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财跟雷全出了茶楼。
老板满脸堆笑,打躬作揖恭送两位贵客。
“我告诉你,也就是大爷心地仁慈,不想追究你茶水变质,把老子肚子喝坏的事儿,别以为赔两个钱儿,心疼的不得了,按照律法,把茶楼卖你也赔不起。”
雷全将手中大锭纹银抛了几抛,厉声叱责。
“是!老爷教训的对。老爷高抬贵手,大人大量。”
两人摇摇摆摆的去了。
老板拱手抱拳,直到二人身影消失不见。
“呸!什么东西?老子的茶是新茶,水是城外明月山的泉水,每天早上送到本店,怎么可能坏?”
一口浓痰响亮的啐到地上。
“李二,去拿雅间的留影石,我倒要看看这两孙子为什么吐?”
不管茶楼老板恨声连天,单说赵、雷。
两人来到十字路口准备分开。
雷全将那锭银子揣进怀里。
“赵捕头,我不客气了哈,喝茶不花钱,还能得到一块银子,主要是你呕吐的功劳,你不要,我真不好意思。”
赵天财摆着手。
他对雷全爱财如命有了全新认识。
明明自己呕吐,是被他描述的人肉筵席恶心的。
这家伙竟然嫁祸茶楼,硬是讹了一大笔钱。
“堂主不用客气。寇婷婷这事儿,我再确定一遍,他是凶犯?”
“赵捕头,如果你不信我,就当我没说。寇家我也不再去,钱我也不收。”
雷全面沉似水。
赵天财竟敢质疑他。
闻气辨物是狗妖最为卓绝的天赋。
寇婷婷卧室里那一丝血腥之气钻进鼻子的霎那。
他就已经发现了床下那个恐怖的地下暗室。
暗室堆满了孩童尸骨,断肢残体散落一地。
但他不想暴露太多实力,故意遮遮掩掩,一点点流露。
赵捕头却始终不肯相信,一遍遍确认。
见雷全面有不悦,赵天财知道说错了话。
“雷兄,别怪我啰嗦,此事非同小可,冤枉了寇家事小,县尊却万万不能留下办事不力,冤枉平民百姓的名声。”
“嗯?此处天高皇帝远,县尊倒是个为民为国的好官,很爱惜自己羽毛啊!就算办错了案子又如何?皇帝还真从遥远的京城下旨,罢了他的官不成?”
“雷兄有所不知,皇帝管不着县尊,铜台府刺史大人却是县尊的顶头上司。他们二人好象不睦。具体如何,下属不敢多问。”
“本县发生多起孩童失踪案件,刺史大人终于抓到了机会,一天数次急令,询问案件进展,县尊天天挨训,寝食不安。所以才给我下了严令,限期破案。”
雷全嗤笑,伸出小指比划。
“九品县令,芝麻绿豆大的官,不做就不做,有何留恋?”
“县尊家族传承千年,地灵县始终未有第二姓之人掌衙,姚忠信老爷也不愿在他身上破了先例。这就是我一再请雷兄确认,寇婷婷就是真凶的原因。”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错了,我拼上个人性命,也要保住县尊的官帽子。”
“事不宜迟,今天便向县尊汇报,明天一早抓人。恭喜雷兄得到寇家一半家财。”
计议已定,二人分别各作准备。
第二天天还未亮,赵天财便带人来到寇家。
令人堵住了前门后门,大门角门。
“只许进,不准放出一人,老鼠、狗、猫都不行。”
看门人刚要上前询问,啪啪挨了两记耳光,三下五除二摁倒捆了起来。
衙差、土兵如狼似虎闯进寇家,见人就抓。
寇婷婷一往如日,刚刚折腾完了,搂着美女睡的正香。
从被窝中揪到地下,捆的结结实实,光着大腚,连衣服都没有一件。
看见带队人赵天财,寇婷婷大呼冤枉。
“赵捕头,你这是干嘛?昨天我已经答应给钱了。寇家的钱就是你的钱,用多少随便,今天闹哪样?好歹让我穿上衣服,放开我的美人,不管发生什么事儿,跟她无关,她只是我昨天刚花钱买来的。”
赵天财定睛细看,果然已经换了一个,不是昨天那个女子了。
“妈的,老东西玩的真花花,夜夜当新郎,好女人都叫你祸害了。”
寒光闪处,长刀从寇婷婷两腿间划过。
寇婷婷两腿夹紧,面似白纸。
锐利的刀风激的皮肤上起了一层小米疙瘩。
“赵捕头,不要开玩笑。这东西没了,不能再长的。”
“祸害良家妇女,残害孩童,滋补阳气,妄图以邪术返老还童,你死定了。”
“冤枉啊,你凭什么诬赖我?”
“雷兄!拿出证据,让他口服心服。”
雷全阴笑着从后面向前来。
装模作样的搜查了一番,将雕龙画凤,无比巨大的象牙床掀开。
一边掀,一边怒骂寇婷婷。
“老东西,真会享受。这么大床,得多少美女被你糟蹋。”
床下地面玉石铺就,其中一块玉石砖中间有一个手指大小的窝。
手指在窝内戳了三下,左右各旋转两圈。
咯吱、轰隆!
地面震颤,玉石地板平平移开,露出下面暗室。
“呜哇!”、“呕——”、“臭死了!”、“好臭啊!下面是茅厕吗?”
顿时,人们捂着口鼻叫起来。
屋里、屋外,凡是闻到这个味道的人,无不面色苍白,当场呕吐不止。
吐干净早饭、隔夜饭,最后吐的全是绿水。
冲天恶臭冲出暗室,将屋中人淹没后,又冲向庭院。
腐烂死尸的味道,跟一般臭味不同。
那种臭味儿令人极度不适,灵魂都本能颤栗。
“打开门窗,太他妈臭了。”
赵天财撕开窗帘蒙住口鼻,人们有样学样,撕窗帘、撕被子、撕桌布。
堵鼻孔,捂嘴巴。
“头儿,这个女人快熏死了。”
有人报告赵天财,睡在寇婷婷被窝中的女子情况不妙。
女人赤着身子,捆做一团,丢在地下。
此时浑身抽搐,口吐白沫,两只眼睛朝上翻着,露出大大的眼白。
经过一番剧烈惊吓,又狠狠吸了几口臭气。
女子离死不远了。
“弄出去,不过为了几个钱,出卖身体的可怜虫罢了,查查从哪来的,直接送回去。”
赵天财挥挥手,浑不在意。
“头儿,要是查不到呢?”
赵天财看了那人一眼。
那人嬉皮笑脸,眼中却充满了期待,等着赵天财回答。
“你小子就这点儿出息!”对方心思都写在脸上了,还能看不出来,他用力拍了拍对方肩膀,闷声闷气地笑道,“实在查不清哪里人,你干脆留下,办个合法身份,做你老婆怎么样?”
“好嘞!谢谢头赏赐!”
那人眉开眼笑,将女子紧紧抱在怀里。
温软如玉,美人满怀。
那人昂首挺胸,蹬、蹬、蹬跑出去了,跟得了宝贝一样。
屋里人哄堂大笑。
“这小子白捡了个媳妇,省一大笔彩礼。”
“切!不干净的东西,白给我也不要。”
“你倒是想要呢?没你份儿。”
“......”
人们七嘴八舌,眼红的、不屑的、真心祝福的,议论声不绝。
一个年纪不大的土兵鼓起勇气站出来。
“头儿,我去其他屋里搜搜,说不定寇婷婷还藏着其他受害女人。我也老大不小了,该成个家了。”
“滚!都给我闭嘴。”赵天财正色道,“好好干活,活干好了,赏钱多多的,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当着雷堂主,你们真给县尊老爷丢人。”
雷全微微一笑。
“情欲欢爱,人之常情。赵老弟,禀报县尊一声,请他一起查勘现场。”
县太爷姚忠信听说案件破获,找到了真凶,乃是地灵县首富寇婷婷。
既高兴又震惊、愤怒。
赵天财带队抓人的同时,他也亲自督战,早在门外等候消息。
接到通报,匆匆来到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