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猛地撑住,季冷看向近在咫尺的小脸,莲香混合着酒香,在鼻息间不断萦绕。
她的唇透着几分艳色,几根发丝含抿在唇间,看上去十分撩人。
孟婉闭着眼睛,呼吸微沉,显然是酒意上头,越是这样,就越折磨人。
目光紧凝着她,季冷觉得自己全身都开始跟着发烫了。
他慢慢伸出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的脸,将她唇上那几根发丝撩开。
喉结轻滚了下,眼神透着柔缠,像是化不开一般,浓邃异常。
“当真是被你磨死了。”
喉骨里溢出这句话,男人的嗓音已经变的暗哑无比,指腹蹭过她的唇瓣,酥痒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抿了抿。
感觉到指腹处传来她唇上的柔软,心口的火烧的更旺了,甚至有一瞬,令他很想化身为魔,与她紧紧嵌在一起。
他不是个重欲的人,却唯独对着她时,才会乱了分寸。
好不容易稳住心神,门外此时传来亲随的声音,“大人,醒酒汤煮好了。”
深吸了口气,将那喷涌的热意给生生按下去,撑起身子,自榻上起身。
再回来时,一手端着醒酒汤,一手轻轻将孟婉扶坐起来。
“把这个喝了。”
他低语,孟婉眼皮抬了抬,却仍是没有睁开眼睛,看着她这样,想来是靠自己喝,不可能了。
目光落在那碗醒酒汤上,眼神一幽,下一刻,便一口饮下。
唇俯上之时,心脏就像是骤然被什么包裹住,越缠越紧,紧到他连呼吸都不能收放自如。
感觉到女子喉咙间的轻轻涌动,他的呼吸也越发灼热,而女子唇齿传来的淡淡酒香,就像是吸魂夺魄一般,让他猛地抬起头。
唇上还沾染着醒酒汤的酸甜味道,但他却觉得,如今醉的不省人事的,却成了他。
而这时,躺在榻上的孟婉,睫毛微微眨动了下,季冷连忙起身,走到一旁坐下。
明明心跳如鼓,但却强装镇定的端起茶盏,榻上的女子,没有醒来,他这才发现,自己拿着水杯的手,竟是紧的厉害。
屋子里仿佛都充满了她唇间的酒香与身上的馨香味道,让他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腾地站起身,犹如夺路而逃一般,打开门走出去。
此时夜凉如水,微风徐来,方才缓解他无处宣泄的一身燥意。
“大人,孟姑娘没事吧?”
亲卫见他这般,小心翼翼开口,季冷看了他一眼。
“回去自己领罚,日后若再犯此等错事,就不要再出现在孤面前了。”
说完,他朝着外面走去,亲卫见状,赶紧将门给关上,老实守在门口。
此时屋子里,孟婉睡的极沉,只是睡梦中,梦到了容胤在南宫欺负她时的情形。
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梦中的情形仍未褪去,让她满脸浮上羞臊。
摸了摸头,她从榻上坐起来,这时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何时睡着了。
而看向自己躺着的床榻,她猛地一惊,连忙走下床。
昨夜难道是季冷将她抱到床上来的?
想到这个可能性,孟婉整个人都有些无措了,她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怎么昨晚的事情,她一点都记不清了。
而正在这时,门被推开,孟婉目光下意识望过去,季冷换了身黑金锦服走了进来。
看见她醒了,眉眼浮上寡淡,“醒了?”
咽了下喉咙,孟婉小心翼翼开口,“季大人,奴婢怎么睡着了?”
“是本总管的疏忽,昨日送来的点心里放了莲糟,你不胜酒力,吃完之后便睡下了。”
见他神情无波,孟婉压住心口的疑问,冲着他屈身行了个礼。
“多谢大人收留,时辰不早了,奴婢要赶回绣作处了。”
“嗯。”
轻应了声,孟婉赶紧将东西收拾好,离开慎刑司,当她离开之后,季冷瞥眸低喃了句。
“小没良心的。”
昨夜他离开之后,可是在荷花池边吹了两个时辰冷风,方才缓消心中躁气。
换了身衣服过来,刚见着,这小丫头就跑了。
那样子,就像他是洪水猛兽一般。
想到这里,他突然眸光一沉。
不对,小丫头不对劲,方才那样,分明是在躲着自己。
难不成,昨晚他喂她醒酒汤时,她知晓?
心口骤然浮上不舒服的感觉,好好,这丫头,该不会是喜欢上他伪装的身份了吧?
……
孟婉急急忙忙离开慎刑司,总算是赶在天亮前回到了绣坊。
趁着同屋的人都还没起,她赶紧上榻躺下,闭上眼睛时,脑子里却是乱的不行。
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浮现出季冷和容胤的面容。
明明她昨晚梦到的是容胤,可方才见到季大人,却没来由的将两张脸合在了一起。
她真是疯了,明明是两个人,她怎么会老是一而三、再而三的有这种想法。
一定是这段时日,这两人老是在她面前晃,所以她才会生出这种错觉的。
不行,她不能再继续见季冷了,正好这段时日,徐嬷嬷也没再对自己使什么手段,她先避一段时间再说了。
打定主意,孟婉在床上躺了会,听到有人起来了,这才跟着起身,假装自己是刚醒的样子。
“哎,小婉,你也醒了?”
春兰揉揉眼睛,孟婉从榻上下来,“嗯,昨儿睡的早,今日醒的就早了。”
听到她的话,春兰摸了摸肚子,“我是饿醒的,想着早点起来,去膳房多吃点呢。”
听到她这般说,孟婉又想起昨夜,有些心虚的垂下眸,而此时,婉禾和慧芳也醒了。
几个女孩子洗漱更衣完,前往膳堂,用完膳,便差不到时辰了,刚到绣坊坐下准备做活,萃兰走进来,到了她的面前。
“孟婉,你随我去绮妃娘娘宫中一趟。”
孟婉站起身,跟着萃兰走出绣坊,到了宫道之时,这才轻轻开口。
“萃兰姑姑,我们待会去绮妃娘娘那里,可是有什么事情?”
“你上次替娴妃做的狐毛氅衣,绮妃很是喜欢,这不,特意命人过来,让我带你过去,许是让你替她也做一件吧。”
听到萃兰的话,孟婉点点头,她与绮妃素来没有过交集,原本还有些惴惴不安,这会倒是放下心来了。
“绮妃性子平和,你无需担心,到了那里,跟着我便好。”
萃兰接着开口,轻叹一声,“前两日绣技比拼,你原本应该夺魁的,只是可惜了。
司绣让我同你说,安心做好分内之事,其他的不用多想,自有她来应付,既是进了绣作处,她便会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