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这方桌碍眼啦,沈书榕不动,
谢云兆蹲着看她,“哪里是什么小姑娘,都十六了,”
“我也在,有什么?”
“就因为你在,她才应该走的更快,”谢云兆嘟囔。
沈书榕勾勾唇,起身拉着他坐去床边,“怎么说都是女孩子,面皮薄,要好好说话,把人家小姑娘都惹哭了。”
“知道了,”再说哭一定不让榕榕看到。
沈书榕靠在他身前,谢云兆揽着她的肩,看吧,就说那丫头耽误事,
他想办法酝酿被打断的情绪,还没有眉目,又有人敲门,
两人分开坐好,岁寒进来,财库的三掌柜负责布匹丝绸生意,传来消息,约了明天谈,
沈书榕高兴,棉布,京城人不喜,但御寒最好。
“我明天也去,别走漏消息。”
“是,郡主。”
“明天我陪你去,”
“你后背的伤?”
“不影响出门。”
沈书榕没用午膳,又坐了一会儿回府,
午饭桌上,郡王妃看着她吃,沈书榕不紧不慢,顶着娘的目光,给她夹菜,“娘,吃饱了才有力气打人。”
一屋子主仆笑开,合计这丫头知道要挨打。
第二日一早,沈书榕出门就看到了骑着马的英俊男人,得亏他没像谢云争那样能文能武,否则不定多少蝴蝶来抢。
谢云兆见她出来,跳下马,扶她上马车。
青竹青鹰今天礼行的好,头都要贴地上了。
沈书榕吓了一跳,“快免礼,”
又看谢云兆:“你陪我坐马车,”语气命令,骑马伤裂开怎么办?
谢云兆笑着坐上去,
青竹青鹰牵着马走,边走边揉屁股,昨天二爷踹得几脚太疼。
二爷说的对,以郡主的地位,犯不着对他弄虚作假。
所以,郡主只是打发讨厌的世子。
再也不敢不热情了。
马车里,谢云兆询问今日生意,这可是他第一次参与财库外事,万万不能拖榕榕后腿,
沈书榕耐心对待他少有的认真,这种棉布抗寒耐磨,近两年传过来的,但因棉是西南产出,所以运送到最需要的北方很困难。
最远只流通到京城,但京城寒日不多,而棉布颜色单一,所以销量不高。
至今为止,一匹布的价格仅是500文,这还是售价,成本应该在250文到300文左右。
“所以,榕榕想通船后,销往北边?”
沈书榕点头,“今天来,就是谈成本价,”
谢云兆懂了,“咱们需求量大,他们可以多让些。”
沈书榕摇摇头,“也不必,质量不能变,而且咱们也不好以权压人。”
谢云兆颔首,“销往北边可在五百文基础上加些,”
沈书榕又摇头,“云兆哥哥,北边不比南边富裕,我想让他们能穿的起,”冬日不再受寒。
谢云兆盯着她,久久没回神,他的榕榕好善良。
忽而笑了:“都听你的。”
到了约好的地点,是间茶楼,
沈书榕谢云兆坐在一个包厢,三掌柜负责出面,在另一间谈。
人被请来,三掌柜叫他王老板。
沈书榕二人喝着茶,等着结果。
三掌柜聊着聊着,跑进来,和沈书榕沟通后再出去,
等再进来时,摇摇头,“郡主,对方得知咱们想要,死咬400文,”
沈书榕轻笑,她出的不低,280文。
谢云兆一拍桌子,“你跑了三趟,还是400文,谁给他的胆子?”
沈书榕拉住他,低声问三掌柜,“他可知你身份?”
三掌柜迟疑,“按理是,毕竟昨天就约好,他不知,也有时间询问,”做生意怎么可能不打听?
沈书榕头大,知道是财库要,也这般强硬,难办了。
此时对面的茶楼,最好的雅间里正坐着两位男子,
黄衣男子声音微冷:“你爹不是挺高兴的?”
“他能办成什么事?是我爹想的太好,”
“你觉得350文他们能认?”
“一位闺阁女子,一个只知道玩闹,会谈什么生意?”男人喝口茶,“且他有您撑腰,350文可是您下的令,”
……
三掌柜又出去了,再回来时,为难开口,“提了您,他让了一口,”
沈书榕揉眉心,才让一口,前世两年后,谢云争看到棉布优势,谈到的280文,是她把时间提前的原因吗?
“多少?”谢云兆急得不行,他看到榕榕头疼了,
“350文,说,不能再低了,谁都不行,”高太多,比寻常布庄都没了优势。
“我去!”谢云兆站起来,“你们护好郡主,”留下青竹青鹰,大步走了出去。
沈书榕来不及拉他,她们俩哪有掌柜们专业?
三掌柜急急跟上,他要带路啊。
三掌柜刚走到,还没推门,就被谢云兆一脚踹开,
屋内的王老板和两边账房小厮听到声音,吓得站起,“什么人?”
谢云兆闲庭阔步走进去,伸脚勾过来一把椅子坐下,“关门!”
门外傻愣愣的三掌柜回神,赶紧进来,把门关好,“二爷……”
“王老板是吧?”谢云兆伸手拦住要介绍的三掌柜,“做生意不是这样做的吧?”
王老板刚刚被对方的莽撞吓住,如今回神,不过一愣头青,“不知这位是?”
“我是谁,与多少钱一匹布,有关系吗?”
王老板回到椅子上坐好,抬眸,露出标准的笑容,“没关系,价格已经谈完了,不能再让一分。”
啪啪啪——
谢云兆鼓掌,“200文!”
王老板愣愣看他,随即哈哈笑开,“哈哈哈,这位公子开什么玩笑?如此怕是没什么可谈的了。”
他身后的账房,小厮纷纷掩唇低笑,还没看过这样做生意的。
笑过,王老板前辈瘾犯了,“我劝这位公子,跟着你们掌柜好好学一学,这做生意啊……”
“200文一匹布,我要质量和现在的一致,且,我不要的才可以卖别人,”谢云兆打断他的话。
王老板像听到天书一般,“这位公子,请问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此等无理要求?”
谢云兆呵呵一笑,掏出一枚金牌,拍在桌上,“就凭这个,”
王老板三人低头看,‘鲁国公府令’?
谢云兆抱臂靠着椅背,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可看清了?”
“敢惹?”眉峰一挑,头一歪,又邪又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