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只见张好古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宋家两兄弟,郑重其事地开口说道:“元孔啊,此后你便跟随在我的身旁吧。那些繁琐的案牍之事,就有劳你来费心操持了。而长庚嘛,这研究院的重任可就要托付给你啦!”
张好古言罢,缓缓将视线从宋家两兄弟身上移开,转而扫视了一圈在座的众人。他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方才我所言种种,皆是在仓促之间所想出的粗略之策。还望诸位能够不吝赐教,多多予以补充完善。若是其中有不当之处,也恳请诸位直言相告,助我改正。在座的诸君皆是与我情同手足的兄弟,关于诸位的官职晋升一事,我自会想方设法为之争取。咱们既然是兄弟,那就无需遮遮掩掩,有何事不妨当面锣、对面鼓地讲个清楚明白。”
语毕,张好古轻轻拍了拍椅子扶手,而后稳稳当当地坐了下去。众人见状,顿时交头接耳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地相互探讨着。每当商议定下一条条文,便有人提笔记录下来。如此这般,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条条详实的条文逐渐成形。待所有条文皆已定稿,张好古满意地点了点头,高声宣布道:“今夜暂且到此为止,若日后还有其他事宜,届时咱们再行相聚共商。”
随着张好古的话音落地,众人纷纷起身离座,有序地走出书房。他们或三两成群,低声交谈着今日所议之事;或独自一人,步履匆匆地赶回自己的房间。不多时,原本热闹非凡的书房便恢复了宁静。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张好古便从睡梦中苏醒过来。他匆匆洗漱完毕,心中惦记着昨天晚上大致敲定的计划。尤其是与邮政司相关的事宜,还需要和黄道周提前通气协商一番。
用过早饭之后,张好古精心挑选了一些珍贵的礼物,然后带领随从前往黄道周的府邸。这可是张好古头一回到访黄道周的家宅,一路上他心情略显忐忑。
当黄道周得知来访者竟是张好古时,不敢有丝毫怠慢,亲自移步至大门口相迎。见到张好古后,黄道周满脸笑容地将其请入府内。对于张好古所携带的厚礼,黄道周并未过多推辞,毕竟众人皆知张好古为人豪爽大方、家境殷实。
进入府中,黄道周一改往日严肃之态,热情地引领张好古径直走向书房。两人分宾主落座后,稍作寒暄,张好古便直奔主题,向黄道周详细阐述起此次前来拜访的目的。原来,张好古有意亲自率领一队人马赶赴登莱地区。其主要想法乃是借助两地之间的物资差异赚取利润,并大力开拓两地的客货运输业务。当然,关于军事方面的事务,则需相机而动,尽可能规避战争冲突。不过,无论如何,此趟行程势在必行。倘若能够成功营救被困的师兄自然是再好不过,但若是未能如愿,那么自己离开期间,邮政司的一应事务恐怕就得全权仰仗黄道周费心打理了。
黄道周听完张好古所言之后,若有所思地说道:“致远啊,前往登莱未必一定要选择陆路行进。我们可以沿着运河一路行至天津卫,而后再经由海路抵达登莱地区。如此一来,不仅速度能够大大提升,而且倘若寻得一处合适的港口作为据点,便能做到进可攻、退可守。”
张好古一直以来只想到要通过陆路前行,竟将水路完全抛诸脑后。此刻听到黄道周这番话,犹如醍醐灌顶一般,顿时觉得原本看似棘手的问题一下子变得不再那般繁杂艰难了。他的心情瞬间变得豁然开朗起来,脸上也不自觉地浮现出欣喜之色。只见他满怀感激与敬意地朝着黄道周深深地鞠了一躬,并诚挚地说道:“多谢石斋先生的点拨!若非您及时提醒,我恐怕还会一直在陆路上苦苦思索而不得其法呢。”
黄道周见状,微笑着轻轻摆了摆手,说道:“你我志同道合,皆是一心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着想,些许礼节不必在意。再者说,如今你事务繁多,身边得力可用之人着实略显不足。为此,我已修书数封寄往我的几位门生处,询问他们之中是否有人得空,若有,便可前来追随于你,一则可为自己谋个前程,二则也能助你一臂之力,处理一些事务。”
只见张好古双手微微一握,脸上带着谦逊的笑容,正欲再次向黄道周行个大礼。然而,眼尖的黄道周瞬间便察觉到了他的举动,连忙伸出手来阻拦,并故意将声音拖得长长的:“哎——我方才不是说了吗?咱们之间无需这般多礼。你呀,怎么还是这么客气呢?倘若你再如此拘礼,我可真要生气啦!”
听到黄道周这番话语,张好古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释然地淡淡一笑,不再开口多说什么。那笑容之中,既有对黄道周豪爽性格的欣赏,也有自己被前辈如此看重的欣喜之情。
紧接着,黄道周主动与张好古聊起了他不在的这段日子里,邮政司内各项工作的进展情况以及未来的发展方向。二人就这些问题展开了一场深入而热烈的讨论,彼此都毫无保留地分享着自己的见解和想法。
随着交流的不断深入,他们对彼此的了解也愈发深刻起来。无论是黄道周对于邮政业务的独到见解,还是张好古在管理方面展现出的卓越才能,都让对方不禁为之赞叹不已。这种相互钦佩、相互尊重的氛围,使得两人之间的关系越发紧密,惺惺相惜之感油然而生。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尽管张好古的年龄比黄道周小了不少,但黄道周却始终坚持以平辈之礼相待,丝毫不因年龄差异而有所轻视。正是这份真诚和平等的态度,最终让这两人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忘年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