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越首都,皇城之中。
议事大殿内,鎏金龙椅之上早已不见阮文雄的身影,唯有阮朝安那身长袍垂落阶前,将整座朝堂都压得鸦雀无声。
“那个......这位大人,依朕之见,此事不宜贸然动武,先礼后兵,才是比较稳妥的办法......”
阮文雄贴心地给出建议,虽然眼前这位先帝侍卫语气狂妄,盛气凌人,但阮文雄却并没有跟着盲目自信。
毕竟,阮朝安到目前为止都只是一位嘴强王者,可那夏国皇帝的战绩却是实打实的啊!
阮朝安视大宗师为蝼蚁,可沈舟何尝不是杀大宗师如杀鸡呢?
“呵......”阮朝安冷笑一声,眸中闪过一丝不屑:
“先礼后兵?那敌寇都骑在你瞿越头上了,你竟还妄想以礼相待??堂堂一国之君,如此畏首畏尾,当真辱没了先帝威名!”
阮文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却不敢反驳,只得低头默然。
阮朝安很满意对方的作态,他继续说道:
“区区一个世俗皇帝,能有多少修为?尔等井底之蛙,错把萤火当作皓月,当真可笑......”
在阮朝安看来,修炼之道,贵在专注,若为世俗权谋所累,难免分心,境界进展自然缓慢。
而他,正是这世间最为纯粹的修行者。
“想我年少时,便被先帝收为弟子,誉为千年难得一见的修炼天才。”
阮朝安负手而立,眼中闪过一丝傲然,
“三千年来,我从未踏出山谷一步,如苦行僧般隔绝尘世,只为追寻武道极致。”
他的声音在殿内回荡:“我这半步武圣之境,便是数千载昼夜不息的苦修所成!”
“试问那些整日争权夺利、荒废武道的凡夫俗子,又如何能与我相提并论?”
天骄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这个天骄还极其自律!
因此,阮朝安实在想不出,自己有任何失败的可能。
察觉到殿内气氛凝重,瞿越皇后轻移莲步上前,轻声道:“大人英武盖世自是不假,只是......”
她指尖不安地绞着凤袍广袖,“若夏国皇帝不敌大人,转而拿我等泄愤,又当如何?”
“这也无需担心。”阮朝安随意挥了挥长袖:
“哪怕我背负整个瞿越,需伸出一只手护住你们,我阮朝安一样无敌于俗世间!”
在他眼中,这凡尘俗世中,绝无一人能与他匹敌,唯一能胜过他的,便也就是阮天河了。
得到了这番承诺,瞿越皇后眉间的忧色稍缓,她为阮朝安斟满一杯美酒,笑意盈盈道:“那么大人,此战便全仰仗您了。”
既然阮朝安如此自信,他们又有什么好说的呢,当然是只能选择相信了。
阮朝安面色稍缓,举起酒杯,正欲饮下,却忽然眉头一皱,眸中寒光乍现。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电,穿透殿顶,直指苍穹。
“呵呵,乘坐飞舟而来,好生气派!!!”
阮朝安轻蔑一笑,手中酒杯轻轻搁下,玄色长袍无风自动,气势陡然攀升!
殿内众人先是一愣,随即恍然——能让这位半步武圣如此反应的,恐怕唯有那位夏国皇帝沈舟了!
对方已经来了吗!
“大人......”
阮文雄喉结滚动,正要开口,阮朝安却是径直打断了他的话:“这杯酒且斟下,待我归来再饮!”
轰隆一声!
大殿的天花板突然炸开一个大洞,碎石瓦砾如雨般洒落,而阮朝安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原地。
阮文雄等人也没有心思计较阮朝安为了装逼不走正门,选择直接撞天花板的行径了,他们现在只希望阮朝安的话语是真的。
他真的能如他所言,温酒斩沈舟
......
“陛下,马上要到瞿越的都城了......”
耳畔传来崇武侯的提醒,沈舟微微颔首,从龙椅上起身,缓步走出舱门,踏上飞舟甲板。
因为知晓此地可能存在武圣,所以沈舟也表现出了极其浓厚的兴趣。
不过至今为止,瞿越的表现却异常平静——既没有如百济那般派出使臣殷勤相迎,也没有像和桑那样在天空中悬挂横幅以示忠诚。
相当的冷处理啊。
“陛下,这瞿越,您打算如何处置?”崇武侯低声询问。
“与那和桑一样。”沈舟淡然地回答道:“他怎么对我大夏的,那我就怎么还回去。”
轻飘飘的一句话,便已经是宣判了无数人的死刑。
沈舟记得瞿越的那一位亲王,使用【太虚剑瘟】感染了他瀚海省一州之人,最后更是强行汲取一州百姓的生命力,朝他发动致命一击。
若非他身负【长春青木体】,及时救回一州百姓,恐怕又将酿成一场灭州惨案。
此等行径,若不加以报复,岂能平息他心中的怒火?
沈舟只打算灭瞿越一城,已是格外宽宏大量,毕竟,他本可以选择超级加倍,让瞿越付出更为惨重的代价。
唉,还是太善良了......
“嗯……”崇武侯点头附和,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意:
“陛下所言极是,这些国家胆敢联合侵我大夏,也是时候让他们好好感受一下痛苦了。”
沈舟闻言,颇为意外地瞥了崇武侯一眼,心中忍不住泛起一丝疑惑:
这小子难道也是穿越者?怎么连佩恩的名言都说得如此顺口?
不过,他的思绪很快被另一件事打断。
下方的大陆上,一股浩瀚磅礴的气息骤然爆发!
瞬息之间,一位身着青色长袍的中年男子自下方踏空而起。
他步伐虚幻,明明只迈出一步,却瞬间跨越千米之遥,仅仅几步,便已来到飞舟前方!
阮朝安一双眼眸阴沉如渊,目光如刀,直直锁定甲板上的沈舟。
他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冷声道:“你就是那夏国皇帝?”
初见之下,阮朝安心中不免泛起一丝讶异,对方竟是一副如此年轻的面容,想必平日里还分心于驻颜之术,耗费了精力。
一心追逐权势,又贪恋容颜永驻,如此分心旁骛之人,早已背离了武道真谛,定然不是他的对手!
阮朝安做出这一番判断,不过让他感觉到不悦的是,即便他这位半步武圣已站在对方面前,那白衣少年却依旧泰然自若,眼中毫无惊惧之色
不仅如此,对方的嘴角甚至还勾起了一抹笑容,
这般从容不迫的姿态……顿时就让他产生了一种被小瞧的感觉。
“这里是瞿越,不是你家的后花园!”
“敢在这里摆谱,给我滚下来!”
阮朝安不再迟疑,双指并拢如剑,瞬息间,一道由庚金之气化作的百丈长刃成型,宛如九天银河倾泻而下,带着摧山断岳之势,直劈向沈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