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岩赶紧将府里的情况详细道出。
夜时舒只知道昨晚有人要对付他们,从密室逃到后山,她也看到新房的火光,但却怎么都想不到,对付他们的人中竟有澜贵妃的人!
“王爷,你母妃就那么不愿我嫁给你吗?”她实在憋得难受,干脆直言问道,“上次是帮着太子毁我名节,这次又派人潜伏在我们新房外伺机而动对付我们,如此破坏我们的婚事对她有何好处?”
不是她不敬婆母,而是摊上这样的婆母,有几人能心平气和?
尉迟凌紧抿着薄唇转开视线。
文岩一脸沉重,道,“王爷,就算您不愿接受,属下也要说。事实已经很清晰了,那次要您命的人就是太子和澜贵妃。依属下看,您也没必要再伪装了,就算您成了‘废物’,他们也照样不会放过您!”
夜时舒听他这番话,目瞪口呆把尉迟凌盯着。
太子和澜贵妃昨夜不是第一次要他的命……
还有上次……
尉迟凌沉着脸道,“即便知道他们想置本王于死地又如何,他们会承认吗?单凭昨夜那些人,他们有的是借口掩饰。澜贵妃是本王的母妃,就算本王亲自控诉她也不会有人信的。”
“可是王爷,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
“这样不是挺好?”尉迟凌唇角勾了勾,“让他们因加害本王而一时得意,又让他们看到本王死而复生而懊恼失望,如此反复,受煎熬的不会是本王,只能是他们。而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只会让他们越发变本加厉,何愁他们不露马脚?”
夜时舒虽然插不上嘴,但他们主仆的对话落入她耳中,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荒谬的同时,脑海中突然浮出一句话——
难道承王不是澜贵妃亲生的?
……
昨夜承王府新房着火的事夜庚新从两个儿子嘴里知道了真相,不过为了配合女儿、女婿作戏,他和两个儿子领着府中侍卫开始在城中装模作样搜查。
结果,凑巧的与九姑遇上了!
“爹,我和时竣去别处转转!”夜时珽给夜时竣使了使眼色,同时把随行的侍卫也带走了。
留下夜庚新和九姑尴尬地僵在原地。
九姑回过神,转身就要走。
“九姑!”夜庚新一个箭步过去将她拦住。
“见过将军。”九姑见走不掉,便向他福身行了一礼,“不知将军府有何吩咐?”
“你……我们……”夜庚新张着嘴想说话,可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
反倒是九姑平静地看着他,先开口,“将军,奴婢知道那一夜的事不是您的错,奴婢没有怪您。只是您位高权重,奴婢不敢有任何妄想。所以将军大可放心,奴婢定会守口如瓶,绝不会损害将军威名。”
她一个女人都说得如此坦荡,夜庚新哪好意思再扭捏,立马说道,“本将军不是那等没有担当之人,也做不出吃干抹净不负责任之事!九姑,只要你愿意,我立马接你……”
“将军,奴婢不愿意!”不等他说完,九姑便冷声拒道。
“你……”
“将军,皇上在王府等消息,奴婢还要回去复命,恕奴婢失陪!”九姑说完,推开他的手臂便运起轻功朝远处飞去。
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夜庚新僵硬地放下手。
他脸色不是很好看,也说不出来心中是何感觉。
说生气吧,也不是。
就是觉得自己都主动为那晚的事负责了,可没想到竟敢会被拒绝……
……
一天一夜过去,寻找承王和承王妃的人皆一无所获。
这两日尉迟晟都没早朝,儿子在大婚期间失踪,如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他现在看到文武官员都不顺眼,恨不得拿几个来出气!
回到宫中的澜贵妃没再露面,只不停传出她身子不适,御医不停地往澜霞宫去。
又过去一日,吴钺进宫向尉迟晟急报,“皇上,承王和承王妃回府了!”
尉迟晟一听,瞬间抖掉两日来的心累,激动问道,“他们可安好?”
吴钺低下头,语气低了几分,“承王妃无碍,但承王受了伤……”
“那还等什么,还不快去太医院宣陆长青!”
“回皇上,臣已派人去往太医院唤陆院使,他这会儿应该动身了。听王府侍卫文岩说,新婚那夜,有人潜入新房欲行刺承王和承王妃,但对方没料到承王妃会武功,这才让承王妃带着承王逃离了新房。只是新房外有人埋伏,文岩和文墨不得已才与承王和承王妃离开王府避险。文岩还说,他们在外面也遇到了埋伏,导致承王受伤,所以才耽误了回府。”吴钺将听来的消息如实禀道。
尉迟晟听得吹胡子瞪眼,简直不敢相信儿子新婚夜会发生如此多惊险之事!
“摆驾!去承王府!”
……
承王府里。
太医院的陆长青刚给晕迷中的承王检查完伤情,就见尉迟晟一身冷肃地出现。
他赶紧禀道,“皇上,承王晕迷乃内力耗损所致,但好在没有性命之忧,多调养些时日便能恢复。”
一旁夜时舒安静地听着,可却没人知道她心跳得有多厉害。
毕竟当着帝王的面欺君,她活了两辈子,这还是头一次!
更让他不敢置信的是,承王只是服了一种药暂时睡着,竟然让太医院的人一点破绽都看不出来!
“承王妃!”尉迟晟突然朝她喝来。
“儿媳参见父皇。”夜时舒赶紧行跪。
“你且说说新婚夜到底发生了何事?你们逃出王府后去了哪里?为何现在才回府?”
面对帝王的审问,夜时舒心里虽紧张,但面上还是抗住了帝王的威压,冷静地回道,“回父皇,新婚夜儿媳与王爷本已歇下,不想突然闯入几名刺客,好在儿媳从小跟着父兄习武,也有几下子,才没让那些刺客得逞。”
“只是让儿媳没想到的是新房外还有刺客,幸好文岩和文墨及时赶到,掩护儿媳和王爷逃出新房。但府里留宿的宾客实在太多,我们无法分辨出到底谁好谁坏,不得已,只能逃出承王府。”
“就在我们去后山准备躲一晚时,谁知道路上又遇到了埋伏,王爷见我体力不支,为保护我这才耗损了内力。”
在她说完经过后,文岩跪地禀道,“启禀皇上,路上埋伏的歹人已被除尽,只是小的们和王妃都无从辨认对方身份,只能将歹人尸首全带回府中。还请皇上为王爷和王妃做主,务必查出行刺王爷和王妃的幕后主使!”
尉迟晟铁青着脸朝吴钺下令,“去查!”
吴钺领命去办。
不多时,吴钺返回房中,但他没有当众说话,而是到尉迟晟耳边低语。
尉迟晟听后,本就带怒的龙颜更是多了一股咬牙的狠劲儿。
但他也没发作脾气,只对对陆长青交代,“你留在承王府照顾承王!”接着又命令吴钺,“把人全给朕带走!起驾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