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初在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好像听到了顾老头的声音:“怎么又晕了,算了,让他睡一会吧。”
回过神来,周边又是之前那种不见五指的黑,但源初却发现自己的身子是亮的。
“我应该是觉醒了吧?”
源初有些不确定,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来到这种地方。
“嘶。”源初突然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地疼,像是被人扇了几十个巴掌。
他伸出手,发现自己的手指有一根若隐若无的蓝线,蓝线逐渐延长,消失在远处的黑暗。
源初隐隐觉得,这根线似乎是要引导自己去光影和棋盘的位置。
做好心理准备的源初跟着蓝线的指引快速前行,反正自己已经觉醒了,至少不会像当时普通人那么害怕。
况且,这应该是类似于梦境这种不是真实存在的场景。
……
可能是快步走的原因,源初这次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他远远看到那个在黑暗处发着蓝光的棋盘,蓝线就是棋盘上指引的,只是并没有出现光影。
源初有些疑惑,光影去哪了?
他来到棋盘的一侧,发现此时棋盘上没有了当时他和光影下棋的棋子,但石盒里面确实各自放着黑白棋子。
源初皱了皱眉,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他打算用打晕自己的方式重新回去,却发现无论怎么打自己都感受不到疼痛。
过一会,源初坐在石凳,一只手倚在棋盘上拄着脸,闭上了眼睛。
就在他闭眼的时候,一阵光芒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缓缓睁开眼,再次看到了他的那位老朋友。
“哟,好久不见。”
“嗯。”光影点了点头,他指着棋盘对源初说:“下棋。”
“看样子又要重新下喽。”源初看着光影从石盒里拿出一颗黑子,但也就在这时他才发现,棋盘上竟然又多了几颗棋子——那是他们曾经下的。
源初撇了撇嘴,知道这应该是光影的手笔。
“啪。”
黑子落在棋盘,发出悦耳的碰撞声。
源初从中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威压,他有些心悸地看着眼前的光影,依旧是一团光环绕在他的身上,看不清脸。
只有成为觉醒者才会感受到这股力量的恐怖之处嘛?
源初看不清眼前人的表情,更猜不到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下棋。”光影回答了源初内心的疑问。
源初拿起一颗白子下到了之前白子的旁边。
落子的那一刻,同样的场景再次显现:
周围的黑暗再次像镜子一样碎掉,零零散散地落向虚空深处。而那个光影还在盯着棋盘若有所思,仿佛周边变成什么样与他无关。
源初知道,自己快清醒过来了,不过还有一件事他要去验证。
他抬起胳膊,然后狠狠地咬了一口。
大量的鲜血从他的口中的间隙冒了出来,顺着他的胳膊往下淌,最后落入到了下面的虚无。
……
源初醒了,准确来说是被吵醒的。
他睁开眼,就看到了韩心念向门外大喊:“顾长老,你还在吗?源初流血了。”
源初这才感受到自己的胳膊传来一阵疼痛,侧眼看去,发现被子已经被一大片血迹弄湿了。
“我牙口这么好的嘛?”源初苦笑了一下,但随后便觉得后背发凉。
刚才的是真的?源初也顾不上疼痛,他用没受伤的手支着他起身,随后掀开被子就看到了自己的胳膊正像泉涌一般不断喷血。
“你怎么下来了?”韩心念回过头,急忙拿着一些布料给源初受伤的胳膊进行简单的止血包扎。
“顾长老好像去采药去了,他一时半会回不来。”韩心念的眼睛已经开始泛红了。
源初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安慰着。
“韩心念,我昏迷了多长时间?”
“三天。你昏迷的时候现场一片混乱,顾长老连扇了你几十个巴掌都没醒,就只让众人好把你送回去了。”
怪不得那时候脸怎么那么疼。
源初突然觉得自己胳膊上的伤口可以忽略不计了。
“我该不会一直在床上躺了三天吧。”
“不然呢,你身子那么虚弱你还想去哪?”韩心念有些失态地提高了嗓音。
“这三天可都是顾长老和我轮流看着你。”
“那…你觉醒了嘛?”源初连忙换了个话题,免得小姑娘生气。
“没…没有。”韩心念失落的像是一个被抢了玩具的孩子,可怜兮兮地看着源初。
“……”源初一时半会也不知道应该是自己先疼一会,还是先安慰好这妮子。
源初用手稍微用力的捏了捏韩心念的脸。“难过什么?你应该庆幸自己没经历什么痛苦,难不成你还想在场上表演打滚技能嘛?”
韩心念停止了难过,眼睛里水汪汪的泪水让她憋了回去。
“放心好啦,以后我保护你。来,笑一个。”
“嗯。”韩心念点了点头,不过突然她意识到什么,通红着脸,连忙转过头。
源初这才意识到自己上半身还没穿衣服。
“咳咳,心念啊,你先出去一下,我在房间找个衣服。”
韩心念点了点头,逃也似的离开了作案现场。
源初微笑着注视着小姑娘的离开,但随后他的笑容僵在脸上,换成一副严肃的表情。
“这样看来,那个世界应该是真的。”源初用手不断地揉着自己皱着的眉头。
“可是…我为什么还好好的在床上睡着?”
源初觉得无法理解这种情况,难不成韩心念和顾长老在骗他?可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算了,想不通的事情就先交给未来去想吧。
源初叹了口气,穿好了最后一件衣服,对门外不断想往里面看的韩心念说道“我换好了,进来吧。”
……
接下来无非是源初和韩心念聊着天,等着顾长老的回来,期间眼睛发红的默然和绿头发的顾峰也来看望源初来了。
默然和顾峰向源初介绍了一下自己,并说明了来意。
“你好好养伤,过几天我们这些觉醒者可是要进行培训的。”默然想拍源初的肩膀,但看到他的肩膀有伤就作罢了。
源初点了点头:“除了咱们三个人,还有谁觉醒了嘛?”
“没有了。”旁边的顾峰摇着头。
默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拍顾峰的后背:“我想起来了,咱们以后就不用去上学了。”
“啊?”顾峰疑惑道。
“哎呀,之前在活动结束后顾长老不是说了嘛,这你都忘了?”
“我只听到了上学和修炼。”顾峰颇为遗憾的低着头叹息。
“培训咱们的人是谁?”在一旁沉默的源初突然打岔。
“还能是谁,当然是——”
“当然是我啊。”
正当默然回答源初的问题,身后一个爽朗的声音响起,那人穿着黑袍,背对着阳光,鞋上沾着泥土,夹杂着一点药草的绿叶。
没错,正是采药归来的顾长老。