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少……少爷,你什么时候练出的血气?我怎么不知道”,刘安惊愕,面上带有逃出生天的侥幸。
“血气?就我刚才打出的那道红光?”
刘安点头若栽葱,心头的恐惧被巨大的惊喜完全吹散,有少爷在,什么妖邪那都是渣,“村里人要是知道少爷练出了血气,绝对会被震懵的,练力化气,超一流的境界啊”
刘备闻言不动声色,“小安,你对这个似乎挺有研究啊”
“那是当然,我可是少爷的小跟班唉,凡是少爷说过的,小安都给记下了”,他满面傲娇,很自豪的模样,
“是吗?那你详细说说,嗯……往细了说,我看你还记得多少”
见少爷又在考校自己,刘安小脸顿时变得认真,沉吟了一下,组织了一番言语后,他才道:
“武人以打熬力气为基准,辅以各种药草、宝汤,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天资优异者,三年可小成,成为力破五百钧的三流高手,
五年可破八百钧,成为二流高手,
八年可得千钧,成就一流,
再往上,时间已经无用,只能全凭天资和运气,每进一步都极其艰难,
若能练力化气,成就超一流,力量跃升不说,血气更会旺盛如海,
之后就是超级高手了,像我们涿郡的军司马邹靖,内气破体,可百丈之内斩人头颅,
最后就是绝世了,力化成罡,可凝聚成防护罩,防御变态,劲弩难伤,有一己凿穿千军之力,
这最后的三个境界,每一个又分为四个阶段:小成、小圆满、大成、大圆满”
刘备咋舌,要不是知道这是东汉末,他都以为自己是来到了一个“超高武”世界了,
又经过一番问询后,他掌握到了更加详尽的东西,
在这个世界,人体生命力异常的坚挺,成人便有千斤巨力,
可人口基数虽大,武人的数量却是不多,
在整个大汉十三州,不算士族豪门中隐匿的人口,光登记在册的户籍就足有一亿五千万户,人口直接就越过了八亿之数,涿县为涿郡郡吏中心,人口百万,
可即使是这样的大县,武者数量也不过一万之数,勉强达到100:1的比例,这几乎就是大汉人口和武人数量的比例缩影,
武人稀少,这与什么根骨清奇,武资超凡无关,事实是:
贵文富武。
在大汉,能够有能力培养出武者的家庭实在太少了,培养一名武人,没有三代的财富积累,根本就无力做到,
而士族虽掌握了天下十之六七的土地和财富,却以文为贵,根本不愿培养子弟修武,轻看武人。
……
这一夜,
整个大汉都不平静,天下近乎全乱套了,
有人看到了亡故的亲人,在过往熟悉的地方出没,重现生前的劳作场景;
有人听到了魔声耳语,似是交谈,似是争执,一直持续到天明;
有人见到了妖女轻舞,在月光下,林地间,舞步曼妙,勾人心魄;
还有人撞到了鬼兵过境,数百乃至数千不等,鬼气森森寒人骨,朝着某个方向开拔而去;
……
这还都是运气好的,而那些运气不好的,则都直接领了盒饭,被残忍虐杀,连全尸也无。
一夜之间,人间变了颜色,群魔降临,妖邪遍地,大地一下变作了炼狱魔土。
第二日,
许多人家都办起了丧事,枕边人莫名死亡,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而那些死状悲惨的,家人或亲朋则去了官府报官,
还有一些茶楼酒肆中,百姓扎堆集聚,在绘声绘色地说着自己见到的诡异。
刘备出了楼桑村,带着几名随从一路往县城而去,哭声一路不绝,四方都有孩子、女人和老人的哀嚎。
在一户简陋的小院前,他看到了十六张草席,包裹着十六具尸体,
这户人家有十七口人,三代同堂,却只幸存了一个小女娃,正木然地跪于院中。
刘备看得心间难受,转头朝刘毅吩咐道,“子言,人死为大,让人去备下棺材,帮这户人家入土为安”
“喏”
……
他一路前行,却看到了数十场人间悲剧,
有俏丽的女子立于街头卖身、有儿郎寻到高门甘愿为奴、有孩童跪于街边悲声苦求,都只为换取一点钱财,葬下亲人,
更悲惨的是那些老年人,不仅白发人送黑发人,还要卖地卖房,亲手为子女操持丧事,
如此人伦惨剧,看得刘备心间隐隐作痛,这可都是我的同胞啊!
“传我的话,让管家立即从库房调派银钱,接手这些可怜人的丧事”
“这……”,刘毅犹豫了一下,才继续道,“兄长,这些事不该我们来管啊”
刘备闻言,面色浮现薄怒,“子言什么意思?”
见他动怒,刘毅慌忙解释道,“兄长,我的意思是,此时诡异遍地,根本不是一朝一夕就会消弭的,你能管今日,明日,可后日呢?你虽然颇有资财,但只要诡异还存在一日,也终有耗尽的一天啊!”
他说的是事实,诡异不清,这种悲剧根本就无人管得过来。
“那就……管到我无力再管为止”
“兄长~”
“不必再劝,按我的吩咐去做吧”
“……喏”
看着刘毅远去,刘备心间沉重异常,诡异不消,这样的悲剧便不会终止,会越演越烈,
因为诡异突生,刘记店铺的生意自是做不下去了,四方前来抢购草鞋的商旅,都急匆匆的赶上了回家的归途。
。
黄昏,
郡守府衙内,
陈宫一脸沉重地走出公署,忧心忡忡,
年初时,渔阳人张纯引诱乌桓人攻占了右北平郡和辽西郡,骑都尉公孙瓒被朝廷赐予都督行事的符节,已经领四千精锐骑兵前往镇压,
可祸不单行,鲜卑人也在这时有了异动,鲜卑首领檀石槐聚集鲜卑各部三万精锐骑兵,驻扎在燕山一线,威逼古北口,
幽州刺史刘虞虽已经亲身前往安抚,可效果如何,真的难以预料,
而今诡异又生,内忧外患,大汉已然是千疮百孔。
府衙外,
刘备杵立,
他是来寻找陈宫的,诡异蒙于心神,让他难安,可却找不到合理的解释,只能来求助于人了。
陈宫走出府门,一眼就看到了他,“玄德”
“公台”
二人相对作揖,互相见礼,
“玄德可是有事?”
“在香满楼备了酒宴,还请公台赏脸”
“哈哈……即是如此,那走吧”
陈宫很随性,和刘备一同走上一旁的车架。
香满楼,
二楼窗台边,
刘备与陈宫对饮,
看着天边的夕阳,陈宫满脸慨叹,“玄德昨夜可是遇到什么妖邪了?”,刘备的眼底的不安虽在竭力隐藏,还是被他发现了。
刘备苦涩一笑,“郑夫人”
“是她?”,陈宫了然,这是刘备去年新娶的妻子,夫妻俩感情深笃,如胶似漆,可郑氏却在今年初病故了。
“公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逝去的人还会再现?”
陈宫幽幽一叹,“这是一场四百年前的公案,如今天下,也不过是受到了波及而已”
刘备诧异,四百年前,那不是属于大秦的时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