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随着里面包裹着手臂的莫名植物开始收缩，小臂周遭的力道不断加大，姜斌便知道出事情了。
“嗯？”
双方开始不断角力，一开始还僵持了片刻，随着时间的推移，总归还是姜斌更胜一筹。
主要还是加大了血气的输送。
姜斌忍着痛，他的手臂正在一点一点的往回抽去。
咻！咻！咻！
身后突然传来几道破空声，姜斌想也没想，直接全力激活体内力量，形成的气场瞬间便震开了偷袭者。
那股力量顺着身体传导到手臂，这个狭隘的空间有着极好的传导性，那些藤蔓瞬间被传过来力道给震了个稀碎。
姜斌脱困之后马不停蹄的向上飞了一段距离，直到自认安全之后，才不紧不慢的向下看去。
原来是地上又长出几根血藤来，刚才想通过突然袭击的手段破局。
“是战斗本能吗？还是已经蕴含了些许的智慧？”
姜斌望着底下张摇舞爪的血色藤蔓，一时有些吃不准对方究竟是什么个情况。
“不对，我反倒陷入偏执了。”
“该走了，再打下去就是舍本逐末了。”
突然想起自己的任务，好像并不是去击杀这些方士的姜斌心知不妙，他看了看在底下张牙舞爪的血红藤蔓，迟疑片刻过后，还是决定暂时避战。
等腾出时间来了之后，再回来慢慢解决这个家伙吧。
离开之前，他从指尖逼出几滴精血，以此为燃料召出红尘之火，右手轻轻一挥，将其狠狠的打上那正在不断挑衅的藤蔓。
随后也没看战果，径直的向外飞去。
刚才的打斗耗费了不少时间，姜斌的速度下意识的更快了几分。
整个人划过天空所带来的气流都足以把周遭的雨水给震开，使整个人保持干燥的状态。
而原本战斗导致身上残留的雨水，则会被高速移动中所附带的热量给蒸发的一干二净。
也就是四处都是荒郊野岭，没有城镇的存在，要不然姜斌此番举动，还不知道要遗留下来多少传说。
轰隆！
经过一段时间的飞跃过后，刚来到那交战的堤坝附近，姜斌就隐隐约约的听见那恰似天上雷鸣般的响声。
“糟了。”
姜斌脸上不由得一变，自己一时疏忽之举，貌似现在已经形成了一个不可挽回的结局。
在人为的引导之下，那积攒多日的洪水如同猛兽出笼一般，顺着缺口浩浩荡荡的向智氏军营奔去。
飞鸟惊慌失措的在天空盘旋，地上的野兽在水花中艰难的挣扎，大树也被洪水连根拔起。
这就是天灾的力量，一切企图阻拦对方的，都会被简单粗暴的方式给碾压过去。
个人的目标在它面前是如此的渺小，姜斌毫无顾忌的话，或许是可以一拳从中轰出个巨大的缺口。
但是那些水不会凭空消失，在周围水流的压力之下，这些被分离出来的家伙又会重回浩浩荡荡的队伍之中。
姜斌或许可以做到自保，但绝无改变局势的可能。
自渡尚可，别的莫谈。
智氏的随军方士早已被这巨大的声响给吵醒了，他们硬着头皮挡在前方，面对此等天灾，不由面色发苦，内心中更是惶恐不安。
一道道术法从他们手中激射而出，这些术法自然没有直接作用于洪水之上，而是改变沿途地形。
企图用这种曲线救国的方式，去疏导这些洪水，在避免正面对抗的前提下，不断的削减着洪水的威力。
也为后方的士兵拖延时间，让他们能在仓促之间做出些准备来，尽量避免洪水所带来的损失。
但想法是好的，实际做出来那又是一种情况了。
那些用术法所塑造出来的沟渠瞬间被冲垮，其分流出来的水流对于总体水量来说不过九牛一毛。
沿途加固的树木也只是比寻常树木在水中多坚持了片刻，最后仍是逃不过被湍急的水流给拦腰冲断的命运。
“不对！这根本就不是正常的天灾！”
“有人在里面推波助澜！”
飘浮在半空中的方士大声怒吼着，原本就对抗的很是艰难，现在还有隐藏的危险躲在暗处，而回头望去，后方又是军队动荡。
这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全都不站在他们这边。
现在唯恐连生命都出现了危险。
但他们又有什么办法？
难不成扭转从幼年时就受到的教育，抛妻弃子，撇下家族，转身不顾一切的遁逃吗？
这在极重礼法的时代，在一个会出现君子正冠而死的年代，显然是不可能的。
方士们只能死死支撑着，死死的守着心中最后一缕念想，期待这一切都将会迎来转机。
洪水依旧肆虐着，那几位智氏方士的脸色则变得愈发难看。
就算他们尽力阻拦，大部分的洪水也冲进了军营之中。
而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根本疏散人群，更别提构建出有效的防水设施了。
而且也不能说完全没用，士兵在他们的预警下虽然仍是十分狼狈，没有什么反抗能力，但相对来说伤亡少了很多。
让他们真正忧心的是为了延缓洪水，体内的法力产生了巨量消耗，而那些藏匿在暗中使绊子的方士，在占据了地利的情况下，恐怕状态比他们要好上太多太多。
之前掘坝放水淹过一次晋阳，此刻洪水的体量还无法达到之前那么大，到了此番地步之后也开始渐渐退潮了。
“洪水结束了？我们活下来了？”
“我们活下来了！”
“洪水结束了！”
“活下来了！”
被冲的七零八落的军营那边传出一片呐喊之声，面对此等天灾，那些活下来的人们看着一片狼藉的军营，总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而相比普通士卒劫后余生的喜悦，那几位方士则面色沉重，争分夺秒的开始汲取天地能量。
他们心中清楚，这洪水退却之时，真正的考验恐怕才刚刚开始。
“杀！”
“杀！”
“杀！”
震耳欲聋的声音从前方响起，蒙蒙细雨中，赵氏兵卒踏着洪水走过的足迹，如同神兵天降一般朝着已经丧失大部分战斗能力的智氏大军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