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清宫后殿,雅室暖屋。
屋里头,司徒风与洛熙月坐在椅子上,皆蒙着双眼。
门口,羽鹤沉着脸,一副不理解模样将祁楚桉拉远些。
“我是做梦都没想过,你会叫他来参宴!究竟是怎么想——”
“突发奇想罢了。”祁楚桉敛眸,望向桌前。发觉沈笑微在桌前踱步,还时不时盯着两人动静,不由勾起嘴角。
咚咚咚——
秦公公敲门。
身后下人将有盖子匣盒,以及药箱递给羽鹤,随后便匆匆退下。
沈笑微掐腰,走到两人跟前,伸出手指向屋里,“好啦,本宫知你心疼蛊虫,现在盆和竹笛的都齐了!快些开始吧!”
门前两男人对视一眼,提步朝屋里去。
洛熙月屏息静气,她和羽鹤跟着位公公,从大殿龙椅后方,侧门离开。
随后她被人用黑色丝带蒙上双眼。
眼前什么也看不见,全凭别人搀扶着才来到这里。
可以知晓的是,扶她的人不是羽鹤。而现在,屋子里似乎不止羽鹤和陛下,还有那公主……
——
将黑色匣子于两人中间桌子上放下,然后打开。
准备好竹笛准备取钟情蛊。
羽鹤扯过司徒风左手,随后看向洛熙月时,心中有些犹豫。
灰瞳纠结,扭脸看向身后红衣,“劳烦公主,将她右手放入匣中。”
沈笑微当即愣住,“都什么时候了!搞什么男女有别?你们刚才不是还搂在一起?现在——”
“呸呸呸。”忽然恍然大悟,沈笑微上前一步,迅速将洛熙月的胳膊抬起,放好在匣中。
回眸时看见两个男人,一时间尴尬不已,“瞧本宫这脑子,倒是忘记她碰到你会痛!你们什么也没听到,方才的话就当本宫没说!”
此话入心,洛熙月眉心微蹙,心底升起一股疑惑。
思考间,耳畔传来笛子悠扬音色。
身体像是由心底发散出闪电一般,异样不断。
忽然她能清晰的感知到蛊虫在她右臂里攀爬。而后,在笛声引导声下,腕子传来钻皮之痛,血液开始顺着腕子流下。
羽鹤就守在桌前,灰瞳一眨不眨紧盯着面前匣子。
两只蛊虫一出,落入其中。羽鹤当即出手,将匣子抱起来压下盖子,扣上环纽!
终于结束了。
蛊虫离开身体,仿佛精气神一下子被人剥离。
司徒风扶着椅子,才有些力气,一双柔手攀上发丝两侧,将眼前黑布取下。
气息稍缓,男人右手顺势搂上她纤细腰肢。
另一侧,羽鹤撂下箱子。瞥见扶椅恢复力气的女子,刹那间有些无措。
扭身,拿过祁楚桉右手拎着的药箱。翻找出瓶红色药粉,打开放在鼻息旁闻了下。
确认无误后,迅速到洛熙月面前。
……
眼前恢复光明,洛熙月便对视上一双平静灰眸。
羽鹤将黑色绸带随手一扔,眉心虽然微蹙,但十分稳重,拾起她右手腕细心给她上起药来。
“别动,马上便好。”
将药粉铺好,男人顺手将药瓶递给沈笑微。
随后从箱子里抽出干净白布,细细缠绕。
“多谢祭司。”
洛熙月耳朵轻红,移开眼望向沈笑微那边。
脑海里都是她方才的话,“小女不知,有一事想问公主殿下。为何小女与祭司接触便会……”
后面的话纠结中,还未说出口。
沈笑微低头,给司徒风扑药粉的手指一顿,勾起唇角饶有兴趣问道,“你们祭司是忘了告诉你吗?”
“好了!”羽鹤声音冰寒,正好包扎完便扭头截话。一副警告眼神望向沈笑微,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沈笑微笑笑,拿起药箱里的纱布,弯下腰来,细心对着司徒风伤口比划。她才懒得自讨没趣。
身后,一直沉默不语的祁楚桉,此刻却双手环胸。眼底划过丝复杂情绪,冷着脸,忽然不怀好意开口道,“祭司养的蛊可是极其独特!孤也甚是了解。”
“若是——看见或者接触心爱之人便能发作。毒性就是身心疼痛。”
此言一出,洛熙月摸着白纱布的手忽然停下,反应过来什么……不可置信的抬头。
“可是……真的?”
羽鹤不语,没有反驳已经给出答案。敛起灰眸不敢正眼看她。
余光中。
鹅黄色衣摆起身,从身边而过。朝几人行下一礼,“陛下、公主。家父还在等臣女,便先告辞了。”
说罢,祁楚桉眼神十分戏谑,迅速接话,“去吧。”
话音刚落,女子便夺门而出。
沈笑微愣在原地,见人着急忙慌离开,心底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呆呆看向几步外,还愣在原处的男人,忍不住问道,“搞什么鬼?你怎么还不去追?”
男人手指拳握,被点醒后,出门去。
路过之时,无可奈何与挑事男人对上双眼,不由愤愤道,“还真是有仇必报。”
祁楚桉挑眉,扬起虎牙幸灾乐祸起来,“这次,就算你我刚好扯平。”
男人匆匆跑出两步,刚到门口便又听见身后之人嘲讽,“看来,祭司也得加把劲儿啊!”
听见这话,
面前忽然传来一声嗤笑,沈笑微寻声回眸。
只见司徒风一脸高深莫测模样,将她揽进怀里,坐在自己腿上。自己趴在她耳边轻轻提醒,“微儿方才未看清,似乎……是那姑娘喜欢他。”
“是吗?”
沈笑微蹙眉,本着男人最了解男人的心态,又好奇问了句,“那他呢?”
司徒风思索片刻,笑着回道,“他应是拉不下脸,不过能看出来,是有些挂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