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阿婆提到雅之前，华千还没有发现任何不对。
可是现在不仅仅是不对的问题了，阿婆怎么会知道雅？
而且她的话里甚至透露出了她知道安和雅是兄妹！
阿婆身为消费者，怎么可能会认识生产者兄妹！
在铁律的规定下，消费者和生产者一辈子都不会接触到的！
华千听到了阿婆的话，反而从半靠坐在沙发边的姿态站起了身。
“你，你究竟是谁？你是消费者还是生产者？”
因为有姜旧和姜新两兄弟偷渡客的前车之鉴，华千此时唯一能想象到的她之所以认识安和雅的解释就是阿婆是隐藏在消费者之间的生产者。
“我是消费者，姑娘。”阿婆一边摇了摇头，她的眼睛里却又继续闪着泪花，“我知道不该这么问生产者的情况，可我忍不住啊……”
“我也没想到能遇见你，姑娘，你不仅是从下面来的，你还认识安。”
“安和雅，我的孩子……我可怜的孩子们啊……”
阿婆控制不住的情绪、泪水和哽咽的声音让一直紧紧盯着她的华千判断应该没有撒谎。
那么这事情就变得很奇怪了，身为消费者的阿婆为什么会认为生产者安和雅就是她的孩子呢？
“阿婆，可能只是恰好重名。”
“不会的姑娘，方舟上不会有人重名的，安和雅……我知道他们一定在生产者那边好好活着。”
“……阿婆，我确实认识安和雅，”华千的承认令阿婆向她投来了期待的目光，她直直地望着阿婆，“但是我听不懂你的话，阿婆，为什么你是消费者，而你的孩子们却是生产者？”
华千突然意识到她撬开了阿婆的这个信息口，带给她的可能不仅仅是完成临时任务七。
显然她一下子就问到了关键，因为阿婆在回避着华千的目光。
“安是我成为生产者后最好的朋友，阿婆，我能成功站在这里，也是安帮的我。”
华千为阿婆的犹豫加了一把火。
阿婆想要在她这里知道安和雅的消息，那么就要付出等价的信息量。
“明利先生不允许我说，姑娘。”
华千原本以为掌握了阿婆软肋的自己能很轻松地套出话来，并且可能是她推进主线任务的一次绝佳的时机。
没想到阿婆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选择了忠心。
“明利先生既然带我回来，让你守着我，你应该知道我是特殊的。”华千猜明利就是救下她之后又把她囚禁在这里的那个男人。
华千看到有些纠结却又有些动摇的阿婆，意外探出了那个男人对自己的态度，搞不好自己还真是特殊的那个？
真是开局全凭自己一张嘴瞎编啊……
“算了，阿婆我也不为难你，我自己猜测，你只回答是或否，既不算背叛明利先生，我问完了也会跟你说安和雅的情况，如何？”
华千虚假地叹了口气，佯装轻轻地退了一步，她知道阿婆不会再犹豫了。
“安和雅是你的亲生孩子？”
“否。”
“收养的？”
“是。”
“他们曾经是消费者？”
“……是。”
“你被迫失去了他们？”
“是。”
“他们的情况在消费者之间普遍出现？”
“……算是，也不是。”
“每位消费者都知道失去的人去了哪儿？”
“否。”
华千长吸了一口气，这几个答案基本上推翻了她之前对于方舟真相的全部猜想。
她原本以为，无论方舟还有什么秘密，消费者和生产者之间的这条食物链应该都是绝对存在的，但是现在——
“那么，安和雅现在还知道自己曾是消费者吗？”
她缓缓开口。
然后，她从阿婆又一次夺眶而出的眼泪里读出了答案。
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