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医院周边尽是些小商小贩、小餐馆之类的,裴砚便未驱车前往远处,而是选择在附近购买。
裴砚手提一小袋吃的喝的,走在返回医院的途中。
或许是这片区域的路灯正在维修,并未亮起,只有医院内的灯光微微照亮了这条黑暗的小路。
当他路过一条小巷时,忽然停住了脚步。
因为他看到了一个让他非常熟悉的东西。
荼蘼花。
与他小洋房中被替换的荼蘼花属于同一品种。
他缓缓地停下了脚步,朝着那支荼蘼花所在的巷子口走去。
刚蹲下身子捡起那朵花蕊上还挂着水珠的荼蘼花,他就听到了巷子深处传来一阵轻盈而缓慢的脚步声。
裴砚抬起头,望向巷子深处。
然而,巷子里没有光亮,他无法看清巷子里的情况。
在脚步声停止以后,他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人影。
那是一个个子较高的成年男性,目测至少有一米八几。
裴砚轻皱了皱眉,等待对方先开口。
青年看着裴砚已经捡起了那枝荼蘼花,他的脸上就忍不住露出了高兴的神色。
\"我们终于见面了啊,我的朋友。\"令人意外的是,他的声音温润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喜悦。
\"喜欢我送你的这份见面礼吗?\"青年笑着问道,语气非常温和。
尽管对方的语气温和,但还是让裴砚感到了一丝不适。
他皱了皱眉,低头再次看了一眼手中那朵还带着露珠的荼蘼花。
荼蘼花散发出甜蜜的香气,但这并不是裴砚所喜欢的味道。
他轻笑出声,面上依然挂着如同往日一般虚假的笑容:\"抱歉,我不喜欢荼蘼花。\"
\"是吗……\"青年低下头,似乎在思考什么,过了一会儿才重新抬起头来。
\"那下次我会换一种的,嗯......你觉得斯太菊怎么样?\"青年的动作和语气都显得有些非常刻意的假。
斯太菊,又称作勿忘我,其花语和寓意显而易见。
当裴砚听到这朵花的名字时,他不禁皱起了眉头,低沉地问道:“你是谁?”
青年听到裴砚的话语,语气变得异常低落,仿佛带着深深的哀伤,“我们是认识的........”
然而,在低落的情绪之后,他突然笑了起来,笑容中透露出一种诡异的愉悦,“而且.......我们对彼此非常熟悉。”
裴砚庆幸自己背对着光线,使得对方无法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此刻,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心中充满了疑惑。
尽管如此,他依然保持着温和客气的语气,甚至在其中夹杂着一丝歉意,“抱歉,我可能不太记得了,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这并不重要,我没有名字。不过,我们是朋友,你可以称呼我为朋友。”青年笑得格外灿烂。
裴砚听到这里,眉头仍然紧皱,他觉得这个情况越发古怪,“朋友?”
青年毫不犹豫地点头,理所当然地说道:“嗯哼,朋友。没有人比我们更了解彼此了。”
裴砚刚想再开口问清楚,他到底是谁的时候,他就看到青年抬起了自己的手腕,似乎在看时间。
“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但我们还是会再见面的,相信我,我.......最好的朋友。”
青年的语气里满是歉意和对下次见面的期待。
在他说完这句话后也不再等裴砚应下,他就一个转身往巷子深处走去了。
裴砚听着脚步声离着自己越来越远,皱起的眉头却依然没有松开。
他最后又看了一眼手中的荼蘼花,用力一抛,丢在了巷子深处。
接着,也转身往医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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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砚坐在林斫的病床前,一手拿着苹果,一手拿着水果刀,打算给苹果个削皮。
因为他看别人住院的时候,都有家人在给病人削苹果。
虽然裴砚一直不理解这是什么行为,但他还是削了
林斫的伤基本都在后背,所以他一直是趴着的状态,以免躺平压到伤口。
他的脸埋在枕头里,看着坐在他旁边,就准备动手给苹果削皮的裴砚有些抽了抽嘴角。
“砚子.......不行咱还是算了吧,这削了皮的苹果也不是非吃不可,不削皮也能吃。”林斫僵硬的劝说着裴砚。
但裴砚只是瞥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继续手上的动作。
他就不信了,一个苹果还削不出来了?
尝试了两下后,裴砚感觉自己要削出来的不是没皮的苹果,而是苹果核.......
林斫见裴砚这样,内心叹了口气,开口劝慰道,“哎呀,你就别削了,这事儿就不适合你干,适合清儿干。”
“为什么?”裴砚放下了手里的水果刀,有些疑惑的看向林斫问。
“因为她是咱们几个里唯一的一个美术生,以前天天削铅笔,削苹果肯定也更不在话下。”林斫笑着开玩笑。
裴砚低头想了想就夏清那性格,开口,“她要是哪天心血来潮,削着玩儿倒是有可能。”
“那你要是指望她削给人吃,还不如指望苹果自己活过来把皮脱了呢。”
林斫听着裴砚说的这话,是真没忍住笑出来了。
裴砚听着林斫那肆意妄为的笑声,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是什么鬼比喻啊。”林斫脸埋在枕头里,他的笑声还闷闷的传出来。
“她那性格,没指挥你,让你坐起来给她削就不错了。”裴砚面上挂起来了今天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