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岚仍然担心:“如果散居在外地的白家强者前来报复,我们如何防备?”
柏瀚微皱眉头:“是啊,白家还有少合道境和真元境的武者没有归案呢。”
映天轻拍他的肩膀:“兄弟放心,他们报复的目标应该是我,而不是你。”
柏瀚讶然:“这怎么说?”
映天解释道:“你是二皇子明面上的门人,我相信没有人敢与他公开翻脸,连其他皇族都会如此。”
“你那天向二皇子汇报时,赵炯建议让吴姓监察御史上奏白家事件。这样安排之下,你更加不易暴露,起码能减少很多风险。”
慕岚也说:“在覆灭白家的行动中,映天不仅是直接参与者,还是隼城的排头兵,他更要小心一些。”
柏瀚松了一口气,又担心道:“兄长,你以后千万要注意啊。”
映天大大咧咧地说:“没事,有危险就逃呗。我现在可熟练运用《虚空遁》第三重翔空,一般人可轻松对付。”
柏瀚叹息道:“世间之事真是福祸相依,形影不离啊!”
映天点了点头:“天鹰殿的讯音堂必须尽快壮大起来,我们要及时掌握各方情报才能防患于未然。”
接着,他们谈到十三个总旗营和六千五百名官兵的问题。
柏瀚问:“兄长,你为何要建议云郅担任总旗?他实际上更在乎分坛坛主的职位。”
映天笑道:“他没有同意我的意见,看不起总旗职务。”
“他虽然没有带兵作战的特质,但有治兵的能力。你也知道他始终有一股狠劲,也有修理人的多种手段。”
“云郅即使同意我的建议,我也不会让他在营中胡作非为。如果他能够掌握好火候,不失为一个好帮手。”
柏瀚尴尬地说:“我就缺少他那些手段,以后治理隼城还要多多仰仗兄长了。”
慕岚调侃道:“你的这位兄长可是一位谦谦君子呢,一股股狠劲都用在自己和家人身上了。”
映天一脸苦笑:“夫人之言伤在吾心,贬损相公不留余地。我虽然知错,但没有更多的时间陪你们啊。”
他又正色道:“兄弟,惩恶方能扬善,在位一方不能只施仁政,有时候也要用霹雳手段。”
接下来的日子里,隼城的比武初赛继续进行。映天和柏瀚偶尔亲临现场,大多数时候均由郭琰和庄九名两位总旗负责。
卖丹售器的生意终于开张,租用的门面就在百总府附近。
映天和柏瀚花了几天时间才理顺进货渠道,柴绍伍和徐泰安赓既带队采购货物,刘山风和冯雅竹负责销售业务。
唐副百总手下的官兵要秘密行动,自然以便装出行。
庆州的选拔赛将临近,映天抽出时间加强修炼,继续领悟剑意和《洪陵九剑》等功法武技。
前日里,他以进货的名义返回灵兽阁,在元鹏飞的指点下对乾元境剑意的领悟更进一层。
映天对《意》的参悟虽然有一点长进,但又遇到更大的难题。这部心法太过深奥,估计一年之内也难有突破。
在他去庆州比武的前两天,永乐坊赌场新老板马锐正式上任。此人傲气冲天,难以交往。
让大家意外的是,云鼎会隼城分坛的新坛主不是周云郅,而由代地聊县的蔡茂调任!
云郅灰心丧气,柏瀚和映天也义愤填膺。他们知道这是蔡彦奇在背后使坏,这些贼子可能嗅到卖丹售器的香味了。
前几天,代地聊县的守备张祺峰来隼城看望柏瀚,他知道自己的兄弟成功入仕后既高兴又感慨。
张守备虽然是钦封的武德将军,但原地踏步很多年了,现在的职级竟然比不过柔弱的兄弟,确实令人惋惜。
按照常理来说,张柏瀚代行职权期间如果不出现意外,在近几年内就会晋升为正四品的知府。
周云郅想不通他如何交上了狗屎运,却没想自己在隼城会受到蔡氏叔侄的又一次打压。
在四人相聚的酒桌上,他和张祺峰喝得烂醉如泥,无不哀叹世事无常难如愿,人生如梦空悲切。
这日清晨,映天独自一人骑着鹿妖五骢向庆城驰去。
他望着前面那一片树林,正暗暗惊异四周怎么没有一个人影时,突然看见两个熟悉的面孔。
这两人正是他第一次来庆州的路上,在及地客栈中偶遇的强者。
他记得老头姓黄,尖声尖气的中年人姓陈。当时,他还为老头扎过针灸,助其稳定了病情。
“老人家,久违了啊,想不到在这里能见到你们。”映天微笑着与他们打招呼。
老头一声不吭,仍然是那副阴沉威严的模样。
陈姓中年人微微颔首:“小伙子,没想到几月不见你已是百总之身。”
映天看了看自己的官服,尴尬道:“大人过奖了,我任职副百总而已。不好意思,出门走得太急,忘了换身行头。”
“老人家,我看你气色不错,病情也很稳定。这个地方有点古怪,没有一个人影,你们可要注意安全啊。”
老头淡淡地说:“你的针灸水平不错,按摩手法也属上乘。来吧,再为我施针按摩一次。”
他不问别人是否愿意,径直摆出一副享受的姿势。
映天微微一笑,取出针灸匣,默默地为其服务。
“还没有问你叫什么名字,在隼城任职吧?”老头双眼微眯,悠然自得。
映天扎入一根银针,开口回道:“鄙人唐映天,正是隼城的副百总。”
老头冷哼一声:“听说你先灭了两个小家族,又调转剑锋挥向白家,真是两头通杀啊!”
映天赶忙解释:“金、牛两家毫发未伤,我们当时不得已而为之。”
老头的声音像是从鼻孔中传出:“哦,小小年纪办事颇有策略,你是为了引蛇出洞吗?”
映天边忙边说:“我们不这么做,就拿不到白家为非作歹的证据啊。”
老头又问:“听说这一带不安宁,前段时间有两位官家死在这里,你知道吗?”
映天摇了摇头:“老人家,我确实不知。可否说说两位官家是何人?又因何而亡?”
老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继续问道:“你担任了军职,知道自己的使命吗?”
映天说:“干本分事,养平常心,做自在人。如果能实现这个梦想的话,也不枉此生。”
中年人笑道:“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干本分事,做本分人,也就快活了。”
映天与他相视而笑:“大人说的是,在下还需努力。”
老头却冷冷地说:“宠辱不惊,去留无意,你倒是洒脱,其他人就无可奈何了。”
“在其位谋其政,要知道感恩,知道自己为谁办事,不要想得太多,攀龙附凤是歧途啊。”
他说完话,闭上双眼假寐,不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