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汀突然出现在三人面前,身后跟着福公公,还有一个熟悉的面孔。
[温溪?]
对面的和温溪长得一模一样的脸并没有和温溪一样的人傻钱多的气质,反而有点像是暗夜中的孤狼,熬毒药的女巫。
薛荔没有叫他,只是眼睛总忍不住看向披着黑色外袍的人。
[这就是温溪的双胞胎哥哥吗?]
薛荔结合温溪之前说的话已经猜到了温幸的身份。
温幸也没有想到自己就是闲的没事干来找魏汀找找乐子就碰上了自己等了一个下午都没有见到的未来大嫂。
君奕说她是他的夫人,那就肯定是了。
他向来独断,即使全家人都不同意那也没有用。
温幸暗暗的打量着薛荔。
[嗯……怎么说呢?]
[嚣张跋扈我倒是没有看出来……]
[欸?]
[那不是花红柳绿吗?]
[君兄这么大方的?]
[把她俩也调过来服侍这个女人了?!]
温幸有点无语。
见魏汀的时候他一直都是有假声,就是嘶哑像钢丝球磨黑板的那种。
[可怜我的少年音!]
温幸觉得有点亏了。
薛荔只是看了一眼温幸,就强迫自己转头去看魏汀。
“皇上也来这御花园看风景吗?”
魏汀笑了一声,“爱妃,这是病好了?”
[可笑!]
薛荔在心里骂了一句。
但是面上却是笑得娇俏。
“托皇上的福,臣妾的病好些了。”
魏汀不想和薛荔再耽误时间了,就说,“那爱妃就在这里好好看看风景,愉悦心情,朕还有事,就不陪着爱妃了。”
正合薛荔的心意。
“好的,皇上。”
说完,就要快步离开。
但是温幸却一直看着薛荔的背影。
等到薛荔的身影彻底离开了,魏汀才看着温幸说:“使君要是喜欢,朕可以割爱。”
一副天大地大我最大的样子,让温幸看着就想揍人。
温幸皮笑肉不笑的说:“魏公子还是想想你自己的位置坐不坐得稳吧!”
[真是不要命啊!]
[送给我?]
[我那好哥哥知道了不得发狂把你这个口出狂言的狗东西宰了?]
[没准还会连累我这个无辜之人。]
温幸心里叽叽喳喳,骂的很脏。
魏汀一听温幸这样说,歇了气。
因为他正是因为处处受牵制才不得已和面前这人合作的。
还是一个不明身份的人。
只知道他是明光圣朝的人,而且身份不低。
之前也是想着可以合作,互惠互利。
没想到,这个人却根本不是善茬。
光是那张嘴,都可以气死人。
魏汀讪讪的笑了笑,“使君说得对,是我不识趣了。”
温幸已经不想和魏汀商讨了。
但是又不得不要去,没办法,这是君奕派给他的任务。
“走吧!赶紧商讨完,我好去做别的事。”
魏汀露出一抹笑,“使君这边请。”
温幸慢慢悠悠地朝里面走。
而魏汀却跟在温幸后面。
再来说薛荔这边。
一离开魏汀的视线,花红柳绿就和薛荔科普了一下温幸和温溪以及君奕三个人之间的关系。
柳绿:“温溪和温幸是太子爷姨母家的孩子。”
花红:“他俩虽是双胞胎,却性格迥异。”
柳绿:“温幸闯南走北,个性张扬,身怀绝技。”
花红:“而温溪,也就是娘娘之前看过的。他则是天生的商人和读书人。”
柳绿:“他是明光圣朝最大商会的掌权人,最是恐怖的是,他才十五岁。”
花红:“而且他还是读书的好料子,虽不能说是过目不忘,但是也是佼佼者中的佼佼者。”
薛荔听了,也觉得不可思议。
“才十五岁?!就有这样的成就?”
花红柳绿齐齐点头。
薛荔咽了咽口水,又问:“那君奕是什么情况?”
“比他们还要厉害吗?”
花红柳绿听到“君奕”二字眼睛都比之前要亮了不少。
“那是自然!”
“太子爷是真正的人中龙凤。”
“温家二位公子自然比起太子爷是比不过的。”
薛荔怂恿着两人讲多一点。
“你们再多说说。”
花红清了清嗓子。
就开始细数君奕从小到大的丰功伟绩。
“太子爷三岁……六岁……七岁……”
柳绿:“还有还有……”
“太子爷在军队里……”
“他长得丰神俊朗,受很多女孩喜欢……”
“每每出去,都会被人扔荷包。”
“在战场上,他运筹帷幄,拯救了一城百姓的性命。”
“……”
“……”
“……”
“……”
一人一句,花卡子打开了,只觉得讲不够。
薛荔一边听,一边感慨。
[这么优秀的人,我还真是自惭形秽了。]
但是她也不会因为自卑就在这场感情里退缩。
[管他呢!反正珍惜当下就好啦!]
[以后会发生什么事谁也不知道啊!]
[就算以后君奕那家伙变心了,我直接叫久久带我走不就好了吗?]
薛荔想开了,也不去纠结什么了。
花红柳绿说的嗓子都要冒烟了。
“娘娘,太子爷真是顶顶优秀的人。”
“娘娘也是。”
薛荔点点头,“好啦!”
“知道你们家太子爷厉害啦!”
————————————————
三个月后。
天气已然微微转凉了。
这几日,宫中要举办一场宴会。
魏汀将主办权给了皇后楼婷。
薛荔也不愿意去为此劳累。
薛荔本来想着早早实现假死,然后出宫逍遥自在去。
但是转念一想,君奕的势力极大。
明光圣朝尊贵的几人都来了这里,肯定是两国之间有什么要事。
薛荔也不好只为了自己一个人就打乱君奕他们的计划。
再说了,自己每天的工作就是日常发癫,然后维持一下自己的嚣张跋扈的恶毒形象就可以了。
所以她也不着急出宫。
再说了,魏汀在这几个月里给林潇潇升位份,就像原剧情里面的那样。
唯一不同的就是该死的薛贵妃还没有死。
甚至还和以前一样嚣张。
林潇潇一开始升了位份之后,还有过几次得意洋洋来薛荔面前炫耀。
即使每次林潇潇都被薛荔骂的愤愤离去,但就是不长记性,下次还来。
要不是薛荔知道女主是个直的,她还以为林潇潇喜欢上她了呢!
但是最近一个月就少见林潇潇来了。
想来是魏汀私底下敲打过了吧。
不过这些并不重要,薛荔就是想看看魏汀和林潇潇的爱情故事没了薛贵妃的献祭能怎样进行下去。
君奕在知道了薛荔格外关注魏汀和林潇潇的感情历程之后,他还特别地为薛荔拨了一个能人。
记忆力强大,还会速写,又会抓型。
就是妥妥的人形照相机。
因为这个人形照相机,薛荔每天都能听到许许多多的新鲜的八卦。
不只有魏汀和林潇潇的,还有其他妃嫔,丫鬟,侍卫,太监的。
包应有尽有,各式各样,包满意的,包过瘾的。
薛荔每天的生活就是装嚣张跋扈,听八卦,嗑瓜子,睡觉。
然后新的一天又是,装嚣张跋扈,听八卦,嗑瓜子,睡觉。
过得赛神仙,美滋滋的。
薛荔觉得这样也挺好,当初着急出宫的心已经渐渐熄灭了。
这三个月,魏汀和林潇潇的感情升温,薛荔和君奕也在蜜里调油,好得不要不要的。
“小姐,太子爷的信!”
君奕最近忙,所以俩人改为用信传递情谊。
不过大都是君奕写,薛荔看。
没办法,薛荔的毛笔字实在难看,让人代笔,那些缠缠绵绵的话又不好当着第三者的面说出口。
她一开始还担心自己不会写毛笔字会让君奕怀疑,没想到君奕根本没有在意这些。
薛荔展开信纸,一看。
说的就是宫里即将要举行的宴会。
信上的主要内容就是这场宴会就是为了明光圣朝的使君准备的,所以君奕就会光明正大出现在来宾的队伍里。
“荔荔就小小的期待一下吧!”
“这次宴会有好戏看。”
君奕说的有好戏看必然是真的,因为上次君奕也是这样说的,然后薛荔就看了一场狗血短剧才能拍出来的好戏。
具体是什么就不展开细说了。
因为太过狗血,说出来怪让人尴尬的。
薛荔就连回忆都不敢用力,生怕自己又抠出一个大城堡来。
花红柳绿侯在薛荔左右两侧。
“小姐,太子爷给您写什么了?您笑得那么开心?”
说完,花红柳绿还暧昧地对视了一眼。
薛荔一愣,正好就对上了对面的镜子,镜子中的女人正好呲着个大牙乐癫癫地看着手里的信。
薛荔咳嗽了一声。
示意两人不要那么会打趣,不要想歪了。
“那啥……也没什么,就是说了一下日常生活。”
花红柳绿听到就笑得更加猥琐了。
脸上的揶揄神色都要扑到薛荔的脸上了。
“奴婢晓得的!”
“太子爷就是说了一下日常生活,给您报备一下。”
薛荔:……
相较于薛荔的清闲自在,皇后这边,则是忙的焦头烂额。
楼婷是个严肃的人,她是一心为这个国家,希望把国家带领更上一层楼。
说的难听一点,若不是楼婷是个女儿身,若不是楼家是个坚定的保皇派,楼婷要是想来个垂帘听政都是可以的。
楼婷的能力比魏汀要好得多。
这是薛荔在看到楼婷第一眼时就认定的。
“皇后娘娘,宴会上的吃食、装饰、音乐、舞蹈这些都已经订好了。”
楼婷身边的大宫女禾泱说。
楼婷揉了揉尽显疲惫的眼角,无力地挥了挥手,“下去吧。”
禾泱和楼婷从小一起长大。
虽是主仆,却是更有一番别的情谊。
她没有离去,而是走到楼婷身边,手轻轻地放在楼婷的太阳穴处,然后慢慢地揉搓。
满脸心疼地说:“娘娘,这皇上也太不会疼人了,怎么将这活全部推给您呢?”
接着又义愤填膺的说:“薛贵妃那里天天享受了那么多的好东西,什么好事都让她占了去。”
“到了需要人的时候就当缩头乌龟。”
“真不知道她怎么好意思?”
禾泱气愤不已。
楼婷却淡淡一笑。
“我本是一国之母,做这些也算是理所应当。”
“再说了,你这个小妮子!皇上给我这些倒是体现了他对本宫的重视了。”
禾泱不开心地努努嘴,不太乐意的说:“虽是这个理儿,但奴婢就是怕您给别人做了嫁衣。”
楼婷捏了捏禾泱粉嘟嘟的脸,“不是说不要再自称奴婢了吗?”
“还是和以前在家里一样叫。”
禾泱看着楼婷英气的眉眼,这时却温柔地看着自己,霎时间看呆了。
她不明白,自家小姐那么好,为什么皇帝就是偏宠薛荔。
楼婷又说。
“好禾泱,没事哈!你这几天也累了,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禾泱不回去,“我不累,我在这里陪着娘娘,娘娘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楼婷眼里闪过一丝笑意,“那你就给我磨墨,我写封信。”
禾泱顺口就问,“娘娘要写给谁?”
“写给薛贵妃。”
禾泱磨墨的手一停,“娘娘,您干嘛还要给那个女人写信,她是最坏的人了!”
“写给她还不如写给我,让我临摹你的字迹呢!”
最后一句话禾泱是轻声说的,但是楼婷听到了。
她顺手就揉了揉禾泱的脸,揉红了才作罢。
轻笑着说:“那我等会儿再给你写一篇?好不好?”
“……”
禾泱看着楼婷满眼笑意的样子,眼睛里的倒影全部是她,只能轻声地说:“娘娘知道我是什么意思的,薛贵妃会欺负您。”
“泱泱不要担心,薛贵妃不会。”
“入了这后宫,我与她都是苦命人,都得找出路。”
楼婷这番话明显有深意,禾泱却不懂。
她想再问,楼婷却不愿意再说了。
“好了,泱泱,继续磨墨吧!”
憋到嘴边的话,禾泱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信是在第二天到薛荔的手里的。
薛荔还以为又是君奕传过来的,还在想“这男人怎么就这么粘人”,结果一翻,才发现不是。
薛荔看着署名才知道是楼婷。
心下奇怪,“皇后怎么给我写信?”
花红柳绿听到了,说:“娘娘,奴婢打开吧!”
薛荔也没有反驳。
等花红柳绿确认无误之后,才又把信给了薛荔。
“借钱?!”
“皇后向我借钱?”
“为了办宴会!”
“魏汀这个家伙没有给皇后拨经费吗?”
“死扣!!”
薛荔觉得自己有点生气。
花红柳绿对视一眼,也不清楚皇后到底是什么意思,在搞什么名堂。
但是薛荔对楼婷的印象很好,当即拍板就要去皇后那里看看。
“走,我们去看看什么情况!”
花红柳绿也没有拦着薛荔,只是默默地摸了摸了藏在胸口处毒粉。
“好的,娘娘,您慢些走。”
一下子,薛荔带着花红柳绿,后面再跟着十几号小姑娘,就这么浩浩荡荡地来到了皇后的宫殿。
与外表的金碧辉煌不同的是,宫殿里面全部都是素雅的装饰,显得主人十分有格调。
薛荔没有等底下的人去通报,就直接进去了,只留下那人在风中凌乱。
想拦却害怕薛荔的威名。
花红柳绿紧紧跟着薛荔的步伐,生怕她受到伤害。
薛荔一进去,就看到了楼婷坐在椅子上,喝着茶。
薛荔的满腹台词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就定在了原地。
[怎么感觉她是在特意等着我呢?]
薛荔有点疑惑。
果然,楼婷下一句就证明了这个怀疑是正确的。
“贵妃娘娘来了?”
“不如进来喝喝茶,和本宫聊聊信中的内容?”
薛荔在一个女人身上感受到了霸气,那种感觉可真是……
爽快!
[爱了爱了!]
[运筹帷幄的感觉不就是这样的吗?]
薛荔抑制住内心的激动,高贵冷艳地坐下来了。
小巧的下巴一抬,就看着楼婷。
“那我就屈尊降贵地听听你的话。”
“看看你到底要搞些什么东西!”
“一个皇后还要找我借钱,有你这么憋屈的皇后吗?”
“怎么?”
“魏……皇上不给你钱吗?”
楼婷被薛荔说了那么多句话,她还没有怎么样,她身后的禾泱就忍不住了。
小脸憋的通红,“薛贵妃……”
还没有说完,就被楼婷按住了手。
楼婷好脾气地笑了笑,“所以才要向贵妃借钱啊!”
薛荔想了想,其实也可以,但是如果自己这么轻易地就把钱借出去了,那她的人设不就崩了吗?
那她这些天累死累活往外转是个什么劲?
薛荔喝了一口茶水,慢悠悠地说:“皇后总要给我一个理由吧?”
“这个宴会代表的是我国的形象,外国使臣若是看到我们宴会上的东西都是平平无奇的,那他们会如何想我们?”
“贵妃娘娘,我以为,若是他们看到我们连一场宴会的钱都出不起,他们肯定会觉得我们好欺负。”
“到时候引起两国战争,你我的安闲日子都将不复存在。”
薛荔在心里给楼婷使劲鼓掌,但是面上却是不屑一顾的嚣张跋扈的样子。
“那又怎么样?”
楼婷没有说话,却是静静地看着薛荔。
薛荔在心里细数着时间,觉得装逼的时间差不多了,就赶紧说:“不过,本宫倒是可以把钱借给你。”
“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让你看看,皇上有多么宠爱我,你以后不要想和我争!”
楼婷好脾气地点点头,“那是自然。”
“哼!”
薛荔站起身来,对着身边的花红柳绿说:“你们回去带我的金子过来,给皇后娘娘开开眼!”
“是。”
柳绿行了一个礼,带着在外面候着的十几号人又返回了宫,去拿上次从魏汀那里坑回来的金子。
薛荔又坐回了椅子上,神情倨傲的喝着茶。
但其实————
[啊啊啊啊!]
[说实话,把金子借出去真的肉疼啊!]
[好难受啊!]
薛荔的心是真的在滴血。
一丝懊恼与不舍爬上了薛荔的额头。
这时,薛荔突然闻到了一股花香,然后面前就出现了一盘精致的糕点,是桂花糕。
桂花的清香迎面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