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姜斌有所反应,身体上便挨了重重的一拳。
这家伙绝对是练家子,没有血气,但这力道已经不弱于一阶的武夫。
姜斌反手一拳挥出,竟落了一个空,还来不及收拳,底盘又吃了个鞭腿。
想要向前追击缠斗,韩三千却不知从哪掏出来了简易的钉枪,向女子射出了三根钉子。
姜斌算是现在有苦难言,对方一触即退,不给机会。
自己身上有伤,本就比平常行动迟缓又为了护住女子打的束手束脚,而且这韩三千也邪门的很,明明不是武夫,却有超乎寻常的反应力。
就拦下这三根钉子的空隙,韩三千又一次快速的给鸟铳装上了火药,并且朝着姜斌又开了一枪。
“马的。”
几番轮战下来,姜斌算是彻底被打的急眼了,都开始打算掀底牌跟对方换命了。
“我也是拿钱办事,本来是不想来了,但又欠了人家一份人情,不得不来。”
“你若此时退去,咱俩井水不犯河水,就此别过。”
韩三千貌似也不想与姜斌死磕,或许是忌惮对方的背景,占据上风之后又劝导了起来。
“你大概是真不知道仙凡有别。”
姜斌向一旁吐了口唾沫,打算捏碎丹田里的血气结晶,给韩三千来一波大的。
“那就是没得谈咯,那你……还是去死吧。”
没想到韩三千倒是率先发作,痞笑一声过后,脸上开始流露出癫狂的表情。
响指一打,姜斌顿时察觉到了不对。
自己侧腰的衣服上在刚才的激斗中,被对方贴上了符箓!
此刻其中能量暴动,这才发现这张符箓的存在。
而且仔细感受上面的能量波动,这符箓已经半只脚踏入了四阶的门槛。
强行吃下这一击,不死也要重伤。
来不及多想,姜斌体内血气尽数涌动,连同那颗血晶也被一并抽调,在皮肤外处形成了一层薄薄的护体血光。
那是一张骄阳符,巨大的热量从腰间散发,把血光蒸发殆尽,连同周围的皮肤与血肉一块都烤熟不少了。
韩三千趁机抬手,又向姜斌甩出了不少符箓。
姜斌不得不仓皇逃窜,暂避锋芒。
“早这样不就好了,非要弄得自己一身狼藉,还伤了和气。”
韩三千优雅的拍了拍西装上的尘土,拿着鸟铳朝着女人缓缓走去。
周围又炽热了几分,配合着屋外消防队的警笛声,韩三千还颇有一种西装暴徒的感觉。
至于为什么非要用鸟铳类的热武器来杀,那是因为这女人绝对不能死在超凡力量手下,至少不能太明显,在短时间内太容易被找到。
至于有什么区别?
那自有上面的跟上面的去扯皮,心知肚明是一回事,撕破了脸皮就又是一回事了。
“哎呀,这世界就是这样,糊糊涂涂过完一生不好吗,非要较真,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还有这美貌啊,单独出来可不是什么好牌。”
韩三千走到女人身前,一边填充着鸟铳,一边不由得感叹了几句,
这女子美是真的美,尤其是经过林军医的修体,精致五官与纤细体态相得益彰,大病初愈的面孔更是有一副病美人的样子,就像是画本中的林黛玉跳出了剧本。
连韩三千在此刻都有一些不忍下手了。
咻!
火光不断的跳动着,烟雾之中却传来异响。
韩三千原本扣动扳机的手指一僵,整个人下意识的向侧边滚去。
轰!
血色箭矢撕开大片大片的烟雾,擦着韩三千身体疾驰而过,最后轰在走廊尽头的墙壁上,发出剧烈的响声。
那一整片墙都被轰出了一个大洞来,周围的火苗被尽数熄灭,直到此刻,韩三千才有些后怕的回过神来。
韩三千整个后背都被一下子冒出的冷汗打湿,刚才他若是执意开枪,此刻只怕是死无全尸。
咻!
一道劲气打在那自制鸟铳上,枪管瞬间就扁了下去,这大杀器就此成了废铁。
韩三千顺着声音的源头望去,被撕开的烟雾中缓缓走出来一道血色人影,让其面色变得难看无比。
姜斌脸上全是污血,面目狰狞,皮肤龟裂的向外不断喷吐血气,犹如魔主一般从烟雾之中缓缓走出,身后还有一高大武将虚影跟随。
随着他意念一动,身后武将弯弓射箭,又是几道血色箭矢飞向韩三千。
“这已经有四阶杀力了吧?”
“还真传言一样,是个怪物。”
韩三千侧身急忙闪避,在几个翻滚之后,感觉脸上莫名的温热,用手一摸,流出的鲜血染红了整双手掌。
“事不可违呀。”
看着缓步向他逼近的姜斌,韩三千缓缓吐出了一口气,随手甩出几张符箓阻挡了一下姜斌的脚步,随即猛然爆起,掏出怀中的钉枪对着女子射空了子弹。
原本还不急不慢的姜斌瞬间破了功,干脆的硬吃下那几张符箓,飞身扑向女子,总算是给那些钉子全挡了下来。
代价就是原本就遍布细小伤痕的身体上又添了几道新伤。
“呼……”
姜斌瞪大双眼,脸色愈发扭曲,算是被韩三千这种无耻的行径整的几乎破防。
但等他再次站起身来的时候,韩三千已经消失在了原地,不知道趁乱去了哪里。
就算不计损耗,强行开启血瞳朝周围扫视,姜斌还是找不到有关韩三千一丝一毫的踪迹。
这韩三千此刻已经离开了这个楼层,就像他刚才说的势不可为一般,大抵是放弃了这个任务。
但姜斌却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收了血气后,改成一副惆怅的表情瘫坐在女子身边。
白挨一顿打,心惊胆跳一整晚,急眼要拼命了到最后却是有力使不出。
就算身体上并无什么大碍,心理上也多少出了点问题。
“哎呦我卧,真是疼死你爷爷了。”
又过了一会儿,凌路捂着腰子,一瘸一拐的从浓烟中走出。
“哟,你没死啊?”
坐在地上的姜斌有些生无可恋的看了他一眼,无力的打了声招呼。
“穿了防弹衣,那孙子一下子没给我崩死,给我轰飞出去之后在地上躺了会,现在才勉强缓过来。”
“嗯,你也吃大亏了吗?”
“得了吧,能保保,不能保就算了,命都他马差点搭进去了,看开点,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尽力就好。”
凌路看见姜斌这个狼狈不堪的样子,误以为姜斌跟他一样也遭遇了毒打,一屁股坐在姜斌身旁,还顺手给姜斌递了根烟。
“抽一根吗?”
姜斌顺手接过,此刻酒店的火势已得到了有效的控制,烟雾也变得稀薄了许多,打火机也在刚才的打斗中不知掉在了哪里。
捏着烟的两人面对面的看着,愣是凑不出一个火机。
“算了算了,人还活着呢。”
“快天亮了,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到时候直接交差。”
姜斌有些心累的把烟放在地上,望着划破天际的曙光,很是疲惫的叹了一口气。
“还活着吗,这总算是没有白费功夫。”
凌路也激动不起来了,虽然没什么大事,但他腿上镶嵌了不少弹片,多半也跟陈东一样得提前退休了。
这属实没有什么好高兴的,这种情况立了功向上升一升也是挂个闲职,到后面吃吃空饷,提前开始养老。
这对于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来说,无疑是抽掉了他的脊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