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晚烟几乎什么都没做就轻易俘获了宋双栖。
宋双栖感受到她的善意,慢慢也放开了。她抱着一盘糖果、果脯,欢欢喜喜地回答着余晚烟的问题。良娣人真好,她很想亲近她。
余晚烟虽然喜欢宋双栖,但毕竟是第一次见面,又是在东宫,再加上彼此微妙的身份,她更多的还是在试探。
宋双栖总被嫌弃愚笨,性格木讷,在宋家备受冷落,所以家里的事情包括宋家和太子之间的真实关系了解的并不多。
在她来东宫前,宋将军已经吩咐过她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宋双栖也都记在了心里。
余晚烟看着她别扭的神色也不为难她,话题自然而然地转移。
宋双栖松了口气。良娣果然是个好人,见她不想说也不会逼问。当然喽,等她回家后,她也不会告诉父亲和二姐良娣问过她这些。
“双栖,你上面还有两个姐姐?”
“是呀。大姐很多年前就已经出嫁了。家里现在还有二姐。”
余晚烟若有所思。宋家二小姐,就是那个太子妃的预备人选?有力争夺者?
“你二姐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余晚烟看到宋双栖将一盘果脯都快吃完了,又把一份糕点放到她面前,并给她倒了茶。
“二姐……”
宋双栖想到了父亲的叮嘱,要在太子殿下面前多替二姐说话。可是她见不到太子殿下啊,那她同良娣说也一样吗?良娣是太子殿下亲近的人,应该也差不多吧。
“我二姐是一个非常漂亮非常厉害的女子。”宋双栖说得很认真。
在她眼里,她的姐姐宋梦雨就是一个相当出众的姑娘,什么都会,什么都厉害,虽然她以前很少出门,没怎么见过别人,但她就是这么想的。
“是吗?”余晚烟有些意外。宋双栖在宋家不被重视,她还能对宋梦雨有这么高的评价?
“当然了。”宋双栖托着下巴道:“家里人都夸赞二姐长得好看,我就很普通了。二姐还会骑马射箭呢,这都是父亲教的,我在旁边看过,也试过一次,但我不会,后面就没学了。二姐琴棋书画也都很厉害,夫子们都称赞过的。他们还说我是榆木脑袋,什么都不会……”
宋双栖絮絮叨叨半晌,余晚烟算是听明白了。
宋二小姐宋梦雨到底厉不厉害她不知道,反正宋家人都欺负宋双栖,从小开始要么忽视她,要么打压她。
骑马射箭,这哪是看过试一次就会的?宋家的那些人捧着二小姐宋梦雨,踩着宋双栖,说她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这才养成了她胆小怯懦不自信的性格。
“双栖,你家里人平时会夸赞你吗?”
“我事事不如二姐,那么糟糕,得不到夸赞很正常啊。而且,父亲那么厉害,我也觉得我身上没有他半点影子,所以他不喜……他,他,他觉得我不好,也没什么的。”
这姑娘,唉。余晚烟看着真要怜爱了。这要是她妹妹,她夸都来不及呢,怎会处处贬低。
“双栖,你今年多大了?”
余晚烟本来都有点想把她当妹妹看了,结果一问年龄,就比她小了半个月。这声妹妹,她忽然就叫不出口了。
“良娣,我什么都不会。二姐她说我这辈子就这样了,父亲也说,只有宋家能庇护我,我的存在,也是为了宋家。”
看着沮丧的宋双栖,余晚烟赶忙安慰,“什么叫这辈子都这样了?你今年才十七,人生还长着呢,你想做什么想学什么,都可以。假以时日,说不定你会比你二姐更加优秀。诶,你也不是什么都不会呀,你刚才不是说了你平日里喜欢刺绣吗?绣得怎么样?”
“没有二姐好。”
“……”还绕不开宋梦雨了。
余晚烟默了一瞬,道:“那至少应该比我好。我一直想绣个香囊,但又觉得一个人绣东西很无聊,刚好你来了,我们也可以说说话,顺便你还能教教我。”
宋双栖很愉快地答应了,依旧不忘否定自己,“我陪良娣一起。但是我绣得不好……”
余晚烟将东西都堆到了案上。
当初赵彦和送她的桂花干还留了一点,她那时候就想做个香囊来着,一直懒得动,今日刚好可以开始动工。
桂花虽然没了香气,余晚烟还是想将它们放入香囊,将那段自由无拘的日子好好封存。也许将来的某一天,她还能回到那里,亲手摘下新鲜的桂花呢。
余晚烟有一搭没一搭地绣着,然后她看着宋双栖手里的香囊沉默了。
这叫绣得不好?在侮辱谁呢?
算了,这姑娘被打压惯了,自信心早被磨没了,她需要鼓励。
于是余晚烟一顿猛夸,将宋双栖夸得红了脸,不知所措起来。
两人正开心着呢,流霜进来了。
“三小姐,时辰到了,您该回去了。”
宋双栖瞬间不自在,慌张地放下手中的东西,不舍地同余晚烟道别,“良娣,我要回家了。”
她不晓得自己今天表现得好不好,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来东宫。她真的很喜欢良娣,她想和良娣当小姐妹,别的姑娘都有自己的朋友,她也想有。
香囊她故意绣了一半放在这里,她还想来。
“双栖,你明天还有空吗?过来我们一起绣完呀。”
宋双栖露出了惊喜的笑容,“嗯!明天我一定来。”
流霜送宋双栖离开后,余晚烟一个人也没了继续绣下去的心思。手涂了膏药本来已经好了许多,绣了那么久的香囊,又开始酸了。
余晚烟歇了一会儿,就听到有脚步声进来。她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谢重渊。
余晚烟懒得行礼,她低头拨弄着案上的东西。
“下午玩得可还开心?”
“嗯。”
“宋双栖欺负你没?”
余晚烟嗤笑一声,“她什么样的性格,殿下怎会不知?”
“我就是担心你思虑太多,步步忍让,吃了亏,所以才找了个性子好拿捏的送过来。”
谢重渊说笑着,眼尖的看到案上未成形的香囊。他一把拿起,仔细端详着。
“晚晚,这是特意绣给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