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了一阵，乌云散去，太阳出来了。
林悦不是无知的稚子，在娱乐圈见识过各种尔虞我诈，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孟简要杀你？你认识他吗？”
南乔放了孟简的录音，是剥离了变声器之后的声音，与他在一次公开采访中的声音一样，她摇了摇头，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都不认识这个人。
宋翌面色凝重：“昨天裴卿提醒我，说是或许有人会找你的麻烦，这个孟简是不是和裴卿有仇？”
林悦眉头微皱：“和裴卿有仇，对付他就行了，为什么要伤害其他的人。”
南乔不禁想起那日在华亭酒店看到的一幕，当时她听到了一个女声：“美格斯克的董事长是不是一位女性？”
“是！”林悦回答得斩钉截铁。
美格斯克是一家有外资注资的投资公司，投资了很多国内的电影电视剧，所以林悦对这个公司很熟悉，她曾经也想和他们接触，但是始终没有找到机会，不过，网上似乎有一段模糊的视频。
林悦赶紧大海捞针，有了目标，很快就找到一段视频：“当时这段视频在网上挺火的，应该是一场误会，裴卿和这位女董事长在热舞。”
视频不清晰，但是依稀能看到轮廓，的确是裴卿。
林悦的脑子转得飞快，扫了扫南乔，有些愧疚和担忧：“你不是和裴卿已经分手了吗？是不是上次我......”
南乔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摇了摇头：“不是。”
这时电话响了，南乔一看号码，是裴卿打来的。
“小乔，你怎么样了？”裴卿声音慌乱，没有了往日贵公子的从容矜贵。
“刚刚出了一场小车祸。”南乔眉头微蹙：“是叶茕吗？”
美格斯克集团的董事长是叶茕。
电话那头的裴卿沉默了，声音里缠绕着悲伤：“小乔，你放心，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事情了，你相信我。”
南乔没有出声。
裴卿似乎轻轻叹了一口气：“你以后，保重！”
电话被挂断了，南乔也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收起手机：“师姐，这件事情不要跟老师说，免得她老人家担心。”
林悦却盯着她：“刚才是裴卿的电话吗？他说什么？”
“他说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事情了。”
林悦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能这样说，肯定是搞定了叶茕，叶茕此人在商场上杀伐果断，是一个狠角色，虽然一直传言她与裴卿有关系，但是都只是传言，没想到是真的，那你以后离裴卿远一点，谁知道这个疯女人能做出什么。”
“嗯。”南乔应了一声。
林悦有些好奇南乔刚刚用的软件：“你刚刚怎么那么快就查出了录音，简直比警察还快。”
“暗网。”南乔抛出了这两个字，便没有再说了。
林悦不自觉地看向宋翌，刚才好像听到他和那个光头说自己是警察，她身子后仰，没有再问。
在娱乐圈听过暗网的存在，但是暗网就像鬼一样，听过的人很多，见过的人没有多少。
不过浏览外网算不算犯法，林悦不知道，但是为了不给小乔惹麻烦，还是闭口不谈了。
车厢里很安静，没有人说话。
很快就到了潘姝的小洋房，王妈听到动静，赶紧迎了出来：“哎呀，老太太性子倔，生病了也不去医院，你们来得正好，劝劝她。”
冬日寒冷，天气多变，中午太阳好得时候温度高，到了晚上冷风呼呼地刮，一冷一热，老人极容易生病。
林悦焦急地下车：“怎么就病了呢？”
“昨天天气好，老太太在园子里剪枝，当时把夹袄脱了，估计那个时候寒气就上了身。”王妈说道：“早上一起来就开始咳嗽，现在待在房间里不出来，说是怕传染给我们。”
林悦和南乔赶紧上了楼，宋翌没有进去，就站在院子里看花，那个老太太不会欢迎自己的，可是他又担心小乔，只能厚着脸皮跟着来了。
果然，当林悦和南乔上楼时，就听到了咳嗽声。
林悦一把推开了门：“您说说，多大年纪了还像小孩子一样，该看医生看医生，该吃药吃药。”
屋子里有暖气，倒是不冷，潘姝穿一件夹袄正在整理字画，都是她这些年收集的，目光落在南乔的身上，不禁皱起了眉：“我跟你说的话，你都忘了？”
南乔一愣：“什么？”
“首饰！”潘姝见她身上空无一物，气得又咳嗽了几声：“首饰给你，就是让你戴的。”
一旁的林悦听了之后泛酸水：“果然老师就是喜欢小徒弟，这才几天啊，就把首饰给她，我什么都没有。”
潘姝瞪了她一眼：“你每天在现场灰头土脸的，戴那些干什么，你又不是靠脸吃饭的。”
林悦都被气笑了：“老师不就是觉得我没有小乔长得好看呗，您不仅喜欢小徒弟，还喜欢长得好看的徒弟，我们年纪都大了，不招您喜欢了。”
潘姝动了动嘴，的确没有再说话了，最近小乔的表现超乎了她的想象，谁会不喜欢又漂亮又聪明的徒弟：“你来的正好，你不是认识那个拍卖行的人吗，这些字画拿去拍卖，能换不少钱。”
林悦震惊了：“老师，你要花钱吗？已经到了要变卖产业的地步了？”
潘姝看了南乔一眼：“小乔身上不是有一堆债吗？出国一趟，还要你借遍周围的朋友，这样下去于她的前途无益，反正这些字画放着也是放着。”
两千万的债务不仅压着南乔，也压着潘姝，一个19岁的小姑娘，背着两千万的债务负重前行，太难了。
“不行！”南乔上前一步：“老师，我不可能为了还债让您卖这些字画的，钱可以赚，但是这些字画的价值绝对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
这些字画很多都是古董，穿越了漫长的时光才到了潘姝的手里，那是前人的智慧和才华。
“没关系的，现在行情好，卖几件就能把钱凑齐。”潘姝倒是十分有信心。
但是南乔还是拒绝了，扶着潘姝在椅子上坐下：“您觉得这债务对我来说是负担，其实也是动力，两千万在普通人眼里很多，但是在娱乐圈并不多，您相信我，我能赚回来的。”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南乔笑着说：“您对我太好了，师兄师姐要吃醋了，到时候还让我们师兄姐妹生嫌隙呢。”
潘姝嘟囔道：“我的东西，想给谁就给谁。”
林悦在一旁冷哼道：“老师，我还在这里呢，您偏心也不能骗到南极去了吧。”
“行了行了，你喜欢哪一幅就拿走，别在这里乱叫了。”
“嘿嘿，那我就不客气了，今天算是沾了师妹的光了，小乔，谢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