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余小卿消息时沈墨琛正在接受催眠治疗,但奈何他内核太强,整整一个小时都没能被催眠了。
听到消息声,他缓缓掀眸,伸手撇开一旁嘀嘀咕咕的江跃,拿起手机看了眼。
【主编说要请吃饭,我刚来没法逃,你不用来接我了,可能会很晚。】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手机发着亮光,琥珀色的瞳仁被反射得透亮。
江跃清晰地看到沈墨琛的脸色沉了下去,顷刻间便布满阴霾。
房间内静默半晌,沈墨琛才动了动,放回被捏出细缝的手机,缓缓又躺了回去。
他得忍住,不能功亏一篑。
江跃屏住呼吸盯着他,见他没发病,松了口气,脚步微动,又上前两步。
但还没等他重新点燃香薰,刚躺回去的沈墨琛就猛地蹿了起来,抓起手机便出了门。
门前柜子上的两朵假向日葵随着风晃了晃,等江跃回过神来,人已经没了踪影。
沈墨琛一边朝外走,一边疯狂戳着手机。
忍…怎么可能忍得住。
都请吃饭了!
再进一步就得喝酒唱歌过夜了!
万一他的漂亮老婆被哪个不识好歹的家伙觊觎,他肠子都得悔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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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悦酒店。
被强推着喝下两杯酒,余南卿没忍住,冲到厕所吐得稀里哗啦。
这酒没上回在水珺湾喝的度数高,她还没完全失去理智,手捧了凉水,洗了洗脸,稍微清醒些,她才又转身准备回包厢。
不料刚出厕所,就瞧见了走廊尽头互啃得如痴如醉的男女。
余南卿脸有些红,匆匆收回视线,转身准备离开,刚走两步,发现走错方向了,包厢在那对小情侣那边。
她脚步顿住,犹豫踌躇,鞋跟磨了磨地板,硬着头皮又转了身。
大抵是看见了有外人,那两人已经分开了,男人慵懒地靠在墙边,嘴里叼着烟,手捏着女人的腰,目光直直睨到她身上。
余南卿被盯得头皮发麻,拉了拉衣领,干脆直接将脑袋拢住,垂着眸匆匆朝包厢的方向走去。
“小余。”
刚刚越过两人,娇滴滴的声音便喊住了她。
余南卿蹙了蹙眉,诧异于那女人认识她的同时,心凉得透透的。
磨蹭着回头,她睫毛微微颤了颤,对上那男人的脸,瞳孔一怔,大脑飞速旋转,匆匆垂下眸子,“那个…我什么也没看见。”
这男人她见过,夏颜的追求者,据说是某个纹身店的老板。
长得痞气,眼神浑浊,一点儿不干净。
“小余,刚才的事你能不能不要告诉夏颜姐?”女人看着她,语气轻柔,带着祈求。
余南卿撇了撇唇,不想惹上麻烦,抽出被她拉住的衣角,“我说了,什么都没看见。”
不说才怪。
贱男人,沾花惹草,还妄想追金凤凰。
做梦。
话音刚落,白色的小高跟就被踢了踢,余南卿神经一颤,垂眸看了眼将她的小高跟蹭得黝黑的皮鞋。
她眉头微蹙,往后退了两步,谁料男人不依不饶,脚继续伸过来蹭着她。
脸皮厚到余南卿抬眸瞪他,他还勾着狐狸眸,眼带黄涩盯着她。
余南卿磨了磨牙,心里觉得恶心,脱了鞋子就猛地扇在他脸上。
浅蓝色的水晶钻掉了好几颗,尽数落在男人的露了大半的胸膛上,或许是因为男人太油,钻竟硬生生黏在了上面。
“再盯着我看,眼珠子都给你挖出来。”余南卿恶狠狠威胁一句,漂亮的杏眸因为生气而泛了些绯红。
说完,她便提着鞋踮脚离开了。
“呵。”男人忽然低低笑了一声,伸手捻去挂在嘴角的钻,侧眸定定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有意思。
装腔作势的小野猫。
“野哥,你不要紧吧。”女人站在他旁边,白色裙角泛了褶皱,心里不安得眉头紧锁,伸手拉住男人的衣角,出声关心一句。
许川野侧眸瞥她一眼,将衣服从她手里抽出来,眼里带了些嫌弃,“没事。”
因为寂寞燃起的欲望此刻荡然无存,他舌尖抵了抵腮帮,忽觉侧脸痛得要命。
这次月总结会主编说公司出了个映月计划,五个人一组,合伙完成一部作品。
余南卿正巧和夏颜,还有刚才那个女生在一组。
之前不觉得有什么,眼下余南卿只想叹气。
这都什么跟什么。
“小余回来了,刚才你没喝着的两杯酒,给你留着的。”见她回来,主编把酒转到她跟前。
余南卿表情微僵,脸色变了又变。
她怎么觉得,主编在针对她呢。
她都明说自己喝不了酒了,还不喝就是不给她面子。
下午的自我介绍也是,她说少了,主编说她冷漠,她添两句,主编说她一点儿不谦虚。
合着,横竖都得被挑刺。
她抿了抿唇,想着接下来的日子,忍了忍,坐回椅子上,“多谢主编,还记着我。”
两杯酒又下肚,余南卿觉得自己要上天了,眸子盯着包厢里晃来晃去的吊灯,她有些烦躁地扯了扯领子。
找了借口出门,她抓着手机给沈墨琛打了电话,然后脚步虚浮地晃到了酒店外。
害怕被坏人盯上,她背对着人蹲在墙边,手指揪着墙缝里的草。
电话接通,听到她的胡言乱语,沈墨琛好像要气炸了。
也是,他上午分明才嘱咐过她叫她别喝酒,结果晚上她就把自己喝得烂醉。
换她她也生气。
听着对面的絮絮叨叨,余南卿吐了口气,脚有些酸,干脆坐在了地上,拉了拉外套的帽子,将自己隐藏得严严实实。
沈墨琛到时一眼就看见了蜷缩在墙角的余南卿,像个小蘑菇,闪闪发着亮的小蘑菇。
他松了口气,紧锁的眉头稍稍松弛开,收了手机,从身后将她抱起,脑袋抵在她脸庞,轻轻嗅了嗅,“橘子味儿的。”
突然被人抱起,余南卿惊了下,待听见熟悉的声音,她才收回硬壳,顿时支棱不起来了,“不是,我今天抹的是草莓味儿的唇膏。”
“我尝尝。”沈墨琛凑近咬住她的唇,像是惩罚,咬得有些重,但慢慢又变成了轻吻,一点一点,侵袭掉她嘴里的全部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