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君师弟?”
此话一出,几乎全场都是一片哗然。
这场比赛的胜负,关乎谁能做这个宗门代表。
纪尘还是笑呵呵的:“留仙宗主,你倒是给苏诚这小子抽了个好签。”
“他俩怎么碰上了。”
玄木脸上满是遗憾,“如此天赋的俩人,看来只能择其一当这代表了。”
玉如萧心下蓦地有些沉重。
他果然是远远不及书中这所谓仙人,能有超脱心境。
就算身体修为已然称得上强者,精神内核却依旧是凡人,依旧会因为这些事情而烦忧。
这一战不论胜负,对两个孩子来说,都有一方无法当成这个代表。
而偏偏,二人又是最好的朋友。
杜玖月也是满脸震惊,下意识抬头看向闻松然。
“这倒是挺巧。”闻松然察觉到了她看过来的目光,重重拍了拍苏诚和君执的肩膀,“你二人平日没少切磋,看来这场必然精彩。”
“必须精彩!”苏诚原本还因为这个抽签而有些怔愣的眸光霎时间一亮,“师弟,我们走!”
看样子不像是去对擂切磋,更像是一起干一票的架势。
君执踩上石阶,却也是第一次以对战的形式站定在这中心擂台之上。
而面前,苏诚已然灵剑出鞘,青碧色宝石自剑柄闪闪发亮:“去吧!破伤风!”
语调那叫一个慷慨激昂。
话音未落,人先是冲了出去。
玉如萧眼皮一跳。
“破伤风?这剑叫破伤风??”
“嗯呢。”
留仙点头,“那会儿松然给他起了好几个名字都不肯,非说破风还不够厉害,加个‘伤’才能体现霸气。”
“……”他嘴角抽搐了下,心道这听起来的确令人害怕。
君执垂眸看着自己身上那个青绿色的菱形印记,抬手一挥,闪烁着紫色电光的长鞭已然在手。
他甚至躲也未躲,直直迎上了苏诚的逐日剑法第一式。
锁定,追身。
冷厉的风随之一同席卷而来。
伴随一阵强烈的噼啪响声,电光萦绕之间,两道身影竟然直直相撞。
“噫……”
玄木抱着手臂,向后仰了仰身子,看着擂台中央这近乎是贴身近战的二人,“玉衡,不是我说,你这徒弟的体术虽然强不过剑修,但……”
他顿了顿,“他在你那灵泉山也无法一并锻炼身法,能有如今成就,确实难得。”
纪尘晃了晃手中拂尘,面上神色肯定:“单论体术差距是有,但不大。”
玉如萧没说话。
他目光死死盯着中央的两道身影,一时之间也说不好究竟孰强孰弱。
若是单凭修为,自是君执稍强一些。但剑修因何受众广大,便也是其不可替代的强大能力。
这一点,绝非其他法器能够弥补。
擂台中央,苏诚看着卷在自己灵剑之上的长鞭,灵力齐齐聚集而上,剑气暴涨间,硬生生挣脱了束缚。
而君执却于这一瞬间松了手。
那柄长鞭甩飞而出,如一道流光一般再度幻化为银链模样,出现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不过瞬息之间,带着紫红电光残影的身形暴退,抬手一抹冰蓝色已然握在掌心。
其上三枚晶亮的蓝色魔核镶嵌其上,隐隐缭绕着些不断窜动的气流。
“那不是……”看台上有弟子惊呼,“那不是他昨天断掉的长弓吗?”
“怎么这么快就修复了?”
“有什么不可能的。”瓜子侠磕了一口瓜子,“那可是玉衡仙尊,天下第一器修,想要修缮个法器不还是手拿把掐的。”
“真羡慕君执师兄。”
“要是能当玉衡仙尊的弟子,做梦都能笑醒吧……”
人群里你一言我一语。
然而平日最能搭腔的张虎却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闻言也只是向着角落缩了缩。
昨日自己被以一个极为不体面的方式打下台,耳边不仅有君执满是冷意的那句话,还有格外强烈的灵力威压。
毫不夸张的说,他当即便是后颈一凉,甚至能敏锐的察觉到那气息……
仿佛就是杀意,冰冷的杀意。
他甚至只是想想自己之前的出言不逊,都心惊胆战。
更何况前几日还在这么多人里,大言不惭的说要成为玉衡仙尊的徒弟。
这简直就是……
张虎不知怎的,总觉得背后冷汗直冒。
而擂台之上,三支箭矢已经没入了石砖之上。
冰冷的寒气凝成白霜,一点点攀附上了地面。
一层冰壳刹那间扩散开来,几乎瞬息就已经爬向了苏诚的脚下。
而下一秒,他的身影却随着寒气升腾,了无踪影。
“怎么回事?”
“人呢?”
“莫非这是隐藏秘技,遁空?”瓜子侠惊呼。
而高台之上几位长老却看得清楚。
并非所谓遁空,而是速度过快,压根捕捉不到残影。
苏诚站定在原地,却蓦地抬手,长剑抵挡在身后。
“当——”
一阵似乎是金属相撞的铿锵爆鸣声刹那间响起,苏诚借力一转身,面前率先是一片碎裂的冰蓝光点。
冰蓝色的弓身断裂开来,碎成无数块掉落在地。苏诚尚且怔愣,却猛地察觉到一股寒意直直袭向了自己的右肩。
他闪避不及,当即倒飞出去,勉强在擂台边缘稳住了身形。
那是……
冰焰长弓?
冰焰长弓这么轻易就碎裂了?莫非是昨日没有修缮完好,还是说……
苏诚心底刹那间闪过无数种可能,长剑再起,劲风裹挟在自己周围。
围观的殷乐捂住了嘴巴,“雪儿师姐,他的法器都碎成这样了,应该无法复原了吧?”
身侧同样粉纱遮面的乔雪儿缓缓摇了摇头,“碎成这样,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形态了……吧……”
她最后一个字的字音甚至还没有完全落下,就见君执手臂一抬,一柄长弓再度出现在手中。
那是……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先前碎裂的长弓身上。
却见那碎块竟然逐渐融化,与地面上的冰壳融为一体。
那竟然是……
用冰凝结出来的长弓形状?!
“嚯。”高台之上,玄木摸了摸胡须,“这小子,连我都骗过去了。”
“他那脑瓜怎么长的?怎么比玉衡还要……”纪尘顿了顿,‘狡诈’二字最终还是没能从口中说出来。
而苏诚刚刚稳住身形,尚且没来得及起身,便蓦地察觉到脚下一滑。
那冰壳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蔓延了整个中心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