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是消极怠工，你这是懒惰！”那位领导急了，直接站了起来指着方平安说道。
方平安两手一摊无奈的说道：“该交的公粮我按规定交了…既然做多做少都只能吃那么多…我还忙活个啥？干得多饿得快…自然吃得多…你不让我吃那么多…我自然就没法干那么多活啊？”
“既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我又不是永动机…就算是机器也得喝柴油呢。”
“还是说…你见不得农民吃饱喝好？”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这一下子可把这位领导给吓到了，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的！
“哈哈哈哈哈哈——”周围的人也是被他的窘态给搞笑了，人家有本事搞这么多吃喝的，每一笔来路都是正大光明，你跑出来质疑个啥？
那不是有病嘛，这就是典型见不得别人过得比他好！
而且街道办轧钢厂农科院马上站出来了。
“那不行，平安新村不种地不养鱼不种菜了，我们街道办怎么办？我们过年的物资还指望着他们呢，这位领导，你要是能解决我们街道吃肉的问题，那新村的建设可以停下来。你表个态，能不能解决，我们要的也不多，一个月1500斤鱼！100斤蛋，100斤蔬菜。”
“我们轧钢厂也一样，一个月1500斤鱼，200斤蛋，200斤蔬菜！”
“那池塘水关系到咱们国家高产种子的培育，这位领导，万一方村长停了下来，这池塘水没用了，这个责任你负得起吗？亩产3000斤的土豆种子啊，你要是能够提供，我们农科院没有意见！”
那位领导站在那里被这么多人围攻，都快尿裤子了，每月3000斤鱼300斤蛋300斤蔬菜？
把我论斤卖了也不够啊，我上哪儿弄去？
还有国家高产种子培育，亩产3000斤的种子……
自己定农民该吃多少？
他这时才明白自己捅了个马蜂窝，这新村已经跟这么多单位紧密绑在一起了，动不得！
“那领导…我究竟是能大鱼大肉…还是不能大鱼大肉啊？”
“你自己种的，自己养的——随便，随便！”那位领导赶紧挥了挥手，坐了下来，把脑袋弄得低低的，再也不敢说话了。
很好，以后大吃大喝的事情有说头了——没看到领导也不敢拦嘛，咱这自己种的自己养的，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方村长，我们参观过你的工坊，你的那些羽绒服、十三香、鱼饲料、蘑菇菌包作坊，为什么把技术献出来跟街道或者区里一起建厂呢？这样也可以多解决一些工作岗位的问题。”
这个也是王主任他们一直纠结的事情，你说方平安大气吧，很多方面确实大气；说他小气吧，有时候也是小气的过分，搞不懂。
“蘑菇菌包技术…我打算开年以后拍成小电影…与水培蔬菜一起推广…这个是免费的…涉及到老百姓桌上能添一两个菜的事情…我是不可能藏私的…这个请各位领导放心。”
“鱼饲料……咱们四九城有水产公司吧？为什么他们不把配料表和比例放出来共享呢？公开的话…大家都可以自己在家养鱼了？这岂不美哉？”
“羽绒服…这个我们暂时不对外销售…而十三香——那是个人的秘方…我为什么要拿出来共享？”
“傻柱…你谭家菜的秘方能拿出来吗？”说到这里，方平安冲着站在后面围观的傻柱吆喝了一声。
“那不能够！这是行规！而且祖师爷有规定的，传男不传女！”说到这个，傻柱才不管这些是不是领导，秘方那是绝对不能外传的，管你什么集体公有，不行就是不行。
这要是破了规矩，他领导拍拍屁股就走了，而他傻柱怎么继续在行子里混啊？
方平安做了个耸耸肩的动作：“你看…每个行当有每个行当的规矩…所以，我为什么要拿出来？”
“同仁堂百年老店…他们那些药方能共享吗？美帝的潜艇能共享吗？老大哥还有蘑菇蛋呢…还不是一样不肯共享给我们？”
“所以我有点秘方…不愿拿出来…有什么问题吗？还是说觉得我势单力薄年纪小…好欺负？”
“我的就是我的——我愿意拿出来…那是我大义…我不愿拿出来…那叫做天经地义。”
“想要合作可以…拿出实际点的东西出来等价交换…空手套白狼——那不行。”
方平安可没管面前到底是谁，这个苗头必须第一时间给掐灭，不然后患无穷。
天王老子来了也是如此！
这话怼得这位领导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只能坐下生闷气。
而他旁边的一位领导则是看不过眼了，他用指责的语气跟方平安说道。
“方村长，方同志，你这明摆着是不信任我们这些领导嘛，你这做法和想法，太过于自私自利了！你的思想觉悟很有问题！”
这话从领导的口中说出来，确实有点重了。
“我是不信任你们啊？我是自私啊？没毛病啊？”方平安出乎人意料的直接承认了，当时场面就乱了，王主任想上去阻拦和打圆场，却被区长给拦了下来。
他想看看方平安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我从来就没有否认过我是一个自私的人…这有什么错吗？我又不是圣人…也不是什么大人物…我就是一个小农民。”
“我刚满月就被人按成脑瘫…前18年活的人不人鬼不鬼…邻居们吃我绝户…差点没把我弄死。”
“而害我的人到现在都没有被绳之以法…还活的好好的。”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忍了忍，还是没有当场指出老聋子和易中海等人，没必要搞成诉苦大会，今天已经够嚣张了。
聋老太等人也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有自己的事儿，自然是往人群中缩了缩，不过邻居们都看向了他们几个，搞得也是很难为情。不过还好，方平安没有指名道姓——这就表示，他真按以前所说的，因果已了，不再追究。
但时不时拿出来说上两句——聋老太他们也没辙。
“请问这位领导…我需要有人给我主持公道的时候…你们在哪儿？”
“这种情况下你还让我大公无私？那不是搞笑吗？所以我承认我自私…我首先得保证我自己能够活下来…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还能活得好一点…因为我还要治病养身体…我想多活几年…这有什么不对吗？”
众人沉默了，这种情况下没报复社会就算这孩子已经够克制的了，有点自私实属正常，众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我的确不信任领导…我又不认识你…总不能因为你领导的身份往这一摆…我什么就都得听你的吧？”
“还是说…因为你是领导…就代表绝对的公平正义？你领导的身份就高于我这农民的身份？咱们不应该是人人平等吗？”
你能压我，我一样能压你啊？
什么叫做大义，最简单的道理就是最大的义！那叫做大道至简！
人人平等四个字一出，谁也踏马的别想在我这儿摆谱！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这名领导也是立刻否认三连，缩了回去——我踏马出来质疑个什么啊？没见东城区的区长也没说话吗？
方平安摇了摇头，一个能打的都没有，最后他做了一下总结。
“我有脑瘫…是个病人…前18年遭遇种种不公…就这样的情况下我还愿意捐出我的全部建设新村…救助逃荒者…接收上山下乡知识青年…平价给大家伙供应鱼肉蔬菜…免费推广水培蔬菜与蘑菇种植…我性格有所偏激，自私一点又如何？”
“再说我觉悟不高…我就一农民…我又不想当官…总不能要求我去解决待业青年过多的问题吧？你们是不是对农民要求过高了？”
“实事求是、埋头苦干、多生产、多交公粮…这已经是我这个农民对于社会最大的善意和回报了。”
“说的好！”
——啪啪啪啪啪——
突然，不知道是哪个邻居，还是哪个小年轻忍不住鼓起掌来，一时之间，所有的围观群众都跟着鼓掌起来。
领导又如何？
我们方村长一样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