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菀和叶太后神情骤然一变,看着孝德帝进来的身影,只觉得后背发凉。
叶太后倒是无所谓,可若是被孝德皇帝察觉沈菀对他身份怀疑,指不定又得对沈家做些什么。
叶太后目光平静,丝毫不乱的看向孝德皇帝说道:“我与菀儿,不过是说说宴舟之事,陛下怎有空来哀家这里。”
孝德皇帝走进去,在侧面的椅子上坐下,又扫视了一旁的沈菀。
“没想到,母后与沈三姑娘的关系,倒是亲密得很。”
“朕想着,许久没有来看望母后,今日索性来看看,恰好沈家三小姐在这里。”
“母后近日,身体如何?”
叶太后叹了口气,端着茶杯细细的品了一口,说道:“哀家一把老骨头了,能如何?”
“倒是你,皇后做出如此荒唐之事,你该如何处理?还有轩儿的身份?哀家听说,轩儿染上了花柳病,此事你可知晓?”
“花柳病?”孝德皇帝眉头紧皱,他还真不知道辰王染上了花柳病。
坐在一旁的沈菀也有些疑惑,辰王染上花柳病一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太后又是怎么知道的?
孝德皇帝紧紧握住手,怒道:“这轩儿,太荒唐了!”
太后说:“染上了花柳病,恐怕也不利于子嗣传遍,陛下还是要早做打算。”
孝德皇帝怎能不知这其中关系,况且辰王不一定是自己的亲儿子,立储他得另选他人。
他平静道:“儿臣知道了。”
孝德皇帝和太后说着,不多会儿,外头就传来嬷嬷的声音。
“太后娘娘,柳太妃来了。”
叶太后眼眸微启,眸色变得十分冷淡。
“她倒是来的巧,不过她对陛下倒是关心得紧,让她进来吧。”
嬷嬷道:“是太后娘娘。”
嬷嬷出去后,就将一身华服的柳太妃迎了进来。
柳太妃见孝德皇帝在太后这里,又看向端坐在椅子上的叶太后,笑道:“今日真是不巧,陛下也在这里。”
叶太后冷哼一声,“你柳太妃倒是每次都赶巧,每次君澈来我这里,你都碰巧找哀家有事,这次又是何事?”
柳太妃笑道:“其实,也无什么事,只是许久没有同姐姐叙叙旧了。”
太后知道,柳太妃来这里之意。
无非就是不想她和孝德皇帝单独相处,生怕孝德皇帝和她走近。
以前,她只觉得柳太妃是为了讨好陛下,所以才会经常陛下在这里的时候来。
如今细细想来,原来是怕她抢了那点母子之情。
叶太后面色平静如水,看着侧面坐着的柳太妃:“先帝去了多年,你我在这后宫已经相伴多年了,又何必急这一次。”
太后说完,叹了口气,那平静如水的目光在柳太妃和孝德皇帝脸上一扫而过。
果然,这孝德皇帝像极了柳太妃。
从前她就怀疑过,今日从沈菀口中听到,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坐在一旁的孝德皇帝,往柳太妃身上扫视一眼,又看向叶太后,随即起身道:“母后,如今儿臣还有公务傍身,便先去处理公务了。”
“去吧。”叶太后说完,孝德皇帝随之离开了寝殿。
刚出了寝殿,孝德皇帝就看向身旁的王公公。
“下次,让柳太妃不要这个时候过来了,若是被太后看出端倪,到时候朕真是骑马难下。”
王公公恭敬道:“老奴待会就差人去趟柳太妃那里。”
孝德皇帝冷冷道:“这柳太妃真是分不清轻重。”
孝德皇帝拂袖,往御书房而去。
到了御书房后,他就对着王公公说,“找两个宫女,去趟辰王府,给朕取血过来。”
“朕要和辰王滴血认亲,若是他非朕的骨血,朕就没有必要留下皇后了。”
“至于沈家沈括,还有沈菀,恐怕也不能留,沈家兵权在手,功高盖主,终究是祸患,沈知秋虽然死了,可这沈菀还有沈括的两个儿子,也还活着。”
王公公躬身上前,皱了皱眉。
“陛下是想,灭了沈括的两个儿子?”
孝德皇帝微微蹙着眉,神情十分复杂。
他端坐在椅子上,想到当初苏沁瑶和他的那些纠葛,一时之间有些对沈括有些嫉妒。
他说道:“差人打听一下,沈括的两个儿子,沈逸和沈泽平时都会去哪里,想办法让他们二人……”
孝德皇帝朝王公公比了一个杀的手势。
如今他的儿子楚王,因沈知秋的死被流放,死在山匪手中,他怎能放过沈家。
如今,辰王非他亲生。
楚王又死在山匪手中,几个皇子就剩下一个宣王。
宣王与他多年前又因那苗疆女子父子关系破裂。
这大燕储君之位,难不成真要落在宣王手中?
想到这,孝德帝拳头紧紧攥紧了。
太后寝宫。
柳太妃离开后,沈菀便和太后告了别,准备离开皇宫。
临走时,太后喊住了她。
“菀儿。”
沈菀回眸看向叶太后笑道:“太后娘娘,可有什么吩咐给菀儿的?”
叶太后道:“今日你同哀家说的事,不准同别人说,否则沈家会万劫不复。”
沈菀道:“菀儿知道,只是此事太后娘娘也万事小心。”
“恩。”太后点头。
“你先回沈家去吧。”
“是,太后娘娘。”沈菀离开后,叶太后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远去的背影上。
若是真如沈菀所说,当今的孝德皇帝和四皇子谢君礼自小就被换了。
那么,沈菀很有可能就是她亲孙女。
毕竟,沈菀是苏沁瑶和谢君礼的女儿。
难怪她会觉得和沈菀相处如此亲切,竟因为这血缘关系。
沈菀离开后,寝殿里就剩下叶太后和嬷嬷。
嬷嬷走到太后身旁,说道:“娘娘,那如今该如何?可有要事吩咐老奴?”
叶太后深吸了一口气道:“派人私下去查查,当年哀家与柳太妃同时生产时,接生的女医都有谁?”
“还有,派人私下查一查,当年与柳太妃私通的男人是何人。”
叶太后微微眯着眼,说道:“既然不是哀家亲生,哀家定不会让有心之人鸠占鹊巢,派人去打听君礼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