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勇和张杰回到县衙,向捕头邢深汇报了赵家沟的情况。在路上,二人已经商议过,关于“李长风”是如何打败妖物的,不能向上说得太明白。
邢深只有十二境,自认无法应付局面,决定继续向上汇报给县尉刘希阳。
刘希阳并没有立即表态怎么做,让邢深先回去听候调派,他要向县令商议后再确定行动方案。
邢深走后,很快又来了一个,乃是捕快张杰。
张杰上压低声音道:“大人,有件事属下不敢瞒大人,想过来汇报清楚。”
“什么事?”刘希阳悠闲地喝了口茶,略显不喜。
张杰道:“那个名叫李长风的人,在击退妖物之时,使用了几件法宝,还有一柄飞剑。好像件件都不是平凡之物。”
“哦?”刘希阳眼前一亮,顿时显现出浓厚的兴趣,“什么法宝,仔细说说。”
张杰遂把自己看到“李长风”如何击退妖物的前前后后详细说了一遍。
“大人,属下看得清楚,那个黑幡着实是十分厉害的法宝。那幡中涌出来战斗的怪物,必是摄取了活人的魂魄封印其中。不论从外观还是实际呈现出的效果来看,都必是邪物无疑。”
刘希阳疑惑道:“这事你们为何没向邢捕头汇报?”
张杰道:“朱颜和刘勇都觉得,李长风虽然使用了邪物,可毕竟是为了降妖保护一方百姓,动机还是好的,所以打算包庇他。
属下却不这么认为,邪物就是邪物,身为正道中人,断然不该使用。这李长风到底是哪里来的邪修,到本县意欲何为,此事值得深究啊。”
刘希阳眯着眼睛若有所思,却没有说话。
张杰又道:“大人,这等邪物,若是一直掌握在坏人手里,不知会有多少人会遭殃。属下愚见,此物应该让大人亲自来保管。”
刘希阳赞许地看着他道:“孺子可教!”
张杰谄媚地笑道:“都是大人教导得好!”
刘希阳歪嘴一笑:“居然有邪修入侵,看来本官还真得马上去一趟了!”
……
次日凌晨天不亮,赵明赵亮尸骨进入坟林下葬。虽然村里很穷,但是自发组织的锣鼓唢呐吹吹打打还是有的。
李临风和朱颜也被吵醒,身为外乡人,不必去参加葬礼。
天亮后,负责做席的村民把饭菜送到李临风和朱颜所住的院子。说是吃席,其实也没有多少油水,大多是野菜。不在乎吃多好,主要是一个仪式,表达对逝者的尊重和追思。
吃饭间,朱颜又劝道:“李公子,吃完饭你就走吧,我总感觉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李临风淡淡笑道:“有不好的事要发生,我就更不能走了。”
朱颜道:“我指的不好的事,是针对你的。”
李临风道:“你就对本县的当权者这么没信心?我就算使用了邪物,可毕竟做的是好事,情有可原吧?”
朱颜苦笑了一声,微微摇头:“你听我的,赶紧吃完就走。你帮过我们,已经足够。”
李临风冷笑道:“我就不走,看谁能把我怎样。”
朱颜叹息道:“从年龄上看,我应该算是你的姐姐,而且我对本县的情况一定比你更加了解。你若不听我的话,定然会后悔的。”
李临风看着她道:“假如有奸邪之人要对我不利,又只有姐姐可以救我,你救还是不救?”
朱颜面露为难之色,半天答不上来。
李临风道:“颜姐虽然心怀正义,但人行天地之间,总有身不由己之时。你与我不过萍水相逢,对我的底细也并不了解。就算你不救,我也不会怪你。”
朱颜神色黯然道:“我对你虽不了解,但却不是不救的道理。我毕竟是芒山县人,这里不仅有我的事业,还有我的家人。我如何能够抛弃一切?”
“理解!”李临风点头道,“颜姐这个年龄,应该已经结婚生子了吧?”
朱颜面露愁苦道:“结过婚,没多久夫君就在一次任务中丧生了,尚未生子。”
“对不起,提起了你的伤心事。”
“没事!”朱颜摇头道,“已经过去很久,早就释怀了。”
早饭后,李临风打算再去山林中碰碰运气。若是大虎和妖物再来,也好早点解决了事。
朱颜跟他一起,深入丛林很远,却是一无所获。
二人谈了不少,看得出来朱颜是满腹憋苦,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志趣相投者,自然相谈甚欢。
回村之时,李临风道:“我还有其他的事,可能无法一直在这里蹲守。若是今天晚上妖物还不来,明天我就得走了。”
朱颜点头道:“我是一直劝你早点走的。这芒山县的事,本来就该我们自己处理。”
说到这里,叹了口气,神色黯然道:“好久没有遇到过这么谈得来的朋友,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相见。”
李临风想了一下道:“若你在这里做得实在不如意,可到凌州城李宅找我,我在那边还有些门路。”
朱颜惊道:“原来公子是凌州大城市过来的?”
“城市再大,也与我无关。我只想做好自己的事,过好自己的生活。”李临风自嘲笑道。
朱颜道:“我何尝不想换一方天地,只是先夫亡故,公婆无人照料,我也不能撒手不管。”
李临风赞道:“你真是个孝顺的女人。”
朱颜苦笑。
邻近村落,突然听到急促的马蹄声响。
朱颜面色一沉,跃到高处察看,正见是县尉刘希阳带着一群人赶来。
“不好!”朱颜惊道,“县尉亲自来了。”
李临风道:“刘勇张杰回去搬救兵,把县尉请来也不奇怪吧?”
朱颜摇头道:“以前就算发生再大的事,县尉也是自己闲在衙门喝茶。他亲自过来,目的必不简单。李公子,你不要露面,赶紧抄小道离开吧。”
这一天与朱颜的相处,虽然对方没有明说衙门的坏话,但是三番五次劝他赶紧离开,已经让他感觉到芒山县衙门的官员全是烂到了骨子里的一丘之貉。皆是只知道压榨百姓,却从来不会考虑他人死活。
此时听她这么一说,心头不禁涌起怒气,毅然决然地说道:“颜姐不必再说了,我现在是绝对不可能走的。这个县尉若只知道谋求私利,不知道为民作主,那要他还有何用?”
“你想干什么?”
虽然朱颜这些年无数次对县尉的行为感到不忿,但从来没有萌生过反抗之心。此时听到李临风这么说,不禁感到又惊又怕。
她还想劝说,却见李临风已经飞步朝着村中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