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晏辰回到白珩的包厢,面色冷峻,仿若携着一身寒霜。
他径直走向桌前,不假思索地端起桌上的酒,仰头饮尽,那酒液入喉的辛辣似也无法驱散他心头的烦闷。
白珩的目光紧紧锁住周晏辰,越看越觉得事有蹊跷。
他缓缓起身,迈着沉稳的步伐来到周晏辰身边坐下,“晏辰,你怎么了?没找到江逾白?”
他的声音里透着关切与疑惑,试图从周晏辰的神色中探寻出一丝端倪。
然而,周晏辰心中的波澜岂是如此轻易能被他人洞悉。
他并非去找江逾白,实则是想去找沈青漓,那个在他心中能搅起万千思绪的人。
他对白珩的询问置若罔闻,仿若未闻般再次执起酒杯,又一杯酒下肚。
白珩见周晏辰这样,心中的好奇与担忧更甚。
他微微皱眉,抬手招来常佑,目光在常佑身上停留片刻,“你老板怎么了?怎么这两次见他都这样?”
“他以前可是不喜于色的人。”
白珩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探究,试图从常佑那里得到一些答案。
常佑站在一旁,心中暗暗叫苦。
他深知老板此番失态的缘由,可他又怎敢讲实话。
他若是说出老板是因为怕沈医生和江逾白在一起,恐怕老板真会当场大发雷霆,将他生吞活剥。
常佑微微低下头,眼神躲闪,思索片刻后说道:
“白总,我也不知道老板怎么了,可能就是没找到人,心里不舒服。”
他的声音略显干涩,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白珩听了常佑的回答,心中的疑团愈发浓重。
他微微眯起眼睛,暗自思忖:晏辰和江逾白有过节?
他没听说啊?
这时,周晏辰似是察觉到了白珩的过度探究,他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透着一丝不耐,“白珩,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问这么多干什么?”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冷意,试图阻止白珩继续追问下去。
语毕,周晏辰端了杯酒递向白珩,“陪我喝酒。”
“行,行,喝喝。”白珩和他碰了碰杯,便仰头一饮而尽。
……
沈青漓和江逾白两人走出餐厅,“师兄,今天真的谢谢你,辛苦了,你现在赶紧回来休息吧。”
沈青漓微微仰头,望向江逾白,她的眼眸中闪烁着诚挚的感激。
江逾白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他的目光在沈青漓身上停留片刻,带着些许调侃问道:“你现在不回家?”
“回,我打车去你公司,然后开车回去。”沈青漓轻声回应。
江逾白轻声笑了起来,“这里都有免费的司机不用,还去打什么车啊!”
他微微歪了歪头,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走吧,我送你过去。”
他的语气轻柔却又带着一种自然而然的担当,仿佛这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却又饱含着对她的体贴与照顾。
沈青漓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却又有些不好意思。
她微微低下头,脸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这样真的太麻烦你了。”
“跟我还客气什么,赶紧走吧。”江逾白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那动作轻柔而自然。
他率先迈步走向停车的方向,步伐稳健而从容。
沈青漓微微抬起头,望着江逾白的背影,她微微抿了抿嘴唇,随后快步跟上江逾白的脚步,与他并肩而行。
江逾白稳稳地将车开到沈青漓车旁,随着刹车的轻响,车辆悄然停住。
车内的气氛静谧而温馨,沈青漓解开安全带,她侧过脸,面向江逾白,眼中满是感激:
“师兄,今天真的谢谢你,那我先回家了,改天再请你吃饭。”
江逾白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带着期许:“好,我等着。”
“那我先回去了,师兄再见。”沈青漓说完,便推开车门下车。
江逾白的目光透过车窗,一直追随着沈青漓的身影,直至她坐进车内,车子缓缓启动,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
他的头缓缓偏向副驾驶的位置,那个刚刚还有她相伴的地方,此刻空留一片寂静。
他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落寞,旋即轻声自言自语道:“期待我们下一次见面。”
沈青漓回到家里,未作片刻停歇,径直走向书房。
她打开灯,柔和的光线洒满整个房间,却照不进她眼底的疲惫与忧虑。
她坐在书桌前,将今天收集到的所有证据仔细整理,然后一份份地进行备份。
她深知,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证据就是她最有力的武器,不容有失。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做完这一切,她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深深吐了一口气。
这一口气,仿佛吐出了多日来的疲惫与压力,然而,她心中清楚,这只是暂时的喘息。
她已经计划好,等这件事处理完,就出国,远离这片纷争喧嚣。
更主要的是,不想在听到关于周晏辰的任何消息。
虽然他们都未曾有过真正的开始,可沈青漓不想再被他牵动自己的情绪。
沈青漓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中重新燃起一丝坚定。
她关掉电脑,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浴室。
……
包厢内,灯光在杯盏交错间摇曳,周晏辰的身影在这光影的变幻中显得格外落寞。
今晚,他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驱使,一杯接一杯地将酒液灌入喉咙,眼见他已然开始醉意朦胧,可他却依旧没有停下手中的酒杯。
常佑在一旁心急如焚。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周晏辰,轻声提醒道:“老板,您别喝了,我送您回家休息。”
他伸出手,试图拿走周晏辰手中的酒杯。
然而,周晏辰却像是被触碰到了逆鳞,他猛地挣脱常佑手的桎梏,手臂在空中挥舞了一下,带着几分醉意的倔强说道:“别碰我,我还没喝醉。”
他的眼神中透着一种迷离与执拗,仿佛在这酒意的世界里,只有不断地饮酒才能让他忘却心中的烦恼。
白珩看着这样的周晏辰,眉头紧锁,心中满是疑惑。
他与周晏辰相识已久,却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
“常佑,我和你把他弄上车去。”
“不能再让他喝了,我真怕他再这样喝下去,会胃出血。”白珩果断地说道。
“好的,白总。”常佑连忙应道。
紧接着,两人一左一右地伸手扶起沙发上的周晏辰,他的身体沉重而无力,脚步踉跄地随着两人的搀扶向外走去。
周晏辰的意识在酒精的侵蚀下已经渐渐模糊,他的头无力地耷拉着,嘴里却还在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什么。
就在快走到车边的时候,周晏辰迷迷糊糊地喊出了一个名字:“沈…青…漓……”
“晏辰,你在说谁?什么漓?”白珩心中的好奇与疑惑瞬间被点燃,他迫不及待地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