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人数还在持续攀升,也是这天,宗人府中传出前太子也患上疫病的消息。
“明日,明日你就将药方献出来,不能再死人了!”
传说中身患疫病的前太子,此时生龙活虎地在慕容芷房中踱步。
原本,慕容芷还想再拖两天,她没想到沈天娇第五天了还没死,可如今疫病扩散太快,若是再不制止,只怕京都十不存一。
“急什么,总得让你生两天病,正好这两天时间研究药方,这样才更真实。”
两天时间!她就不信沈天娇还能再撑两天!
京郊,小四同季氏一路疾驰,马蹄声在寂静的道路上回响。
随着他们越来越接近京城,眼前的景象变得愈加触目惊心。
道路两旁的村庄如今是一片死寂,许多房屋的大门紧闭,偶尔能看到几扇破旧的窗户透出一丝微弱的灯光。
“小四,娇娇会不会?”
季氏恨不得此刻就到京城,她不敢想象自己好端端一个姑娘,回京过个及笄礼就染上疫病了。
“沿途驿馆已经准备好马匹,我们换了就走!”
小四的担心不比季氏少。
这三日,两人几乎没日没夜在跑,原本六天的马车路程,季氏二人两天半的时间就到了京郊。
可是越接近京城,死在路两旁的人越多。
有些尸体就这么横卧在路边,衣衫褴褛,面容枯槁;
有些则被草草地埋葬在路边,只留下一个个新挖的土堆。
整片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息,夹杂其间的,是混合着的烧焦味道。
两人抵达城门口时,发现这里已经是一片混乱。
守卫们严阵以待,街道上挤满了患病的老百姓,虽然太医院组织了隔离和安置,但想活命的老百姓完全不服从管理。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等两人顺利入城,见到一路上越来越多的平民百姓家,门前挂着白布。
“老天爷啊,你收了我啊!我的乖孙才五岁啊!天杀的!”
沿途都是戚戚沥沥的哀嚎声!
府内,沈天栾知道自己的信寄出,沈勇山和季氏肯定会想办法回京,却没想到,回来的是祁睿哲和季氏。
“你是封地皇子,你知不知道,若是你被皇上发现......”
沈天栾将他拉到一旁低声说道。
祁睿哲看着面前的沧桑的沈天栾,低头认真的说道:
“那又如何?如果没了娇娇,你以为我还会继续图谋那些虚无缥缈的权利?”
祁睿哲推开沈天栾就想冲进琼华居。
就在这时,原本待在屋里的青果,却忽然打开房门跑到院门口,在距离外面人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站定,哭道:
“姑娘,姑娘刚刚又吐血了!”
闻言,祁睿哲连忙拉过守在院子门口的梁太医道:
“快,按这个配方熬药,要快,快去。”
原本,他还想看下娇娇的症状再用药,可此时他已经顾不得了,他满脑子都是青果说的:娇娇吐血了!
前世,沈天娇那凄惨的死状再次浮现在他眼前。
他绝对不会允许,他等了两辈子了,他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再失去她!
梁太医接过药方,见确实有不少药材都是对症的。
“这些药材确实对症,甚至……”
他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这个药方颇为眼熟。”
于是连忙安排抓药熬煮。
他当然不会知道,这个药方,正是上辈子的他自己写的。
每位太医都有自己的用药习惯,无论前世今生,梁太医的用药习惯不变,药方自然眼熟。
屋内,刚吐完血的娇娇难得清醒了片刻,见芝兰姑姑也沉睡在榻上,心中一阵难过。
屋外,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草药香。
青果小心翼翼接过梁太医熬煮的汤药,慢慢地走向娇娇的床边。
“姑娘,四皇子来了,这是他带来的药方,喝下去就好了。”
娇娇又开始陷入昏睡,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再度醒来。
青果见娇娇没有反应,连忙将药碗放到一旁,咬着牙试探了娇娇的鼻息,察觉还有气,眼泪顿时倾泻而下。
她细细吹了吹汤药,将娇娇靠在怀里:
“姑娘,快,喝一口,求求你喝一口!”
可再度昏睡的娇娇已经不会吞咽了,青果顿时哭出了声音。
屋外的祁睿哲听见青果的哭声,再顾不得其他,只身闯了进去,而季氏已经吓得瘫倒在地。
就在众人也要冲进去之际,屋内传来小四的声音:
“娇娇还活着,你们别进来!”
祁睿哲快步走到床边,看到娇娇虚弱地躺在青果怀里,心中一阵刺痛。
他轻轻接过娇娇的身子,将她从青果怀里捞出,这才发现她瘦得几乎没有分量了。
“我抱着她,你用力灌进去,一定要让她喝下去。”
青果咬咬牙,掰开娇娇的嘴巴,也不管会不会流到身上,用力将整碗药汤都灌了进去。
“姑娘,你一定要撑住啊!”
青果的泪水不停地流淌下来。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娇娇并未醒来。
祁睿哲并不放弃,依旧让外面熬了药,青果再次端了进来。
“你先给芝兰姑姑喝下去。”
娇娇的情况更严重,还看不出效果,但是芝兰姑姑才一天,见效会更快。
青果将药端到芝兰姑姑床边,芝兰姑姑虽然也在昏昏沉沉中,但自己还能吞咽。
一刻钟后,奇迹发生了。
芝兰姑姑原本苍白如纸的脸色渐渐泛一丝红晕,呼吸也变得平稳了许多。
她微微睁开了眼睛:“青果,郡主呢?”
青果见芝兰姑姑真的好转,开心得不行,那就证明药用对了,这药方有用。
“四皇子,药有用,药有用,姑姑醒了。”
说着,她又奔向外面,梁太医等人还在等药效。
“梁太医,药有用,芝兰姑姑醒来了!”
外面的人一听,顿时欢呼起来,沈天栾和季氏连忙问道:
“娇娇呢?娇娇如何了?”
青果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如今四皇子在里面照顾姑娘,姑娘虽然还未醒来,但是也不再恶化了!”
季氏闻言,连忙双手合十,心中默念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