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379 险些谋杀
很长一段时间,严向云都觉得自己是个再成功不过的人。
她有才情有样貌,是出了名的才女。
可这个才女,却并没能嫁给爱情。
这让她对婚姻极为失望。
原本对女儿还抱有期待,希望她能够像自己似的有才有貌。
但女儿却选择了她父亲那条路。
建筑学,建筑学有什么好的呢?
冷冰冰的建材,极为刻板的结构。
它没有诗词歌赋万分之一的魅力。
她最讨厌的就是建筑学。
严向云把所有的关注都倾注在儿子身上。
她甚至给儿子改了姓,褚建并没有反对,或者说他的反对是无效的。
因为她才是那个孕育养育了孩子的人。
只不过儿子已经有半年多没联系她了。
残忍的事实让严向云意识到,自己似乎被娘家被儿子抛弃了。
她没什么胃口。
这段时间过得很不好。
同事里面有人在看她的热闹。
严向云知道,自己不该消沉。
可有些事情,不是她能做主的。
身体的自然反应,让她对一切都产生不了兴趣。
犹如行尸走肉似的,在机械的重复作业。
她对生活的热爱,在一点点消磨殆尽。
或许很快,她就会迎来死亡。
希望到时候把她火化,她的骨灰都是诗歌的模样。
从小会议室出去,严向云走到人工湖边,看着夕阳西下,看着那在湖面漂浮着的一团白。
她想像鱼儿一样畅游在水中。
如果能死在这一片被金辉笼罩着的湖水中,未尝不是一个好的归宿。
只是这水有点凉。
严向云又缩回了脚。
下一秒她听到“嘎”的一声。
严向云下意识地看去,发现那竟然是一只大白鹅。
在羽绒服厂工作的人,都认识这只大白鹅。
徐青青的鹅子,平日里在养殖场耀武扬威,偶尔还会来羽绒服厂溜达一圈,像是代替徐青青视察工作。
而此刻,大白鹅扑棱着翅膀,一双豆豆眼似乎都透着愤怒。
严向云不明所以,但她清楚,自己被叨了的话,只能忍着。
不然还能去找徐青青算账吗?
“嘎嘎!”你踩着我的蛋了!
严向云只觉得这只鹅要吃了自己。
她的腿沉的厉害,像是灌了铅似的一点都挪动不得。
明明危险就在眼前,可怎么都摆脱不了。
“嘎嘎嘎!”你把我的蛋踩碎了,我跟你没完!
大白鹅扑了过去。
严向云慌乱之中脚一滑,噗通一声落入水中。
“嘎?”你不会游泳吗?怎么那么笨啊。
大白鹅嫌弃的嘎了一声,然后飞速的冲到屋里去喊人。
……
徐青青怎么都没想到,严向云会想不开。
“这次多亏了徐部长你这只鹅,要不是它非要拽着我们去湖边,只怕严向云这次就凶多吉少了。”
“她最近一直都郁郁寡欢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应该多留意一些的。”
呛了水,但好在没事。
只不过严向云有些营养不良,最近要休息几天。
徐青青去病房时,人还在昏睡。
她也没多想,听着羽绒服厂的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连大白鹅都成了见义勇为的小英雄。
徐青青觉得好笑。
这也算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现实写照了。
让这帮人给自己写赞歌,怕不是都能把马屁拍出花活来。
徐青青从医院出来,秦烈正在外面等着。
“怎么样?”
“没什么大事,不过现在还没醒,我明天再来看看吧。”不管怎么说,人命都是大事。
又在她新官上任的节骨眼上,徐青青不可能不管。
不然那自己岂不是带着污点上任的?
“我去那边看了下。”秦烈笑着指了下车篓里的大白鹅,“大概是它闯祸了。”
“嘎嘎!”才不是。
徐青青奇怪,“它干了什么缺德事?”
“去羽绒服厂的湖边孵蛋了,我看湖边有个被踩得稀烂的鸭蛋。”秦烈大概能想象得到什么个情况。
徐青青:“……它还挺小心眼的。”
大白鹅对这个形容很是不满,“嘎!”那是它的孩子,孩子啊!
徐青青才不怕呢,“你打我呀,你打得着吗?你敢打我,我让秦烈炖了你。”
自从大白鹅上次把自己掉进沼气池后,徐青青很少提铁锅炖大鹅的事了。
但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她也忘得差不多了。
再度铁锅威胁。
大白鹅刚伸出来的脖子在空中绕了一圈,又乖乖的缩进了车筐里。
嘎嘎。
好鹅不跟女斗。
关键是也斗不过啊。
徐青青第二天从严向云的沉默中,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严向云完全没印象,她当时只剩下害怕了。
鹅的牙齿细密,像是小钢锯一般。
若是不小心被咬了一口,怕不是血肉模糊。
原本以为自己不在乎生死的,但真的面对歹徒(鹅),落水之后,严向云不想死。
对死亡的恐惧,让她觉得自己真是个极为双标的人。
诗歌中那般赞美死亡,结果却是个贪生怕死之徒。
她背叛了挚爱的诗歌。
这才是严向云被救上来后就一直昏睡的真正原因。
自己是如此的丑陋,又怎么有脸去面对生活呢?
徐青青不知道这位满腔诗情画意的女同志心中所思所想。
她只是站在那里。
这件事原本可以假装不知道,但徐青青还是过来跟严向云核对了昨天傍晚发生的事,把真相弄清楚了。
责任在大白鹅,换句话说,这是自己这个主人的责任。
大白是羽绒服厂的商标形象,也陪伴徐青青有段时间,徐青青不可能真的任由严向云处置。
再自私点来说,昨晚要不是大白去喊人,严向云肯定会淹死在湖里。
谁又能知道,是大白不小心弄死了她呢?
但事情发生了,那就要处理。
徐青青不是是非不分的人,自家的鹅做错了事,她赔礼道歉,并且提出赔偿。
“这些我都不要,我想回家。”严向云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她现在只想要回家。
徐青青拒绝了这个要求,“不可以。”
“这是我唯一想要的。”原本倚在那里的人忽然间坐直了身体,一双眼睛幽幽的看着徐青青,“我唯一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