”
余晚烟僵着身子,依旧紧张。还能有啥?当皇帝呗!不说谢重渊,让另外几个皇子来,他们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不等余晚烟回话,谢重渊自顾自地继续道:
“我许的第一个愿望,是希望你一生平安喜乐,健康顺遂。第二个愿望,晚晚,你是我的,刚才在来的路上我就在想,你什么时候能像我喜欢你那样喜欢我,晚晚,你别让我等太久,我们,此生此世,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的。”
第一个愿望,余晚烟听得没什么变化,第二个愿望说出口,她的拳头握得更紧了,掌心似乎被指甲划破,她应该感到疼痛的,可内心的恐惧盖过了那痛意,她的脑子阵阵晕眩。
谢重渊察觉到她想离开的心思了吗?他是在警告她吗?
不,未必,他没有直接说出来,就当他还不知道。不要慌,冷静些,不能被他看出破绽了。
谢重渊起身。
余晚烟想跟着站起来,可双腿发软,她怎么也使不上劲,只能依旧跪在原地。
谢重渊弯腰握住她另一侧攥紧的拳头。
余晚烟跪在他身前,面色苍白,宛如当头一棒。完了,她为什么还握着一只拳没松开啊!紧张过头了,摆明了心里有鬼啊!
手指被一根根掰开,掌心留下了几个极深的暗青色的指甲印。
谢重渊轻轻抚摸着,眸色深深,让人探不清里面的情绪。
“晚晚,不疼吗?”
余晚烟缓缓深吸一口气,心跳平静了些,她道:“疼。我,我害怕……你会……会说……我怕有人听到。”
会说什么?自然是说想当皇帝。尽管他现在的身份是储君,可这种话依旧大逆不道,章平帝还在呢,现在正病着,若是被他听到,必定心生怀疑,谢重渊,连带着东宫里的其他人,立刻就会成为阶下囚。
余晚烟说的吞吞吐吐,但谢重渊能听明白的。而这,恰好是一个能合理解释她的恐惧的理由。
谢重渊抚摸着那几个印子抚摸了许久,这才扶着她起身。
也不知道他信还是不信,余晚烟强装镇定,低头看着他腰间挂着的玉佩,沉默着。
“我没有那么不谨慎,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还是有分寸的。我让人守在了外面,周围没有人。晚晚,以后,你别思虑太多,知道了吗?”
“嗯。”
谢重渊抬起她的下巴,注视着她的眼睛,“那么晚晚可以告诉我,我许的愿望会实现吗?”
“会。”余晚烟听到自己的声音轻轻响起,若有若无中带着一丝坚定“会的,你的愿望,会实现的。”
她衷心希望谢重渊第一个愿望能实现,第二个,那还是算了。
她的回答让谢重渊无比满意。
这算是晚晚对他的一份承诺吧,她会喜欢他,会和他生生世世在一起。
谢重渊终于笑了,眼里也满是笑意。
他原本不信神佛,在他看来,想要实现心中的愿望只有凭借自己的手段去争取,若将希望寄存于虚无缥缈的佛寄存于并不可靠的外人,实在是一种无用至极的软弱行为。当然,晚晚除外,晚晚是一个聪慧坚毅的女子,她信奉这个是对未来有期许。
可现在,谢重渊心底有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油然而生,他开始期盼上天对他的眷顾,期盼上天能保佑他们在一起,永不分离。
安静的久了,余晚烟的不安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愈渐加重。
谢重渊身为太子,自幼便没有可亲近的人,他疑心深重,是不是不相信刚才她说过的话?
余晚烟悄悄抬眼,被谢重渊眼中汹涌流动的情绪怔住。
不等她反应过来,腰身被扣住,那张俊逸的面容靠了过来。
余晚烟惊骇地想要后退,整个人被揽住,她退无可退。
她低声呵道:“谢重渊,这里是寺庙!”
“没关系的,晚晚,这里没人会看到的。”
“不行!这里不行!你不能这样!”余晚烟的眼里几乎沁出盈盈的泪光,惹人生怜。
她对神佛没有那么深的信仰,不代表她没有半点敬畏之心。要她在寺庙里同人亲吻,简直颠覆了她的认知。她难以接受。
一侧的佛像,面容慈悲,低垂的眉眼看着日复一日的人间万象。
隔着不过一指的距离,谢重渊停住了。
不想惹她生气,谢重渊终是没有继续世人眼中的荒唐行径。他可以不在乎别人的想法不在乎世俗礼教,但他不能不在乎晚晚的想法。
“走吧。”
他牵着余晚烟的手大步向外走去。察觉到身旁的姑娘步履踉跄,他放缓了步伐。
余晚烟边上马车边问:“接下来我们是要去看梅花吗?”
话音刚落,车门关上,她被谢重渊拉入怀中。
“不急。”
说着,谢重渊急不可耐地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