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听闻,暗自思忖,觉得陆通所言确实在理,遂微微点头道:“既如此,那便先不加派人手了。
不过,你这一去新罗,泾阳县火药诸事,着实需要妥当安排。
不知这期间,由谁来主持火药相关事宜啊?”
陆通微微一笑,神色从容,恭敬答道:“陛下,魏王殿下一直以来对火药之事颇为上心,多有参与。
以他的才学与能力,定能将诸事处理得井井有条。
届时,让他督促一番,想必不会有误。”
言罢,陆通抬眸望向李世民。
李世民微微颔首,继而又问:“那你此番奔赴新罗,可是要把泾阳军尽数带去?”
陆通赶忙摇头,恭敬禀道:“陛下,微臣并无此意。
泾阳军肩负着守护泾阳之责,不可或缺。
臣此番前往新罗,仅带一千五百泾阳军便已足够。
如此既能保证任务执行,又不致削弱泾阳防务。”
李世民微微颔首,目光中透着几分关切,缓缓说道:“你且等会儿去见见长乐和襄城她们吧。
此去新罗,山高水远,估摸少则数月,多则一年也未可知。
往昔她们常能往泾阳去,或许还不觉思念。
可你这一走,天各一方,别让她们太过牵挂。
你尽管放心,泾阳之地,朕定会留意,绝不让那些世家肆意妄为。”
陆通听闻,心中涌起一阵暖流,赶忙对着李世民恭敬地拱手行礼:“陛下如此关怀,微臣感激涕零,多谢陛下!”
言罢,陆通微微低头。
谁料,就在此时,李世民悄然移步,微微前倾,将头凑近陆通耳畔,压低声音,透着几分促狭地说道:“陆通啊,要不你喊朕一声‘父皇’来听听?”
陆通听闻,犹如遭了雷击一般,猛地把头往一侧撇开,双目圆睁,满脸写着难以置信,脱口而出:“陛下,此举怕是不太合适吧?”
李世民见状,却是满脸笑意,摆了摆手道:“有何不合适的,这事儿迟早的嘛,你就叫一声来听听。”
陆通嘴角忍不住一阵抽搐,一时间,竟不知作何回应,只能沉默不语,心中暗自思忖李二越来越皮了。
李世民瞧见陆通那副窘迫的神情,不禁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爽朗,回荡在殿内。
笑罢,他摆了摆手,语气轻快道:“朕逗你呢,瞧把你吓得。
罢了,此事以后再说也不迟。想来你应该也没别的事了。”
言罢,他扬声唤道:“来人,带泾阳侯去见长乐公主和襄城公主。”
不多时,一个身形伶俐的太监疾步走进殿内,微微躬身,细声说道:“泾阳侯,请随奴婢来。”
陆通暗自松了口气,对着李世民拱手行礼后,便随着太监转身离去。
彼时,骄阳高悬,却有丝丝缕缕的微风,轻拂着御花园中的繁花翠柳。
长乐公主与襄城公主正于御花园的一处亭中纳凉。
亭下石桌上,摆放着精致的茶盏与鲜果。
姐妹二人相对而坐,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斑驳光影,落在她们华美的裙裾之上。
只见长乐公主柳眉弯弯,眼波流转,正笑语盈盈地说着什么,襄城公主听闻,忍不住捂嘴轻笑,那笑声清脆悦耳,如银铃般在园中回荡,惹得周围花枝上的鸟儿也似被惊扰,啁啾飞起。
不知姐妹俩究竟在谈论何种趣事,引得这般欢快,直叫这御花园中都满溢着愉悦的氛围。
恰在此时,一位宫女莲步轻移,却又因着心急,微微提着裙摆,快步如飞地朝着御花园的凉亭奔去。
待至亭中,她微微喘气,屈膝行礼道:“两位公主,泾阳侯来了。”
长乐公主与襄城公主听闻此言,皆是微微一愣。
长乐公主秀眉微蹙,轻声自语道:“陆通来这里做什么?”
襄城公主亦是一脸疑惑,摇头道:“我也不知,莫不是有什么要事?”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均闪过一丝好奇与不解,静待着陆通的到来。
不多时,那太监引领着陆通,沿着蜿蜒的青石小径,穿过繁花簇拥的花丛,来到御花园的凉亭。
太监恭敬行礼,轻声道:“侯爷,已到地儿了。”
言罢,便缓缓退下,将这方天地留给陆通与两位公主。
御花园的凉亭内,清风徐徐,送来阵阵花香。
陆通轻咳一声,整了整衣冠,上前一步,对着长乐公主和襄城公主恭恭敬敬地行礼,声如洪钟道:“微臣陆通,拜见两位殿下,愿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长乐公主抬眸,悄悄瞥了陆通一眼,恰似一抹流霞飞上脸颊,赶忙羞涩地低下头去,双手下意识地捏着衣角,绞来绞去,似有万千心事,却又默不作声。
倒是襄城公主,神色相较以往大胆了几分,目光灼灼地看向陆通,嘴角噙着一抹浅笑,故意逗趣道:“我这称呼可犯难了,是该叫你郎君呢,还是唤你侯爷?亦或是……”
说到这儿,她故意顿住,将“夫君”的“君”字隐去,就这般直直地盯着陆通,少了往日的温婉含蓄,多了几分俏皮大胆,眼神里满是促狭之意。
陆通闻言,目光投向襄城公主,心中暗自诧异,怎得这妮子自那晚过后,像是换了个人儿,胆子大得惊人。
再瞧向长乐公主,只见她羞怯内敛,与往昔判若两人。
陆通无奈一笑,对着襄城公主说道:“公主还是称呼我为陆通吧,这般也自在些。”
岂料,襄城公主却轻轻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娇声道:“不嘛,我也要叫你郎君。你家中那五位夫人皆是这般称呼你,我瞧着有趣,也想如此唤你,如何呀?”
说罢,她歪着头,满脸期待地看向陆通,模样俏皮可爱。
陆通听闻,微微一怔,无奈之下只得拱手,苦笑着说道:“公主但凭心意,随意便好。”
长乐公主听闻襄城公主所言,先是微微一怔,旋即双颊绯红,似被点燃的云霞。
她急忙起身,莲步轻移至陆通身前,微微垂首,目光躲闪,声音渐弱,细若蚊吟般嗫嚅道:“那……那我也要叫你郎君,如……如何呀?”
话一出口,她便觉羞怯难耐,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帕子,仿佛那一方丝帕能给予她些许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