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巢第六区最深处的地下圣殿中,纳垢教派的高级祭司们正在召开紧急会议。这个巨大的空间充满了腐化的气息,拱形的天花板上垂下无数蠕动的触须,墙壁上爬满了脉动的肉质组织,地面上积着一层散发恶臭的污水。祭坛周围摆放着各种腐烂的祭品——变异的人体器官、散发着病态光芒的水晶,还有一些已经看不出原形的生物标本。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粘稠的绿色雾气,那是纳垢的\"祝福\"具现化的形态。对于已经接受腐化的祭司们来说,这种气息就像是最醉人的香水;但对任何普通人而言,光是吸入一口就足以让他们痛苦地死去。
\"这是对我们的赤裸裸的挑衅!\"首席祭司马库斯咆哮着,他那张布满脓包的脸因愤怒而扭曲。每当他说话,那些脓包就会微微鼓动,仿佛里面有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在过去的一周里,我们失去了三名高级祭司,五名议会成员,还有十几个关键岗位的官员。这些该死的基因窃取者,他们以为自己是谁?\"
周围的祭司们发出愤怒的嘶吼。每个人的身体都在不同程度上显示着纳垢的\"恩赐\"——有的长满触须,能够分泌致命的毒素;有的皮肤溃烂,露出下面蠕动的组织;还有的已经完全看不出人形,更像是一团会思考的腐肉。他们的愤怒让整个圣殿都在震动,那些肉质组织随着他们的情绪波动而脉动。
\"最令人不安的是克劳德的死。\"另一个祭司说道,他的声音像是从腐烂的喉咙里挤出来的。他的半边脸已经完全溶解,露出下面的骨头,但那些骨头也呈现出病态的绿色。\"他是我们在议会最重要的棋子,现在...他的府邸被彻底净化了,连同里面培养的瘟疫战士。那些泰伦基因...它们就像酸液一样溶解了我们的造物。\"
马库斯缓步走到祭坛前,他的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腐蚀的痕迹。他伸手抚摸着祭坛上的一块石头,那是一块来自纳垢花园的碎片,散发着病态的绿光。每当有人靠近,都能感受到一种令人作呕的吸引力。
\"我们必须做出回应,\"他阴沉地说,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否则其他人会认为我们软弱。纳垢大人不会容忍他的子民被这样挑衅。\"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阴影中优雅地走出。那是德?拉克罗瓦家族的现任家主,维克多伯爵。与周围的祭司不同,他的外表还保持着贵族的优雅——一身考究的黑色礼服,梳理整齐的银发,举止优雅得体。但仔细看的话,能发现他的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不断蠕动,那是寄生在他体内的纳垢虫子。
\"也许,\"维克多用一种油滑的声音说,每个音节都像是在品尝美酒,\"是时候让我的私军出动了。自从接受了纳垢大人的恩赐,他们一直渴望着一展身手。那些曾经的精锐士兵,现在已经成为了完美的战争机器。\"
马库斯转向维克多,脸上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那些脓包随着他的表情变化而跳动:\"说说你的想法,我亲爱的伯爵。\"
\"简单直接的报复。\"维克多优雅地整理着袖口,仿佛在讨论一场下午茶会,\"我的私军会突袭几个平民区,制造混乱和恐慌。让那些基因窃取者明白,他们的每一次行动都会带来无辜者的死亡。让他们在拯救平民和追捕我们之间痛苦挣扎。\"
\"但这会打草惊蛇,\"一个浑身长满眼睛的祭司提出异议,他的每一只眼睛都在独立转动,\"可能会影响我们的长期计划。供水系统的渗透计划已经进行到关键阶段...\"
维克多发出一声轻蔑的笑声,优雅地举起手打断了对方:\"恰恰相反,这正是我们需要的。当他们忙于保护平民时,就没有精力来打探我们的真正计划了。而且...\"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病态的光芒,\"每一个死去的平民,都是纳垢大人的潜在信徒。他们的尸体会成为我们新的养料,他们的痛苦会让瘟疫之父微笑。\"
马库斯思考了片刻,那些脓包随着他的思考节奏跳动着。最后,他缓缓点头:\"做吧。让他们尝尝代价。但记住,不要影响到供水系统的计划,那才是我们的重中之重。纳垢大人的意志必须通过每一滴水传播。\"
维克多优雅地鞠了一躬,动作标准得就像在皇家宫廷。他转身离开圣殿时,那些墙上的肉质组织似乎在向他致意。他通过特制的通讯器联系了私军指挥官:\"释放我们的战士们。让他们...尽情享受。记住,要让恐惧和绝望像瘟疫一样蔓延。\"
第二天凌晨,当第一缕阳光还未照亮下巢的天空时,德?拉克罗瓦家族的私军就开始了他们的行动。这些曾经的精锐士兵现在已经被深度腐化,他们的盔甲和血肉融为一体,形成了一种恐怖的共生关系。每个士兵都是行走的瘟疫源,他们的呼吸能让空气变质,他们的触摸能让钢铁腐烂。
他们首先袭击了第八区的一个居民区。那里的防御最为薄弱,而且人口密集。当第一声爆炸响起时,大多数居民还在睡梦中。爆炸不仅带来了物理伤害,更释放出了大量的孢子,这些孢子会让吸入者在痛苦中变异。
\"为了纳垢的荣光!\"私军的士兵们嘶吼着,向惊慌失措的平民开火。但他们的武器不仅带来死亡,更带来了腐化。每一发子弹都携带着纳垢的\"祝福\",被击中的人会在痛苦中变异,成为新的瘟疫源。他们的血肉会溶解重组,形成纳垢最喜欢的形态。
一个年轻的母亲抱着孩子试图逃跑,但一个被腐化的士兵拦住了她的去路。那个士兵的头盔下涌出绿色的液体,声音像是从腐烂的喉咙里挤出来的:\"别害怕,这是纳垢大人的恩赐...他会给你新生。\"
街道上很快就充满了尖叫和哭喊。那些试图反抗的民兵很快就发现,普通的武器对这些腐化的战士几乎没有效果。子弹打在他们身上,就像打在烂泥上。就算打断他们的四肢,这些怪物依然会爬行着追击猎物,他们的断肢会长出触手,继续战斗。
在第八区的混乱还未平息时,第二波袭击已经开始了。这次的目标是第五区的一个市场。清晨来采购的商贩和顾客措手不及,很多人甚至来不及逃跑就被感染了。市场的地面上很快就积满了绿色的液体,那些液体会腐蚀一切接触到的东西,包括生命和无生命物质。
维克多站在他的高塔上,透过望远镜欣赏着这场屠杀。他能看到街道上到处都是逃窜的人群,能听到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和尖叫声。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纯粹的混乱和恐慌。每一个死去的人,每一声惨叫,都是献给纳垢的赞美诗。
\"让我们看看那些基因窃取者现在能做什么,\"他自言自语,脸上露出病态的微笑,\"他们以为自己是正义的使者?那就让他们看看,他们的正义会带来什么后果。让他们在拯救平民和追捕我们之间撕裂。\"
到中午时分,死亡人数已经超过了千人,而感染者的数量更是无法估计。医院很快就被挤满了,但医生们却无能为力。纳垢的腐化不是普通医学能够治愈的。那些被感染的人开始在医院里变异,把医院变成了新的瘟疫源。
更可怕的是,那些被感染的人开始以惊人的速度变异。有的长出了触须,能分泌致命的毒素;有的皮肤开始溃烂,露出下面蠕动的组织;还有的完全失去了人形,变成了纳垢最喜欢的形态。他们在痛苦中游荡,把感染传播给每一个接触到的人。
基因窃取者教派的成员们不得不分散力量,既要保护平民,又要对抗这些腐化的战士。但他们很快就发现,这正是敌人想要的——让他们疲于奔命,无暇顾及更大的阴谋。
而在下水道的深处,纳垢教派的真正计划正在悄然进行。那些被腐化的工人们继续安装着他们的装置,投放着更多的寄生虫。这场表面上的报复行动,实际上是一个完美的掩护。
当夜幕再次降临时,下巢的天空被火光照亮。德?拉克罗瓦家族的私军依然在肆虐,而更多的平民开始显示出感染的症状。这个夜晚注定将被铭记,作为纳垢教派向整个下巢展示力量的开始。
在他的高塔中,维克多举起酒杯,向窗外的混乱致意。那杯中装的不是酒,而是某种腐化的液体,散发着病态的光芒。\"敬伟大的纳垢,愿他的腐化永远蔓延。\"而在他的皮肤下,无数的虫子欢快地蠕动着,仿佛在庆祝这场盛大的献祭。
这一天,将作为下巢历史上最黑暗的日子之一被记住。纳垢的复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