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大局已定了,不过是最后的疯狂罢了。”
“姜斌” 抬眉望向极远方,那正是东海的位置。
他听得出来,刚才伴随着雷声而来的那吼叫中虽然满是威胁,但已有了惧怕、后悔、迟疑等等负面情绪。
“不过眼下这倒是有些棘手,恐怕是要付出些代价才行了。”
“姜斌”此时才把视线转了过来,他看着逐渐恢复,并且气势还又上了一层的雨夜屠夫皱了皱眉,这已经是要摸到第六阶的门槛了。
以二阶逆伐五阶巅峰,他也不能说有绝对的胜算。
也就是雨夜屠夫进阶的过于快速,令其的战斗经验与资历多还停留在四阶水准,要不然就算姜斌非常及时的请了代打,也早被一力降十会给打的险象迭生。
“不过该解决事的人好像已经来了。”
“姜斌”抬头看向道路的尽头,那边有一道昏暗的烛光缓缓接近,五个人的身影在烛光的照射下被拉得极长。
为首一人是一位拥有着宛若铁塔般身形的壮汉,穿了一件极为干练的短打外衣,双手插兜,肩胛处向后压去,胸膛倒是挺在前方。
解开的扣子展露出他那经过千锤百炼的身躯,单单是那纹龙画虎的躯干就足以能给敌手带来极强的压迫力。
浓墨重彩的双臂上各自纹了一条四爪凶龙,一黑一金,且采取红色墨水点睛,同时又给第五爪带来足够的留白。
一眼过去就是凶的不能再凶了。
更为离谱的是,那粗壮的大腿上竟然各还纹着下山的吊金白额虎,与那手臂上的那俩纹身相互对应。
“这命还真他娘的硬。”
莫非是忽有狂徒夜磨刀,帝星飘摇荧惑高?
如果是这种命格倒也说的过去,得势之后运势如同烈火烹油,鲜花着锦,那当真是时来天地皆同力。”
“但若是失了势之后,那就当真是运去英雄不自由了。”
“姜斌”不由得点评了几句,然后眼皮一闭一张,便换了个人来。
原本一直在第三人称视角观看,现在忽然被搬至台前的姜斌深吸了口气,却发现怎么也平复不了那不断有波澜的内心。
只得仔细去推敲一下刚才“姜斌”所留下的话语去分散一下注意力,最后发现事实也正是如此。
成王败寇,要么一举得势,登上了那九五至尊的位置,坐拥万里江山,独享天下气运,那自然可以弥补之前的损耗。
但若是屡屡受挫,在无尽的对抗中耗尽了所携带的强运,那也便离被逼上绝路,身死道消不远了。
“刘晃,去,试试这家伙的成色。”
那纹龙画虎的人并没有选择亲自出手,反而派出了一名手持西洋细剑的手下。
“遵命。”
刘晃并没有急着向正在缓缓站起身来的雨夜屠夫攻去,反而是不急不慢的朝着为首的壮汉先鞠了一躬,才提着雨伞朝雨夜屠夫攻去。
“你小子不孬啊,一个人跟这五阶对峙,可以啊。”
“我叫徐意,隶属于除妖司,沪海市副司长,你哪的,就冲你这份胆魄,我有空找你喝两杯。”
那壮汉走到姜斌身旁,用力拍了拍姜斌的肩膀,算是认可了姜斌的勇气。
“好。”
姜斌回过神来,强忍着身体上的疼痛,不骄不躁的应了徐意一声。
“好小子,在谁手底下混?哪天觉得在那混不下去了,来我这混,随时欢迎嗷!”
徐意并没有在意那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反而对姜斌抛出了橄榄枝。
“徐司长,他就是那个梁老点名要走的人,现在挂职挂在凰贤那一位名下。”
“不过平常还看不出来,徐司长野心挺大的啊,沈司都没有办法在那二位手上要到的人,徐司在这就开始挖墙脚了,我看那老头是该给您挪挪位子了。”
一个算是姜斌的熟人从烛光后缓缓走出,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俏皮的向姜斌眨了眨眼。
“嘶,是这小子啊。”
“还有你这小妮子,别整天打趣我,还你爷爷给我挪挪位置,你爷高兴挪位置,我敢坐上去吗?”
徐意倒吸了一口凉气,立马认了怂。
他深深的看了姜斌一眼,意味深长的开口说道。
“算了算了,有这么多算计在里面,我还真不好捞,不过有空一起喝酒还是可以的。”
徐意说完又犹豫一二,最后还是取一下自己大拇指上的扳指朝着姜斌抛了过去。
“拿着吧,这玩意跟了我不少时间,现在对我用处也不大,正好当做见面礼。”
姜斌下意识的接了过来,在他刚想婉拒并且递还回去的时候,站在徐意身后的沈灵韵突然狡黠的笑了笑,对着姜斌眨了眨双眼,看似故作严肃的帮腔道。
“还不快谢谢徐司长,这件宝物当年司长他可是舔着脸磨了沈总司他老人家一个月才让他软磨硬泡拿下的,这份见面礼可太有分量了。”
姜斌刚刚准备递出去的手瞬间就僵住了,到达嘴边的婉拒之言也变成了感谢的话语。
“哎呀,徐司长您也太客气了,以后小弟上刀山下火海也就是您一句话的事情。”
“嘶……”
徐意又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属实没想到原本一脸忠厚老实的小伙子居然能在一瞬间就变得像一头狡诈的小狐狸一样。
“徐司长,我怎么记得这宝物是一套啊,这送礼不送全,嗯……”
沈灵韵在徐意身后呈现出故作疑惑的姿态,用极其无辜的语气又补了一刀。
“嘶……你这小妮子的胳膊肘怎么往外拐啊?感情你对这小伙子有意思是吧?”
徐意的眼角直抽抽,当年他在老司长手上坑蒙拐骗弄来的宝物怎么好像都要被那老头的孙女给重新整吐出来。
当年他可是赴汤蹈火做贡献,哭穷示弱当孙子,舍下脸皮拜干爹,人称沪海黑太子。
现在年轻人三言两语就让他得吐宝贝啊,他在老一辈面前是不要脸,但在这年轻一辈面前好歹也是得顾及点老前辈的颜面的。
还有,至于为什么是太子别问嗷。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拿去,拿去。”
“刘晃的小子要快不行了,我压阵去了,你们年轻一辈的先聊着。”
徐意摇了摇头,扯一下腰间的玉佩就抛了过去,遂即随便找了个借口,逃命似的离开了现场。
他是真怕自己在这多留段时间之后又被榨出二两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