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复苏,春华美景仍度。
谢清榆与路锦婚约在即。
两府上下,下人们都忙碌着。
门里红色映衬,喜庆的府邸在春日暖阳的烘托中,庄严而神圣,似乎载着祝愿。
系着大红花的石狮子,安静守候在门口迎接府上新成员。
……
一排排马车,从东门口出了京城,那场面极其排场。
坊间也已经传开。
出去烧香回来的人群里,议论声响不断。
“今日怎么如此热闹?方才我从慈宁寺回来,看见好多人往城外三清观去……”
“是啊!我也看见了,那马车看起来就气派,里面可都是些达官贵人!”
“哎哎!你们瞅见公主轿撵了吗?”
“……”
懂行的小贩早就买起小道消息,做起买卖。
手中蓝抹布往肩上一甩,右手抬起,手指伸展开了:“良心价!五文钱一条!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摊子前,好奇人士皱起眉头,手在宽腰子里掏了掏,咬牙一狠拍到桌子上一两,“不用找了!”
“哎呦!爽快!爷,您脑袋凑近一点!”
那小贩对他小声耳语几句。
“今日乃是谢家……”
那胖子眼睛瞬间瞪得溜圆,“真的假的?居然还是个——”
身后人听见惊呼,全都迫不及待的竖起耳朵,洗耳恭听。
小贩慌忙忙伸手暗示,打断他讲话,“哎哎?嘘嘘嘘!爷我后面还有生意要做呢!”
那胖子看见身后长队,心下了然。
小贩露出笑靥,又招呼他凑过去,小声道:“这可是第一手信息,您大气我再赠送您一条……公主殿下方才出了城门街上之人都看见了,就是前去参加观礼。听闻那司徒将军也在轿中呐。”
“我就知道!”胖子激动的跳起来拍拍大腿,身后的人更好奇不已。嚷嚷道:
“到底什么啊?”
“快点啊!我还等着回家给娘子报信闲聊呢!”
“是啊!”
“……”
“那我就不打扰你做生意了!告辞。”
胖子笑着拱下手,便走了。
“慢走啊爷!下次还来啊!”说罢扭过头来,兴冲冲的喊道:“下一位!”
……
—
城门外,三清观。
树梢上红布挂满,石灯前,金铃丝线缠绕。微风吹拂,空中叮铃作响清脆无比,最是净化心灵,安抚人心。
沈笑微扶着玄衣结实有力的手腕,踩着梯子轻盈步伐下了轿子。
指尖触碰他前掌时,司徒风心里的某处感觉到股难以言喻的细腻与柔软。
四下红光惊艳,沈笑微很是欢喜。
心里哇塞一声。
“本宫还是头一次来道馆。”
沈笑微为尽心意,礼让新人。今日特地穿了橘黄色衣裳,口脂也挑了一个清淡的颜色。
给人一种高贵橘猫既视感,看着就十分贵气。
门人行礼登记。
碰上些许大臣,皆对二人行礼致意。
……
两人并排走进道馆里。
清真观乃是京城方圆百里最大的道家观,听说谢清榆就是在这里拜师走的。
偌大的空地应该是道士平日锻炼身体用的,院子四面都是走廊、屋子。
正前方,最上面是主殿十分阔气。
主殿下。
十三长阶上,两侧都别着红花,地上铺着红布。
“真人您来了!您快里面请。”
身后传来声音,让沈笑微忍不住扭头去看。
门口进来一穿着紫色道袍、手拿拂尘,头发胡子花白,面容丰神仙意的老头子。
看面相就知道此人道法应该挺高的。
沈笑微不由得感叹,这还是她此生第一次碰见大师!
可要好好请教一番!
见她停下脚步,司徒风疑惑的看着她,顺着目光瞧去,拧眉。
一个老头有什么好看的?
小厮领着道长往里走,碰见二人行礼介绍道:“见过公主殿下、司徒将军,这位乃是我家青渔少爷的师傅,陵阳山清虚真人。”
闻言,沈笑微心情更加激动了。
大师甩了甩拂尘,拘礼道:“见过殿下、将军。”
“大师不必多礼!之前我还同你徒儿、徒媳一起吃茶品糕来着!”
清虚道长听后,捋着胡子笑着点点头,“殿下客气!”
司徒风全然一副冷脸,就这么,一言不发的看着两人。
清虚刚想拱手离开,沈笑微又开口了。
“大师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可否帮本宫瞧瞧?”
清虚听后先是一怔。
本想拒绝,突然想起青渔以后要在这天子脚下讨生活,便又改了心意。
“哈哈,好啊!那老夫帮您看看手相如何?”
“好啊!好啊!”
沈笑微面若桃花,灿烂挂在小脸上,主动伸手递到他面前。
“失礼。”
清虚拉过她的手,对着太阳光仔细端详起来。时不时抬头看她的脸,时不时又低头盘算着什么。
司徒风眼里闪过一记毒辣,左手握拳习惯性用手指头紧紧碾着玉扳指。
“嘶……”
清虚道长拧眉,脸上表情欲言又止。
良久,支支吾吾道。
“老夫观殿下面相纯良且人中龙凤,为人直爽,有善心。”
沈笑微笑着点点头,听他继续讲着。
“只不过,您有命中犯桃花之相,周遭似有争……嘶……不对。”
司徒风闻此倒是预料之中,他自己早有体会。他盯着沈笑微的脸庞,看着小姑娘眨巴着眼睛,一脸紧张模样。
心里不由暗自念叨着:
的确,外头阿猫阿狗都喜欢往身上凑,赶都赶不走。
道长眉头皱的更深了些,抬眼看了眼两人,心中有些犯难。
嘶……这桃花虽然多,但是有好几结局,选择还是在她自己呐!
大师松手,自己思忖着愣了神。
沈笑微倒是有些慌了,小脸垮起来,“大师,到底怎样啊?”
清虚回过神来,摆摆手,“结合手相来看,最近这桃花乃是凶花,相处不怎么愉快,还可能有血光之灾——”
话音未落,沈笑微突然脑袋一闪,极快反应过来!
脸上尽是吃惊,扭头看向旁边的司徒风,打断了道长的话:“这话该不会说的就是你吧!”
司徒风脸色阴沉似要杀人一般,冷唇轻启,语调寒意森然。
“庸道。”
说罢。
抓住旁边人右手腕,带着人抬步往侧廊后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