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脾气火爆,是个一点就炸的大炮仗,跟同学打架,是因为朋友被那些人霸凌了,找他帮忙,他气不过跑去跟人理论,没成想对方上来就跟他动手,双方争执的时候,他失手将人推倒,摔破了脑袋。
在达班这段时间,眼睁睁的看着大街上来来往往全是亡命之徒,达班那群家伙更是一言不合就杀人的恐怖分子,脾气立马就被磨没了,现在他看人的眼神别提多清澈了,比起一些天真的大学生都老实。
听元梅这么一问,他有些不好意思:“昨天猴王的人来给大乔小乔送吃的,带了不少好东西,我一时手痒,没控制住,稍微做的多了点儿……嘿嘿……嘿嘿嘿……”
元梅无所谓的挑了挑眉,拿起筷子犹豫了一会儿,指着一桌子的野生动物没事儿找事:“好家伙~吃了这一桌子,回去得判多少年那?”
王博闻言,无语的斜眼瞅她:“小梅姐,你……不吃这一桌菜,你就不判刑了吗?”
稍微想了一会儿,他又忍不住补充了一句:“我感觉你现在要是回国判刑的话,可能光反复枪毙,也得让好几个人轮流扛着枪连加一个月班了。”
元梅:“……”
:“也是……呵呵呵……”想到自己干的那些事儿,元梅也忍不住有些心虚,不尴不尬的摸了摸鼻子笑道:“没毛病,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吃就完了。”
饭后猜叔拍着肚皮回到房间,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元梅。
猜叔皱眉瞅着直挺挺杵在门口的元梅,不解的问道:“做乜嘢?”
元梅扒拉了一下猜叔抓在门把上的手眯着眼睛问道:“猜叔,你房间里偷着藏酒了吧?”
猜叔脸色一僵,心虚的摇头道:“谋啊。”
元梅轻哼一声:“你以为我会信?”
说着,她推开猜叔挡在门上的手,自顾自的进了房间:“猜叔,你最近又胖了你造吗?自从王博来了达班以后,你就越来越不要好了,你看你现在都胖多少了?
我知道王博做饭好吃,但你也不能这么个吃法吧?你能跟那些个小年轻比吗?他们吃完了以后在外面东跑西颠儿的,吃多少东西都消耗没了,你成天在家里窝着,吃了饭也不消化,让你跳神也不跳,让你健身也不健,还偷着喝酒……”
她越说越气,一下一下戳着猜叔的胳膊不停埋怨:“你那身体还要不要了?本来之前你还只是血压高,现在你连血脂都高了!猜叔,你离三高不远了你知道吗?你再不减肥,我就把王博送回华国去!找个樱花厨子过来,让你天天吃减肥餐!”
:“仰槡抚短,盖孩hing楼~(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既然自己的秘密已经被发现了,猜叔索性直接破罐子破摔,转身从床头柜最下层掏出一瓶洋酒,倒进桌上的茶杯里喝了一口,吊儿郎当的犟嘴道:“介不系你寄几讲的吗?”
元梅:“……”
元梅:“你……我……你……那也不……你那个身体扛不住你这么造啊,你多少也得注意点吧?”
猜叔叛逆的挑了挑眉:“怎么样内?人各有命,你就算再小心,明天也不一定能活着见到初升的太阳,还不如趁着还能享受就尽快享受,让寄几的人生没有遗憾……这也系你寄几讲的。”
元梅被猜叔堵得小脸通红,支支吾吾的瞪着他半晌,愣是没想到该怎么回怼,叉着腰站在房间中央好半晌,最后也只是愤怒的“哼”了一声,甩着脑袋跑了出去。
猜叔浅浅抿了一口酒,有些得意的挑了挑眉,不料刚才被气跑了的元梅去而复返,拉着脸坐到茶几对面,夺过他手中的茶杯,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我……还有件事。”
:“讲。”
猜叔也不生气,老神在在的换了个新茶杯,重新在里面倒满了酒,慢悠悠的抿了一口。
元梅死死盯着他手中那个本来应该用来盛茶水的杯子的,不情不愿的撇开眼神:“请年假。”
猜叔想了想,低声问道:“寄几去咩?”
元梅嗯了一声,猜叔闻言无所谓的挑眉应道:“手里的事情安排好,随时都可以去,但是要注意……”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元梅明白他的意思,老老实实的抢答道:“不可以在外面浪太长时间,注意安全,不要在不允许带枪的地方待太久,小心有人害我,达班的工作安排妥当……猜叔,我倒着都能背诵全文了。”
猜叔噗嗤一乐,隔着茶几大老远的伸过手来,点了两下她的脑门,又多余补上了一句:“出门之前同但拓交代好,不要叫他整天垂头丧气的,搞得人心情都不好了。”
元梅撇着嘴,没皮没脸的绕过茶几,凑到猜叔身边厚着脸皮抱了一下他的腰,将脑袋靠在他肩膀上蹭了两下:“哼,臭老头,嘴上说拓子哥想我,实际上想我的是你吧?”
猜叔嘴硬的哼了一声,但没过多久,也绷不住自己严肃的臭脸,笑呵呵的用宽厚的大掌在元梅后背上拍了两下,抬起手摸了一把她的头顶嘱咐道:“注意安全。”
元梅点点头,再次抽走猜叔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气的原本还温情脉脉的老登扬手就在她后背上印了一个五指山,嘟嘟囔囔的将她赶了出来。
每年能回一次华国,是元梅和猜叔的约定。
那是两年多以前的事情了,难得元梅一整天都没有工作,能早起跳绳,还不需要出门,闲来无事,便亲自动手做了一桌好吃的,给憋屈了大半年的猜叔做了一大桌他爱吃的菜。
饭后,她还贴心的凑上去给猜叔按揉肩膀和脖颈,顺道还做了个头疗。
一边按,她一边轻声细语的随口闲聊:“好久都没这么清闲过了,这段时间太忙了,忙的我都忘了当初刚来达班的时候是什么样儿了。”
猜叔坐在房间内唯二两张椅子其中之一上,闭着眼睛轻笑一声:“系啊,你当初性格很好的,现在基道没银能害你了,就开喜无法无天了。”
元梅笑嘻嘻的“嗯”了一声:“我记得你当时也特别温柔来着,脾气可好了……对了,我当时还问过貌巴你是不是正经广东人呢~你的口味和广东人差好多啊,广东那边很少吃辣的。”
:“哈哈哈~”猜叔跟着哈哈大笑,低声解释道:“我啊,粗生的席候就在勃磨了,口味也更偏向勃磨介边啦。”
元梅点点头,沉默片刻后,犹犹豫豫的问道:“猜叔,你有想过,去你父亲“张先生”出生的地方去看看吗?”
她开了个玩笑,拿着当初猜叔埋汰过自己的话刺挠猜叔,本想借着这件事情将话题引导向她想要的地方,可猜叔是何等通透的人物,立马察觉到了她的意图,带着些警告意味的眯起眼睛,长长的睫毛垂下,蒙住了他瞳孔里的光芒:“阿妹,你知道……培养一个人到你这种程度,需要花费多少心血吗?”
言下之意就是:我看重你,培养你,耗费了你不能承受的心血,绝不可能放你走。
元梅明白他的意思,她本来也没打算跟猜叔提出这样的要求,她知道以猜叔的性格是不会放她走的,但如今真的听他亲口说出来,仍会无法抑制的感到绝望。
她扯了扯嘴角,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最终她只轻轻摇了摇头,松开他的肩膀,绕过椅子,跪伏在猜叔身侧,将脑袋枕在他的膝头,声音低低的哀求道:“我明白的,猜叔,我不会走的,我只是想回去看看……猜叔,我想家了。”
猜叔低垂的眸子稍稍抬起些许,面上神情莫测,像是供桌上看不出悲喜的佛陀一般垂眸盯着元梅的耳朵,半晌后,他似是妥协一般,用温热的手掌轻轻抚上女孩儿的头发,同样低声答道:“你基道我最疼你的……下个礼拜我叫人把你的护照办好。”
元梅闻言,猛地直起身子,一双湿润的眼睛一眨不眨,就那么侧着头直勾勾的盯着猜叔看,似乎是想从他的眼神中确认自己听见的是不是真话。
猜叔无奈的摇头轻笑,宠溺的曲起食指,弹了她一个脑瓜崩:“去吧,玩的开心点。”
顿了顿,他又半开玩笑的补充道:“回来记得给我带礼物。”
元梅明白他的意思,却没有任何不虞,反而大大的咧开嘴巴,傻笑着凑近了些,双手搂住猜叔两条小腿,将脑袋埋在他膝头蹭个不停。
乐够了以后,她笑嘻嘻的抬起头来,一脸狡黠的得寸进尺:“那你能不能给但拓放个假,让他跟我一起回去?”
猜叔的笑容僵硬,一下子就拉长了老脸:“阿妹!”
元梅却半点都没被吓到,反而不依不饶的使劲晃悠猜叔的双腿:“哎呀~~你就给他放个假呗~~谁家好人一年到头都在干活的?牛马也得有个休息的时候啊!
但拓不光是跟我出去玩,他搞不好还要跟我回老家见家长的!你知道吗猜叔,丑姑爷也是要见岳父岳母的!他过关了以后,你也是要去会亲家的你造吗?你倒是结过婚,人但拓还没结过呢,你不能耽误人孩子啊!”
:“我记得你有讲过……”猜叔微眯着眼睛侧头瞪她:“正经姑娘谁要结婚的……”
元梅闻言,一张脸瞬间僵硬,想不到该如何应答后,便干脆破罐子破摔的将下巴搭在猜叔的大腿上,蛮不讲理的强词夺理道:“我说的是……”
她压根就不记得自己当时是怎么说的,于是只能胡说八道:“是……意思是……那个……管他好的还是不好的,总得试试才知道不是,你看你就结过婚,猜婶肯定特别好,你记得和她在一起的美好时光,才会在她走了以后这么怀念。
那……那我现在还没试过嘛~我又没跟但拓去过什么好玩的地方,一天到晚睁开眼睛就是接水走货,忙的脚打后脑勺的,一点腻歪的时间都没有,那……谈恋爱总要互相留点美好的回忆吧?
我俩整天这么忙,从来都没有腻在一起十天半个月过,小情侣哪有这么来的呀?你得给我们点时间过过正经的二人世界吧?”
猜叔被她缠的没办法,只好无奈的抚额长叹,黑着脸骂道:“喜吕仔……猴啦,雷得工组弯排猴(自己把工作安排好。),不要误事,快一些回来,基道吗?”
元梅乐的一个劲点头,拍着胸脯道:“你放心啦,我一个月……哦,不,半个月就回来,家里的活我会安排人去做,保证不耽误正事儿!”
说完以后,她便丢下猜叔,屁颠屁颠的跑出去和但拓分享这个好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