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的一把扼住女人的咽喉,猩红着眼问道:“到底谁才是替代品?嗯?”
“你每每看着我,都是在透过我看谁?你吻我的的时候,又是在吻谁!”男人努力克制着内心的狂躁,才不至于真的将眼前的人一把掐死。
顾卿白冷漠的看着这双熟悉,却又极其陌生的浅棕色眼眸。
他们终究不是同一人。
顾卿白沉默的和温卓对峙,可她的不发一语更像是承认了男人的质疑,男人像一头发怒的野兽。
他捏着女人瘦弱的脖子,将她压到沙发上,怒吼出声:“你说啊!你说!到底是谁!”
顾卿白却只是像一个不会言语的木偶,此刻,没有什么比沉默更能刺激到他。
“你说啊!为什么不说!”
“我最讨厌你像个哑巴一样!”温卓怒吼。
可是顾卿白却还是没有只言片语,只是用一种极其轻蔑的眼神看着眼前发疯的男人。
男人无法再忍受,彻底被激怒,“我温卓凭什么给他人做替身!”
他低头狠狠咬在女人的肩上,疼痛瞬间将她席卷,但她咬紧牙关,不肯有丝毫的低头。
男人炙热的吻落在她的锁骨处和血迹斑斑的肩头,顾卿白突然嗤笑一声,开口道:“知道吗?你永远比不上他。”
“永远……不及他分毫。”
她笑着,那样明媚,却是极为讽刺。
那一瞬间,他像是突然被抽去发条的木偶玩具,没有心脏,也无法动弹,久久不能呼吸。
许久,温卓才从她身上离开,他转身走到窗前,顾卿白坐起身来,整理自己的衣服。
身后传来男人嘶哑的嗓音,“你走吧。”他说。
顾卿白却还是不肯离开,她站在温卓身后冷声说道:“我不想和你为敌,把mateo还给我。”
男人却是用沉默代替他的回答,顾卿白凄凉的笑出声,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她一边后退一边开口。
“好……如果你想得到这具躯壳,那我就让你什么都得不到。”
温卓内心突然涌现出一股很不好的预感,他猛地回头,就看到顾卿白拿起办公桌上的裁纸刀,毫不犹豫的朝自己脖子上的大动脉刺去。
温卓立刻飞奔过去,他用手掌截住那把悬在她脉搏上方的刀,鲜血顺着手掌一滴滴砸在地毯上,静谧无声,却在昂贵的地毯上开出一朵朵绚丽的花朵。
无声的绽放,似乎在诉说着主人此刻内心的悲凉……
顾卿白紧握着裁纸刀,呆愣在原地,耳边响起男人的话语,强行拉回了她的思绪。
“你疯了吗!?”温卓怒吼道。
她不甘示弱,直视着他的眼睛道:“你得不到我的人,更得不到我的心。”
却没想到,男人比他想象中更加丧心病狂,只见温卓嗤笑一声,咬牙切齿的开口。
“好……好极了!若你敢在自己身上划一刀,我便在那小子身上十倍讨回来。”
“别以为我不敢。”男人最后警告,他松开了鲜血淋漓的手。
顾卿白不敢赌,她松开手指,手里的刀跌落在地毯上,只发出沉闷的响声。
她站在原地,眼睛胀得酸痛,却没再流眼泪,她忽然想起很多年前,自己也是这样无力。
为什么总是这样?
为什么她无法保护自己最珍贵的东西?
为什么她身边的人总是因为她受到伤害?
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霸道的,不容置喙的,“过来为我包扎,如果你不想人尽皆知的话。”
顾卿白木讷的转身,拿出医药箱,为她包扎,却不再开口,无论是愤怒的质问,亦或是卑微的乞求。
男人低头看着眼前这颗毛茸茸的脑袋,略微有些心疼,他问:“怎么不说话了?”
顾卿白低头继续包扎,没有理会他的话,温卓像是演着独属于自己的独角戏,他再度开口:“你可以求我。”
将包裹在手掌上的纱布打了一个结,顾卿白抬眸看他,眼睛里全是漠然与冰冷,似乎是回到了刚开始的时候。
温卓心中忽然感到窒息不已,他眸中闪过一丝伤感,还来不及开口,便听到女人问道:“有用吗?”
“我做什么都没用不是吗?”
温卓没有被她的话惹怒,反而是突如其来的恐惧,好像下一秒,这个人就会从她眼前消失,他不顾手上的伤口,猛地将女人抱进怀中。
“卿卿……”温卓将头深深的埋在她的脖颈间,贪恋的嗅着独属于她的芳香。
顾卿白眼睛呆滞的看着前方,眼神没有焦距,不再开口,而是沉默不言,好似这件事本就与她无关。
此刻,她就像是一具失去了灵魂,任人操控的木偶……
“我答应你,不随意动他,但我不喜欢你们在一起,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见他,好吗?我可以当做他不存在。”温卓低头看着顾卿白的眼睛。
顾卿白回望着他,却依旧是没有焦距的一双眼睛,她沉默了半晌,唇齿轻启道:“好。”
温卓的阴郁的心情顿时散了不少,他没有察觉出顾卿白的异样,只以为她是向资本妥协。
他低头吻了吻顾卿白的额头,然后轻声说道:“先下去吧,待会上来吃饭。”
顾卿白起身,没有丝毫停留,径直进了电梯。
自此以后,顾卿白和往常一样生活、工作,任谁也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而温卓也信守承诺,会在每周一固定给顾卿白发一段顾思月的视频,有时候是在玩积木,有时候是在画画,有时候是在看绘本。
顾卿白看不出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还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